始终坚持独立性是大学的生命力所在

德国杜塞尔多夫大学近日宣布，经过一个多月的认真审查，该校初步认定德国教育和科研部部长安妮特·沙范1980年的博士学位论文存在一定程度的蓄意隐瞒引文出处及剽窃事实，并决定展开进一步调查。 　　
这样的事件，并不新鲜。此前，德国前国防部长古滕贝格因博士论文剽窃一事曝光而被迫辞职，匈牙利前总统施米特·帕尔因深陷抄袭漩涡宣布下台。人们从中见识了学术独立和学术诚信的重要——只有学术自治独立，才能客观公正地调查学术不端事件；而一个人的学术污点，没有“追溯时效”，哪怕是学生时代的学术问题，也会影响到几十年后的事业发展，即便他已贵为总统、部长。
　　
不过沙范事件有所不同。一是剽窃丑闻曝光后，德国总理默克尔向沙范表示个人支持；二是执政的基民盟秘书长赫尔曼·格罗赫表示，此项针对沙范学生时代论文的调查不应仅限于杜塞尔多夫大学内部，而应引入一个由德国全国科学学术协会组成的专家组，按照更加公开、透明和客观的标准来展开，同时也需要更多持中间立场的鉴定者参与进来。这表明，就是在现代大学制度健全的国家，针对学术不端的调查，也存在不同的看法。如何保证学术调查、评价的完全独立公正，是一个需要科学界持续思考的课题。
　　
通常来说，在现代大学制度下，对学术不端的调查，应由学校的学术委员会独立进行，不受行政干预和外界舆论的影响，这种学术管理评价制度，为大学赢得了独立发展的空间，也确立了大学的公信力。尤其是针对一些大人物的调查，虽然对于大学来说是“丑闻”，但其直面丑闻的态度，赢得了社会的尊重。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学术评价制度，离不开一个前提，就是学术委员会的成员都有良好的学术操守和学术声誉。这一点，在发达国家的大学也受到挑战，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学与社会的关系更紧密，不免受到各种社会因素的影响，哈佛大学前校长德里克·博克就提到，“学校的影响和重要性日益增加，声望和财产日益增长时，各种集团自然会受到诱惑，希望利用学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
　　
这也是一些机构和社会人士，对大学本身的独立性和 “独立调查”存有质疑的重要原因，这种质疑同时也督促大学反思，提高独立性。事实上，质疑者并不认为引入第三方调查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因为这不但背离大学独立、学术自治的原则，也可能导致对学术的评价进一步偏离学术标准，而奉行利益标准。根本的出路，还在于防止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自治受到利益因素的影响。而质疑就是最好的“清醒剂”。
　　
这对我国大学健全学术管理、评价制度有一定的启示意义。首先，我国大学目前存在学术行政化问题，学校内部没有独立运行的学术委员会，也就难以自主启动对学术不端的调查，往往受到行政、利益因素的干扰。建立能独立运行的学术委员会、推行学术自治，是我国大学应该迈出的第一步。
　　
其次，在大学推进学术自治过程中，可以适当引入第三方力量，包括舆论监督和司法监督。这有助于提高教授的自治能力，同时也警惕大学被利益化。换言之，要对任何可能影响大学实现其使命的问题保持高度警惕和持续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