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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不可思议》读者见面会(二)

胡因梦2006-08-29 18:26
(接上文)
提问:我没看过您的书,但是我觉得首先有两点我挺佩服你,一点您作为一个著名的演员,转变为一个专业的作家,这个转变是成功的,所以我非常钦佩您。第二点,您能够得到台湾李敖先生,我觉得这也是非常钦佩您,您有非常很高的才华。我的疑问就是说,您在台湾那么有名的情况下做那么大的转变,我不太清楚这个原因,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胡因梦:原因我刚才讲了,其实我在中学时代,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探索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试图在早期的时候从超个人心理学,从玄学,从形上学很多方面想要了解,事实上是我心里早已经很关注的焦点。其实我在演戏的过程里——拍戏这个过程就是一个工作,我每天顶着脑袋演戏,在打光的过程里等待的时间都很长,有的时候要等两个小时,等灯光师把光弄好。这个过程里我手上永远有一本书,而且我的书不是哲学就是心理学,要不然就是玄学,在等打光的时间里阅读这些书,变成我演艺工作里最重要的一个自我安慰的活动。所以我在看我自己,那时候事实上已经有一个很明显的倾向,就是要往内在世界探索。所以演艺的工作到了一个瓶颈,到了一个阶段,在跟李敖结婚之前,其实我的心已经开始对这个工作有很大的一种失落感,我觉得虽然收入非常的丰富,那时候二三十年前,一部电影差不多有80万到100万台币丰富的收入,登台这些收入都非常的丰富,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差不多跟李敖短暂的婚姻结束之后,一些因缘的刺激之后,我发现我真的必须放下这个工作,另外找寻符合我心里召唤的一条路,后来我想是内在世界探索的路,所以就往心理学,还有超个人心理学,心灵学这个方面发展,大概是这样一个发展过程。
提问:我想问两个问题,当初您是怎么下决心做单亲妈妈的,因为单亲妈妈不管在现在还是以后都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另外一个,您觉得女人一定要有一个婚姻吗?

胡因梦:我想到目前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制度可以取代婚姻制度,其实在60年代,70年代西方社会有非常多的人尝试用这种所谓叫做开放式的性爱解决人类的占有、嫉妒的问题,也有很多人做过这样的实验,可以换伴侣,双方可以有很多的伴侣,双方是开放式的关系。可是实验了,后来经过社会学的研究发现,其实选择这条途径的人到最后都不快乐,因为人还是要有一个忠实的一对一的关系,在这个忠实一对一的关系里更深入的面对彼此,然后去磨这个性子,磨性格里很难被转化的问题,从这中间,从这个磨的过程里,两个人慢慢转变了,开始懂得合作,懂得爱的真谛是什么。所以到后来人就发现,还是得有彼此相处的关系。但是我认为,这个彼此相处的关系倒不一定要有婚姻这一纸的合约,就是两个人内在有默契,靠着这个默契很自由地走,似乎对我来讲是更好的路,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路。
至于做单亲妈妈这条路很困难,因为你要带一个小孩,像我的女儿她没有一个父亲的典范,她可能将来长大之后,在跟男性互动的里面,可能会产生某一些问题。但是我想,每一个人的因缘都是极其错综复杂的,没有任何人喜欢选择一个残缺的生命经验,可是往往因缘结合的后果就变成这样一个局面,变成这样一个局面你要接受它,面对它,同时从这个局限中尽量让她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到目前为止,11年的过程里,我的女儿算是活得非常的健康,并没有受单亲家庭太大的影响。
提问:我想请问的一个问题,那边有一个主题是“回归心的生活”,我想请问的是,您怎么定义心的生活,而且这个心不是我们通常所写的新旧的新,而是心灵的心。第二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有可能涉及到隐私,但是我带着一个很忠诚的态度问这个问题,李敖在我们大陆也好,在台湾也好,在我们华人圈里是一个很具有争议性的人物,我想请问在您跟李敖结婚之前您怎么看李敖这个人,在您结婚之后又怎么看这个人?后来又离婚之后您怎么看这个人?

胡因梦:第一个问题回归到这个心的生活,心这个字涉及到心灵跟哲学的范畴就有很多很多的定义,在佛家把心看做是我们的自信,我们真正的真实面貌,还有我们本体,我们的神性,佛性。其实心既是觉性,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能够觉察的本质,其实就是心的一个作用力。这个心它无量、无边,它没有属性,也没有条件,它无所不在,它有无限的潜能,但是我们大部分人不知道这个心的本体它到底在哪里。通常我们认同的不是我们的心,不是我们的本体,我们认同的是我们的小我,我们的自我。我们认同的是一些自私、自立、自我中心动机的活动,这些活动会让我们不断地向外追求一些欲望的满足,以至于失去了我们的心。所以,我们必须要透过把心找回来,才能够回归到我们本体,安住在我们生命真正的基础上,所以这本书事实上也有这个意思在。
至于李敖,我在认识他之前,他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英雄,因为小时候我家跟他家是世交,我对他妈妈也很好奇,她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女性,个子很高,我常常看这个老太太气质非常好,小时候看她从家里面的小巷道走向电影院看电影,所以对他们家很好奇。而且在邻里之间流传李敖的事迹,包括有一次他扛了一个很厚的床垫,从台北扛到台中送给他爸爸妈妈。后来又听说他在他爸爸的葬礼里不肯落泪,也不肯下跪,他有很多叛逆,非常符合我的性格。我也是非常叛逆的人,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对我的叛逆得到共鸣和相应。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我很独特,一个口袋里插着李敖,另一个口袋插着禅,背着一个背包,上面写一个“悟”字,所以李敖在我这里,与禅跟存在主义——我重视的哲学是齐头并位的,其实没有什么其他人能引起我崇拜的心态。后来在他出狱之后,我很快写了一篇文章,发在台湾的《工商日报》,有个栏目“女子”,和起来是一个“好”子。在这个专栏里我为他写了一篇,后来李敖他觉得这是他很受到赞美的一篇专栏文章,因此我被他列为存档档案的一分子。后来在一个机缘之下,萧先生有一次打电话给我,说你既然这么崇拜李敖,有一天我安排你见面,就有一天打电话来告诉我说我今天已经安排好了,那一天我到了萧先生家,看到李敖和他当时的女朋友,我们就认识了。认识不久,他邀约我出去喝咖啡,然后对我展开一些攻势,慢慢就进入到比较亲密的关系。然后他决定要结婚,当时他跟我讲说,他说我另外一个刘性女朋友我也讲了,我说我爱她百分之一百,但是现在来了一个千分之一千的人,所以她现在要退位了。但是现在这个千分之一千还不可靠,百分之百的人先退一下,等到千分之一千的不在,百分之百的人还可以回来,我听他的爱情哲学很奇怪,有这么多防御在里面,所以我对他挺好奇的。我在传记里讲,他跟人接吻的方式都不一样,他接吻的头不会歪的是直的,重重的吸了我一口吸了一个紫色的吻痕,所以我对他非常好奇,就对他进行一个探索的过程。当我们想结婚的时候,我的母亲还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所以跟他结婚很顺利,妈妈只要一赞同就没什么问题,因为我情感最大的阻挠永远是我妈妈,那时候母亲的赞同,在社会希望能够乐见其成的心态下,我们结婚了。但是结婚不久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发现,其实人跟人相处,思想表面上的崇拜,跟一个表相上才华、美貌的结合,是抵不住真相的揭露了,所以在共处的时候发现,两个人的性格都很强,两个人那种不服输、骨子里叛逆的东西,不愿意跟对方妥协的这种东西都很类似。事实上两个人那时候都不成熟,并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大文豪,或者另外一个人是大美女,两个人就成熟,事实上是极不成熟的,所以那个相处的方式,里面有很多的伤害,在这个传记里我都很详细地在写。我写的动机也不是要批判他,而是要分析人性,我有一种对人性想要了解、对人性深入探索的意愿,所以我在过程里就在分析,两个人的性格底端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想真正的问题还是每一个人都逃不了的恐惧,就是我们会在一个最亲密的关系里,被揭露最深的恐惧出来,因为我们在乎对方,我们把对方看得比天还要大,我们就有很多深层的不安全感,怕受伤害,占有嫉妒的问题都会曝光出来,如果我们没有一点自我修为的话,当这些问题曝露出来我们只会一味地打击对方,不愿意跟对方沟通,或者变成非常严重的伤害,我想我们那时候处理的方式都是落入负面的状况。再加上后来萧先生跟李敖的财务关系,后来李敖因侵占罪入狱坐了半年的牢,这些事情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我在我的传记里也写清楚了。到后来,因为看到了这个财物的关系,我对李敖的思想,我过去对他《独白下的传统》,还有其他书籍的肯定到现在没有消失,仍然是肯定的,但是我对他面对金钱,和周围朋友的关系,也就是说人际关系里爱的关系,这个层次里非常重要人跟人的爱、接纳跟友谊,这些东西我觉得他不及格,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因为思想是可以做假的,任何一个人可以写出漂亮的文章出来,但是人格是不可以作假,人格是你说出来的话,你点点滴滴它会显现出你的真相,我觉得这个真相是大家需要知道的。而且这个书很重要的一点,事实上我的成长过程里也是这样,我从一个标标准准的粉丝,慢慢发现人真的要成熟的话,就赶快停止做粉丝,要活出自己,活出自己内在的创造力。像我过去崇拜他的文字,后来我的经验告诉我,为什么要崇拜别人的文字、别人的思想,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下工夫,为什么你不能活出你的思想跟你的才华。所以我后来下了20年的苦功,不再做美丽的花瓶,开始在里面点点滴滴一个字一个字下这个工夫,深化一些人生观,人生的哲学,走出了我自己。不过回过头看李敖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助缘,所以在这里我还是非常感谢他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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