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人247．高力士被誉伴君贤宦
2017-11-29 15:35阅读：
【合众篇067】高力士(公元684—762年)，唐朝宦官。高州良德(今广东高州东北)人。本姓冯，后为宦官高延福养子，改姓高。唐玄宗时知内侍省事，进封渤海郡公；四方奏事都经他手，权力极大。安史之乱时，随玄宗到四川。上元元年(公元760年)被放逐巫州，两年后赦归，病死途中。高力士一生忠心耿耿，与唐玄宗不离不弃，被誉为“千古贤宦第一人”。
读文摘记
原文：初，上自东都还，李林甫知上厌巡幸，乃与牛仙客谋增近道粟赋及和籴以实关中。数年，蓄积稍丰。上从容谓高力士曰：“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高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对曰：“天子巡狩，古之制也。且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上不悦。力士顿首自陈：“臣狂疾，发妄言，罪当死。”上乃为力士置酒，左右皆呼万岁。力士自是不敢深言天下事矣。（《资治通鉴》第215卷）
译文：唐玄宗天宝三载
(公元
744年
)，起初，唐玄宗从东都洛阳回来后，李林甫知道他厌恶巡行之事，于是同牛仙客谋划增加西京附近各道的租赋，并用钱买粮以充实关中。几年以后，粮食蓄积逐渐丰实。玄宗从容对高力士说：“朕不出长安将近十年了，天下太平无事，朕想高居在上，不管事情了，把政事都交给李林甫，怎么样
?”高力士回答说：“天子巡狩，是古代传下来的制度。再说天下大权，不能托给别人。如果你托付给大权的那个人威势形成，谁又还敢再议论呢
?”玄宗听后不高兴。高力士连连叩头说：“我疯了，胡乱说，罪该方死。”玄宗又为高力士设酒宴安慰，左右之人都齐呼万岁。高力士从此不敢深谈天下政事了。
读后随笔
在世人的眼里，宦官没有好的。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总觉得如此一概而论实有不必，也不公正。任何事物的好坏都不是绝对的，有好有坏才是客观的。宦官也不例外。诚然，在宦官这个群体中，确有不少表现太差、名声很臭的人，乃至给后世留下深恶痛绝之感。但是我们不能就此结论为“没有好的”，更不能用今天的眼光去苛求古人。宦官是历史的产物，又活动于历史，对宦官的评价理应持历史的分析态度。
从史籍记载看，唐代宦官高力士给人印象并不坏。他一生忠心耿耿，服侍唐玄宗李隆基，被誉为“千古贤宦第一人”，自然是有其理据的。有这样一段记载（见以上读文摘记），常常被评论者在评论高力士时加以引用。这段记载文字不多，内容并不复杂，但基本勾勒出高力士与唐玄宗的互动。唐玄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高力士：他要“把政事交给李林甫”；高力士把自己真心禀告唐玄宗：“不能托给别人”；唐玄宗不高兴，高力士叩头检讨；事情并没有完结，唐玄宗还特意用设宴的方式，慰藉高力士的忠诚。你看，身为宦官的高力士没有歹意，是为君主、为大唐好，说了必须要说的话；身为主子的唐玄宗没有龙颜大怒，知道是为自己、为大唐好，听到了应该听到的话。可见，在伴君如伴虎的境况下，高力士的作为，无愧是一位“顺而不谀，谏而不犯”的忠贤宦官。
事实上，高力士与唐玄宗的密切互动已成常态。由史海察之，唐玄宗身边始终有个最贴心的人，此人不是宰相，不是大臣，也不是贵妃，而是宦官高力士。无论是安逸，还是险恶，高力士总是不离不弃，陪伴在玄宗身边；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高力士总是有问必答，让玄宗感到满意。难怪玄宗动情地说：“力士当上，我寝乃安！”只要高力士在身边，玄宗心里就踏实。
唐肃宗李亨继位，玄宗李隆基当了太上皇，居住在兴庆宫。当时肃宗也病危，大权由李辅国把持。李辅国私自下诏，将太上皇迁到西内，并亲自带着卫士执刀去押送。一路上大有杀气腾腾的架式，李隆基吓得好几次掉下马来，都被服侍者扶上了马。高力士骑马来到李辅国面前说：“太上皇是五十年的太平天子，李辅国你也是老臣了，怎么敢如此无礼，你给我下马!”李辅国无奈地下了马，并命令士兵把刀放回刀鞘内。在高力士的陪护下，太上皇平安到了西内。事后，李隆基哭着拉住了高力士的手说：“多亏你呀！若不，我已成刀下鬼了。”不久，高力士也被李辅国下假诏书，革职调出京城，流放去了外地。
宦官是封建政权架构中一个独特群体。他们有接近皇帝的便利条件，容易出现弄权误国的野心家阴谋家，也确实产生过不少这样的阴谋家野心家。高力士在侍奉唐玄宗的过程中，尽管也有参政议政之实，但他从不结党营私，搞阴谋诡计，也从不利用自己的权威，有夺取皇权的非分之想。有记载，高力士曾凭借自己的威信，有效地调节朝廷中所出现的许多矛盾，尤其是帮助理顺了唐玄宗与宰相姚崇之间的关系，使唐玄宗对姚崇由冷淡变为信任，团结一致地开拓了“开元之治”。应该说，高力士贴身皇帝50载，既无阴谋，又无野心。从这个意义上说，高力士的品格是难能可贵的。
高力士伴君至死不离。唐宝应元年(公元762年)六月，流放在外的高力士得到玄宗肃宗相继去世的噩耗，“号天叩地，悲不自胜”，每一号恸，数回气绝。七月，他在朗州(今湖南常德)哀毁过度，哽咽成疾。他对左右说:“吾年已七十九，可谓寿矣。官至开府仪，可谓贵矣。既贵且寿，死何恨焉。所恨者二圣升遐，攀号不逮;孤魂旅榇，飘泊何依?”八月八日，他病逝于朗州开元寺的西院。唐代宗李豫即位后，以高力士为前朝耆旧，保护先帝有功，遂诏令恢复他过去的官爵，并赠扬州大都督，遵先皇遗诏陪葬唐玄宗之泰陵（今陕西蒲城县），是唐玄宗泰陵惟一陪葬墓。（谢谢图片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