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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飘雨桐
最后，勖昭只能告诉何晏：“那，我就先读大学先工作。以后，我来养你。”
看着这个爱慕自己很久很久的男子，何晏突然笑了。“有你真好。”轻轻抚摸着勖昭的脸庞，指尖传来令人迷恋的温热。
当时，何晏还没有出院。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医生不允许病人提早出院。毕竟，何晏是在医院摔伤的。医院怕纠缠不清，还是一次性查明白——大家都放心。
回到熟悉的病房，睡在熟悉的病床。还是那个，不算陌生的护士。她应该也知道，那个过来看何晏的女病人是他母亲。并且，她已经跳楼离开。
所以，护士姐姐小声安稳何晏：“节哀顺变。”何晏苦笑着说：“她来看我，我竟然不知道。唉。”
“难怪啊，她那么温柔地看着你、那么温柔地和你说话。”
02
“护士姐姐，你听到她说什么吗？”勖昭忍不住问。“大概是说，对不起之类的。”
“对不起，是啊。她，真的对不起我。”护士姐姐派药完毕，赶着忙其他事情。
勖昭拉着何晏的手，说到：“有些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那么年轻的女子，非要嫁给那个不爱的男人。完成‘使命’、生完孩子，赶紧溜之大吉。她，也有自己的人生的。”
“那，我的人生呢？我就很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然后被各种嫌弃，在这个人与那个人之间塞来塞去？我是人，不是货物。我有感情，有知觉的。”
那晚，何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仿佛就是《阿飞正传》中的场景，他自己就是那个愤然转身的旭仔。
那电影，的确看了几次。但没有刻意记住台词，而梦中的何晏竟然背得一字不差：“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
03
何晏在勖昭的怀抱中醒来，他早已哭得像个泪人：“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没事，何晏。你，不是还有我吗？乖，好好睡觉。”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何晏眼睁睁的，直至晨光熹微、直至东方大白。
曾慧的身后事，还是她现任丈夫抢着去办。原来，曾慧给自己的儿子、还有后来的女儿都买了一份基金。
何晏十八岁，曾慧就买了十八年。那个不知道叫啥的女孩，也是从出生一直在买。
如今，只能遗憾中断。何晏拿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笔钱。非常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打懂事开始，他一直在抱怨。抱怨为什么命运对他这么不公平，抱怨为什么父母生他出来却从来没有养育过。别人还可以赖在父母怀里撒娇，他不可以。别人有父母指明方向，他没有。
他的人生路上，父母是永远缺席的。是吗？是，也不是。如今，看到曾慧留给他的基金——他不知道说什么。母亲即便破产，但这笔钱一直没有动。并且，一直在坚持。
04
还是那边的律师过来，与何晏交接这些个东西。何晏差点儿不知道自己母亲葬在哪里，最后还是勖昭打通了关系。在某个细雨纷纷的下午，何晏来到曾慧墓前。
轻抚着上面的黑白照片，原来曾慧活着的时候那么漂亮。再想到，何晏见到她最后的一面——完全扭曲的脸部，擦伤、骨折等。天，完全的面目全非。
“妈，我来看你了。”何晏跪在墓前，恭恭敬敬行了三鞠躬。
“勖昭，我、我真的只有你了。”“你要换一间学校复读，你一定要考大学。”“好。”“就我读书的这间吧，我爸有人脉。况且，你成绩那么好。怕啥？考个重本。”
“你啊。”何晏摸了摸勖昭的鼻尖，亲了亲。这个男子，喜欢一个人便没有任何底线。你好的坏的，在他眼中就是百分百的好。
何晏觉得自己还算是幸福的，有母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关心着。
还有勖昭，早些和他在一起多好！但，所幸不晚。爱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