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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

毛丹青2005-12-27 11:16
旧的一年要走了,新的一年又要来了。赶上是个鸡年,干脆叫它鸡飞狗跳!
这一年,写作还在继续,路还在走,《狂走日本》的策划一直还在进行,认识了许多的人,也看见了许多珍奇猛兽。不用说,这一年遇到过不少开心的事儿,同时也有几次觉得挺郁闷,弄得心情不好。
一年一年的,新旧交替,好比脱壳儿的虫子,年青是思想上的,衰老是皮肉上的。异域的日子越长,越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怀旧。对家乡也好、对读者也好,过去不太注意的细节现在放得很大,看得大了,写得也就大了。比如,我小的时候居过北京的红星胡同,位置相当于南小街儿,离朝内和朝外都不远,骑自行车同样需要8分钟的样子。现在再去看看,到处都是大楼和堵塞的机动车辆,原来那么气派的胡同,无论是院门前的老槐树,还是灰瓦房和门墩儿,拿到贡院六号的楼上往下再看看,简直就跟地上撕开的一条缝儿一样,细细的,虚虚的那么一道儿。
你别说从上往下看一定有视觉的差异,但仅仅从我本人而言,心情上的那股怀旧有时竟然能把视觉上的印象生给颠覆过来。
夏天,我在北京骑过半天的自行车,事隔10多年了,年月不饶人,可让我找到脚踏板儿上的那种感觉居然是从一踩上就有的,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复习的时间。记忆就是如此顽强,当我骑车穿过红星胡同的时候,那棵老槐树后面的院门竟然如此之大,一直大到要把我和自行车非吸进去不可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我记忆的大门,里面是一处庞大的空间,可以收纳我日常的欢乐,也可以洗净我日常的悲哀。珍惜每一年的记忆或许是维持原大的秘诀,因为我希望少年时的感受永远借助记忆的力量维持原来的感受,不蒸发也不耗费,当然更不要夸张!
两年在日本《佛教时代》周刊上的连载《走向宗教》明年第一期将迎来100回,这是我连载最长的一次。主编年末发来的贺年卡是这样写的;“只要你的笔锋还锐利,栏目总会留下来的。”
至于说什么是“锐利”,我很难说。是把文章变成催泪弹让读者读了就泪汪汪呢?还是让那些泪水流入心灵,而表面上无表情呢?这一问题似乎已经属于文学批评的范围了。
总之,旧的一年要走了,新的一年又要来了。但愿了解我的读者能越发感觉到我说这话的用意有一部分是因为怀旧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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