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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韩石山
我这人,总爱操些闲心。
夏天在电力公司讲课时,有人问,你觉得太原建设上还有些什么缺憾。顺口就说,硬件大有起色,似乎忽视了历史文化在城市建设中的作用,比如汾河公园,谁去了都说美,可那儿,除了碧波绿树之外,少有让人驻足留连的东西,有个古楼,似乎还不让上去。前不久,省文史馆的王安禄馆长,问我对文史馆的工作有何建议,我说,文史馆要给省城添置些不朽的东西,是文化的,也是历史的。他问可有具体建议,我说,搞书画展,再大过上几天也得撤展,反正文史馆也不缺钱,何不跟太原园林局沟通一下,在汾河岸边划出一块地方,建上个雁丘,有拱门,有牌坊,有碑林,碑上刻些山西书法家的诗作,等于是汾河一景。建成交给太原园林局,他们没有不喜欢的。他们喜欢,就会维护,而我们那些文史大家的笔墨,就永久保存下来了,占便宜的还是我们。
这话,说过也就撂过了。可我又想,这样的设想,让文史馆去做,实在也是难为了王馆长。既然是个好主意,何不写成文章呼吁一下。为此,还在网上查了一下,看是不是有了。有一文说是多少年前,汾河边上,确也建过一个雁丘,可惜规模不大,现在要找,竟连踪迹也寻不着了。说这个,意思是有人早就想到也做了,我再说,不过是取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之意,不是要占这个功劳。先看一首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此词有序,将作词的原委说了个清楚: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有学者考释,说的更为详细,说是金章宗泰和五年(公元1205年),年仅16岁的青年诗人元好问,赴并州应试途中,听一位捕雁者说,天空中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捕杀后,另一只大雁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年轻诗人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叫雁丘,并写下《雁丘》辞一阕。其后又加以修改,遂成这首著名的《摸鱼儿·雁丘词》。
有词,有序,又有阐释,按说就不必唠叨了。可我觉得,再说上几句,也不算多馀。
元好问是从忻州来并州应试的途中,在汾河边见到这对故去的大雁的,据现在忻州到太原的地形推测,来并州应试,那时没有现在的公路,当是沿着汾河东边的平路走来,且须及时地拐到现在的府西街上。这样至迟,到了现在漪汾桥东边这儿,就得拐过来。要建这个雁丘,只要在漪汾桥以北,上兰村以南,选一处宽阔些的河岸就行了。靠了上兰村那边,也不算错,总是远了些,最好的位置,是在漪汾桥至胜利之间。这一带绿化已成规模,且距市中心近,来的人会多些。
至于大小,我觉得,与其小,不如大,可参考永济市建鹳雀楼的模式。想唐代的鹳雀楼,不过是个两层木结构建筑,现在建成一个五六层的高楼,起初谁看了都觉得离谱,可多少年过去了,觉得还是高些好。若当初真听了历史学家的话,加上一层,建成个三层木楼,那么鹳雀楼早就排除在现今的四大名楼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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