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奇闻：日本自杀式“神风”突击队
2017-07-19 00:00阅读：
编译自英国《每日邮报》
1944年，战争局势对日本越加不利，特别是在太平洋战场上，日本海军更是连连受挫，节节败退。面临日本全线崩溃的危局，刚就任日本第一航空舰队司令的大西泷治郎中将认为：“最大效率地使用我们的微薄力量的唯一办法就是组织由‘零’式战斗机编成的敢死队攻击部队，每架带上250千克炸药，俯冲撞击敌航母，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阻止住美军的锐利锋芒以挽救危局，此外，别无他法。”
这是人们很少谈起的一场战争。英国历史学家马克斯·黑斯廷斯的著作《复仇女神：日本之战1944－1945》中，他细致地描述了发生在远东和太平洋的这场惨绝人寰的战斗。他揭示了这个面临盟军的步步逼进，从来没有投降这个概念的国家，如何发动了一场神风队攻击的自杀式战斗。
在菲律宾的一个岛屿上，日本海军第26航空战队司令、海军中将有马正文，扯掉自己身上显示军衔的徽章，爬进一架战斗机的驾驶舱。这里曾经是美国人的领地，如今落入了日本人手中。但日本人不会待得太久，在太平洋的海面上，实力强大的美军正在集结，要夺回这些岛屿。
有马正文显得瘦弱，说话温和，一副不言自威的样子。他出身于一个信奉孔子的书香门第。他最喜爱的是他祖父撰写的一本关于战术的书。他现在的战术，是要把自己献身于这场战争，让自己驾驶的飞机撞毁在美国的航母上。他就是人弹的最初原型。如今这种方式成了恐怖分子惯用的手法。但
他没有撞到航母，掉进了附近的海里。
自杀式攻击成了日本人有可能重新取得力量均衡的救命稻草。日本第1航空战队的官兵们同意，在战斗机上搭载500磅的炸弹，直接撞向目标，能够比常规的投弹更为精确地击中目标。有去无回的飞行也使飞机能够飞行更远的距离。
第一航空战队的一名军官建议把这个行动称为“神风”行动。“神风”在日本即台风。另一个有着同样含意的词汇“神风突击队”，随即迅速传遍日本。
经过几个月的数百起自杀攻击后，真正的神风突击队志愿者已经很难找到了，只能由十六七岁的稚气未脱的青少年组成。但在最初几周内，的确有很多日本飞行员狂热地投身其中，渴望把自己献身于这种“有用的死亡”。1944年10月21日，第一批自杀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指挥官站在跑道上唱歌为他们送行：“如果使命召唤我去到山岗，翠绿的草地就是我的棺盖。”当飞行员打开驾驶舱盖，准备起飞的时候，地面人员会向他们挥动帽子。飞行员也会伸出手来示意告别。地面人员把飞机擦得一尘不染，因为驾驶舱就是飞行员的棺材。
尽管第一波攻击击中目标的不多，但给美军造成的损失，足以让海军中将大西泷治郎变得更加疯狂。他说：“如果我们准备在‘特殊攻击行动’中牺牲2000万日本人，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日本的宣传机器很快就让自杀攻击的做法占了上风。实施自杀攻击的飞行员最后的书信，成了日本人崇拜的传奇故事。一名士官在信中写道：“亲爱的父母，祝贺我吧。我已经获得了一个壮烈殉职的机会。今天是我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
在海上，美军的损失开始明显增加。虽然很多发动攻击的飞机被击落，但仍有很多飞机撞上美军舰只。空中优势在倒向日本一边，美军指挥官一度对这种状况束手无策。一旦神风突击队的飞机锁定目标，开始俯冲，就只有30到40秒的时间作出反应，军舰本身根本来不及躲避。
日本的飞机编队在尽可能高的空中接近目标。当美军舰队密集的防空炮火让天空变暗的时候，自杀炸弹飞机就开始急速俯冲，美军的战斗机此时往往被甩在后面。日本飞机还会在美国航母完成任务返航的时候，从云中偷偷发起袭击。云层很低时，美国军舰上的水兵们就会咒骂。一个美国水兵曾写道：“那天我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架翅膀上有个肉丸子（日本的太阳旗标记）的飞机，向着我们俯冲而来。”对很多惊慌失措的美国水兵来说，这就是他们看到的最后景象。
携带着20万加仑航空汽油的美国航母遭到神风突击队的袭击后，立刻会燃起大火。美国水兵后来用防火服裹紧全身，但还是有人陷于火海。美国艾赛克斯号航母上的一名飞行员要把另一个人拖出着火的地方，但是只拉出了他的一部分胳膊。列克星敦号航母的指挥官特德·温特斯后来写道：“我们的5名飞行员被爆炸的气浪冲到海里。日本飞行员的肢体则挂在雷达上。”
在菲律宾的第一波神风突击队攻击中，日本人损失了90架飞机，让美国的3艘航母退出了战场。当日本天皇裕仁得知“特殊攻击部队”取得的战果时，他谨慎地说：“有必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吗？”大西泷治郎得知裕仁的说法后，有些灰心丧气，但他确信只有这种自杀战术，才能吓住美国人。
美国人对日本人采取这样的策略感到迷惑不解和极为厌恶。美军一艘驱逐舰的舰长本·布莱德利曾写道：“我可以想象，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时，自己会突然采取一些必然导致死亡的行动。”相反，日本政治领导人中比较理智的人之一重光葵，在战后依然对这种做法表示敬佩。他写道：“没有人会鄙视这些自杀部队，称他们野蛮。”
在1944年10月到1945年8月期间，已知有3913名神风突击队飞行员丧生。美国人从来没有认为，自杀攻击会改变战争的结局。但和常规战斗相比，美国的伤亡人数大增，而日本的损失则减少了。但是让美国人也感到惊讶的是，自杀攻击突然停止了。美国有100艘舰只在攻击中沉没，但日本人没能阻止美军占领菲律宾的步伐。三个月后，美军要在通往日本本土的重要中继站冲绳岛登陆的时候，自杀攻击又开始了。
这次对美军舰只发动的第一波攻击有700架飞机，其中半数是神风突击队的飞机。此时美国人已经有了很好的对付这些自杀怪物的办法。他们在舰只停泊地点上空升起很多的气球。日本人的每次攻击都会遭遇密集的火炮，美国军舰的甲板上炮弹壳堆积如山。日军的飞机大都掉到了海里，也有少数飞机拼命撞向目标。最初神风突击队的飞机都是两架到三架飞机一起行动，后来开始采取大批出击的策略。他们盯住一个目标，发起协同攻击。
日本指挥官此时开始意识到，让有经验的飞行员去送死是愚蠢的做法。所以大量的新兵投入了战斗。神风队的做法开始在日本军队中蔓延。在陆地上，由于缺乏反坦克武器，士兵们接到命令，藏在掩体中，在美国坦克经过时引爆炸药。奋不顾身冲向坦克的日本士兵，常常成为美国坦克炮塔上的机枪手的活靶子。日本海军则在考虑投入小型的自杀式舰只，装载炸药冲向美国军舰。但美国军舰停泊的位置超出了这些舰只能够达到的距离。这时二战中最惨烈的场面之一发生了。世界最大的战舰——7.2万吨级的大和号战舰，连同舰上的3000多名官兵，都成了神风突击队。这艘船体钢板达2英尺厚的战舰，装备有9门大炮，航速缓慢。大和号受命不惜一切代价，停靠冲绳海边，搭救岛上幸存的日本军队。舰上的水兵都准备好了刺刀，要和步兵一样投入战斗。50名刚离开海军院校来到舰上的学生，被派去执行登陆的任务。水手们都知道这是在送他们去赴死。在他们待在船上的最后一个晚上，船上的所有船员都喝得酩酊大醉，跳舞狂欢，唱赞美国家的歌和呼喊万岁。宿命论的情绪代替了狂热。一些人对是否值得执行这样的任务提出了疑问。他们在争论，是美国的潜艇还是飞机，会让他们葬身海底。
1945年4月7日，吃过早餐后，舰上的20名军官神情紧张地集中在舰桥上，舰队司令伊藤诚一正襟危坐在他的大椅子上，抱着双臂。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中午的时候，官兵们吃完了午饭，伊藤诚一咧嘴微笑着说：“整个上午我们不是都平安无事吗？”41分钟后，美国飞机的第一颗炸弹掉在了他们的头上，由此拉开了大规模轰炸的序幕。炸弹雨点般落在这艘巨型战舰和护卫舰上，美军飞机的机枪也向着甲板疯狂扫射。鱼雷不断撞进大和号的船体，在这艘船下部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即使爆炸的气浪把炸飞的尸体抛到了跟前，伊藤诚一依然坐在那里。他的一名副手嘲讽美国人的攻击说：“挺壮观的，不是吗？”
在舰桥上，伊藤诚一突然发话说：“停止行动。”随即和军官们握手，离开了他的岗位，在海图室里自杀了。舰桥上幸存的军官高呼三声“万岁”，然后就离开了。在下层甲板上，光着上身的军官手里挥舞着军刀，歇斯底里地不断喊着万岁。数百名官兵开始设法从这艘残破的大船上逃生。日本的军舰上都没有救生艇和救生圈，因为这些装置意味着为战败和逃生做好了准备。
一位美国飞机上的机枪手后来说：“这是我看到过的最惨烈的景象。红色的火焰冲向云端，火焰消退后，大和号也消失了。”透不过气来的日本落水船员们在覆盖着燃油的海面上挣扎着。一些人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溺死。大和号上一共有269人生还，3063人葬身大海。
这种把人当成导弹驾驶仪，把飞机变成导弹的方法是迄今为止的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最残酷的自杀攻击行动。“神风”攻击产生的直接后果，是使美国对日本本土作战作了最充分的考虑，最终决定在投放原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