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完全不喜欢《傅雷家书》的。出于一个作家对文字的敏感,我觉得傅雷的书信里,泄露出的都是赤裸裸的控制欲与强人所难,还有过于陶醉的自我感动。
父亲写儿子,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如果是父亲写给自己做纪念,讲述童年趣事,记录一点人生经验,都还算是情有可原,但像傅雷这样一封一封教子家书,事无巨细,从为人处世到穿衣打扮,从衣食住行到艺术原则,全都要严格规训。这个爹,实在很恐怖。
我是翻过傅雷的那些书信的,要么极其磨叽,超级念叨,条条框框巨多,要么肉麻兮兮,一个劲对儿子抒情父亲是多么爱你,真悔恨望子成龙虐待你。反正,我看了那些信,不舒服,没彻底看完。
傅聪傅雷这对父子的关系,加上傅聪当年的去国,实在是一个特别吸引人说几句的话题。像一面镜子,树立在街头,走过路过,大家都很想照一照,有一番比较和思索。
人是复杂而立体多面的。大翻译家,同样可以是一个家庭中的暴君。大艺术家,演奏着优雅的钢琴,同样可以是一个弱小的家庭受害者。
傅聪的离去,后来很多人中间做了劝勉挽回,有大领导,有关系亲近的文化名流。包括傅聪本人的表态,都说明,他只是想逃离父亲的控制,逃离祖国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新中国在曲折中前进,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过倒退,但最后拨乱反正,走上调整,重新发展。就像毛主席说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享受今日繁荣之时,也应该面对走过的弯路。
像傅聪这样的例子,那是无奈的挥别。在大时代背景中,个体的选择,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傅聪自己守住了底线立场,到了1980年代后,他仍然回到中国,常常讲学和表演,还收到欢迎。这也充分说明,我们这个国家,回到正途,能够包容游子归来。
在傅聪因感染新冠去死的今天,网上那些极端的苛责,总是泯灭人性的。人生有为了告别的聚会,也有因为深爱的离去。这也就是叶永烈所写的小说《爱国的“叛国者”》之寓意。那个小说,其实就是在讲述傅聪的故事。我
家与国的双重选择,让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