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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玲往事

2021-07-01 11:46阅读:
爱玲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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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夜色

然而,她终究会清醒过来的。她离开温州城的那天,一个人在雨中撑着伞于船舷边伫立涕泣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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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去“爱玲·中山雅舍”的时候正好下雨,雨不大,很适合石板路,适合小巷,适合去追忆一些那久远的淡淡哀伤

“在船上望得见温州城了,想你就在着那里,这温州城就像含有宝珠在放光……”七十多年前的那天,她带着满心的期待乘船来到温州城,下榻在中山公园附近的“中山旅舍”,也就是现在的“爱玲·中山雅舍”。
这是一家民宿,刚开业不久,是朋友与她的弟弟还有另一个合伙人一起租赁下来开的。我一直未去过,如果不是友电话我,说想要在那里做一个茶室,让我帮忙出出主意,我也是不会刻意过去了。在许多年前,倒是特意去了窦妇桥徐家台门一趟,想想还真是有些没必要,那里只不过是胡兰成与别的女人住过的地方罢了。
已有许多年未来过公园路了,而今的这里竟然也改为跟五马街一样的步行街,两边的房子统一仿古装修,看着虽人工痕迹明显,也算是比以前两边都是凌乱破旧的店面好。路过华盖山山脚,看到从山脚一阶阶上去的树木高大苍翠,早已不是我初来时的样子,忽有些感慨。我来这座城已有二十余年,因了一个人在这座城里,这城也就像含了宝石一样让我依恋深爱,而今我已是离不开这里了。
过了华盖山,很快就找到雅舍坐落的那条小弄。小弄里藏着好几座老旧的民屋,也都是统一的青砖黛瓦,颇有民国风。雅舍前有一个高大的门台,当我的脚跨过湿湿的台阶时,时光瞬间倒转在75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是晴抑或雨?那天她穿的是一件什么样的旗袍来到这里?我似乎看到那个高瘦的身影正向我走来,她的脚步声在时光的道路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雅舍的门庭很小,过前台,出现一个小院子。小时候,我们叫这样的院子为“天井”。院子前后是两排两层楼的楼房,在二楼有回廊,两排楼之间用一座小小的天桥连通,天桥上的那一个个做旧的花瓶柱和两侧石栏一端蹲坐着两只小小的石狮,看上去倒是很有民风旧味。天桥和回廊的外侧种满长春藤,因是梅雨季,藤蔓生机盎然,站在一楼随便一抬眼看,便是满眼的幽绿,很有“小院回廊春寂寂”的景象。去二楼须走露天的石板楼梯上去。在院子里的最边角处,一棵高大苍劲的玉兰树刚好伫立在楼梯边上,它顶天立地,枝桠高出屋顶。上楼时,雨滴从玉兰树间落下,盛开的玉兰花袭来阵阵花香,我深呼吸,似走进她写的一部老电影里。
我想看她住过的房间,但她到底住在哪一间房?原来的旅舍后面有座连接公园的小山丘,她住的房间可以听到从小山丘传来的乌啼声和牛哞声。那座小山丘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我只能顺着现在公园的方向揣测一下她那间房的朝向了。
民宿里倒是有一间“爱玲套房”,小跃层,楼下是客厅与茶室,二楼的里间是浴室,外间是卧室,在卧室外有一个比较宽敞的阳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可看到窗外民屋的屋檐和瓦背。这窗,真的是当年的那个清早她看见一只乌鸦飞过来停在上面的窗口吗?
她在这住了20天,胡兰成都是白天过来看她,有时候也带他的那个女人一起过来,她还夸他的女人生得美。胡兰成说,她没有怀疑他和女人的关系,因为都是好人的世界,自然会有一种糊涂。
然而,她终究会清醒过来的。她离开温州城的那天,一个人在雨中撑着伞于船舷边伫立涕泣许久。
有多少人为了一个人奔向一座城,奋不顾身,飞蛾投火,只为以为会有的天长地久,而最终又有多少人黯然神伤,独自默默离开。对一个已背叛爱情的男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是廉价的,这世间长情痴心的男子实在太少,低到尘埃里的爱情终究是很难开出花来的。
爱过,分了,那就忘了。不去怨,不去恨,但决绝如滔滔瓯江水,不再回头,永不要相见。自那以后,在她的笔下就多了一个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故事。
我以为自己是不会再为这样的一段情去感慨了,当我走进小院看到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时,思绪还是暗暗涌动了一番。
雨还在下。我默默退出那间房,下楼喝了一杯老白茶,看了茶室的设计图,说了茶室的一些事后,友送我出巷子。
友有点担心雅舍开张后的生意。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伫立在旧时光里的高高门台,觉得友的担心倒是不必要的。在闹市中能有这样的一片天地,也算是得天独厚了,更何况有她的故事在这里。只要是喜欢她作品的文艺青年,只要他们知道有这个旅舍的存在,一般会首选入住这里的。
到这座城,到她住的那个房间,一定会听到1946年的二月那窗外的乌啼声声和牛哞声声。
注:图片1.4.5.6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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