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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鱼趣

2007-09-30 15:06阅读:
知青鱼趣
李晓东

三十年前,我插队到开原县三家子公社前三家子大队,那时我不足16岁。浑身孩子气的我常常和村里的小青年们一起上瓜园、下池塘、抓野鱼……玩得很痛快,至今想起仍回味无穷。

撴的鱼
撴的鱼,是当地的一种土法钓鱼。用一截竹竿(或树枝)当钓鱼竿,拴上一米多长的线绳当鱼线,鱼线的前端绑一枚稍大些的鱼钩,在鱼钩的上面约三寸的地方附一小块铅饼(牙膏皮可替代)。随手捉一只刚长出四条腿的小青蛙,做钓饵。便可以挑起做好的鱼竿墩的鱼了。所谓“撴的”,就是将鱼饵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投入水中,随着铅饼与水面的撞击,会发出“扑通、扑通”的击水声。钓鱼人要沿着水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撴的”,特别要注意将鱼钩尽量往长满草的水边“撴的”。当时农村稻田旁的排水渠,沟沟汊汊里野鱼很多。有一种鲇鱼,它的嘴特别大,喜欢吃小鱼、小虾和小青蛙,它常常在水边的草丛中藏身,,大概因为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鲇鱼以为小青蛙跳入水中,便不顾一切地把这刚人水的鱼饵一口叨住,于是随着小鱼竿的挑起,钓鱼者便有了“战利品”。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初学乍练的我居然也“撴的”上两条四、五寸长的大嘴鲇鱼,这使我十分兴奋,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之情。


摸鱼不需要任何工具,全凭两只手,最需要的是感觉和悟性。没人教,也没法儿教。起初,我以为鱼是在水的中部游,常常把手悬空在水中到处抓鱼。除了偶有鱼撞手或手碰鱼的遗憾外,一条鱼也未曾抓到。后来小伙伴告诉了我摸鱼的秘笈:鱼常常是紧贴水底游的,手要紧贴水底摸。一旦碰到鱼,不要用手去抓鱼而是顺势将手向下一按,鱼就会被你抓到手心里了。我认真领会并如此去做,效果果然明显。只是我的“摸技”不佳,已撞到手心的猎物,却常常被它们从指缝中溜走,使我感到惋惜和遗憾。后来几经实践,我终于成
为“胜利者”。摸到鱼的一刹那,心情自然是特别愉快,哪怕是一条极小的小鱼,也能带来喜悦,我总要小心翼翼地将其从水中捞出,再穿到那蒿杆制成的“鱼串”上。
摸鱼虽然有趣,但也有令人蹙眉的时候。那便是摸到一种叫做“黄缸子”的野鱼。这种鱼很像鲇鱼。扁扁的头大大的嘴,鳍处长有坚硬的骨刺,一旦触到它,那浑身的骨刺便立刻乍开。如果摸鱼人没有经验,双手便会被其扎得鲜血直流,疼痛难忍。
还有摸到癞蛤蟆的时候,也会让人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当你的手不停地在水底到处乱摸的时候,一旦碰到肉呼呼的家伙,根本来不及辨别是什么,急忙地将手顺势向下一按,然后再将猎物高高举出水面大声喊道:“快看啊!我摸到了一个大块头……”还没等小伙伴们回过头来,赶紧把手中大块头扔回水里,原来抓在手中的大块头竟是浑身长满脓包的癞蛤蟆。这种东西,平时大家都远远地躲避它,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有了这次教训,再在水底到处乱摸的时候,就会加倍地小心起来……


撇鱼就是将一处水域较浅,蓄水不很多的水坑,用泥土将四周叠垒并隔绝起来,再将其中的水撇干净,鱼便留露在干涸的水坑里了。撇鱼的关键在选址,地点选不准,劲儿不少费,弄得浑身是水满脸是泥的、照样撇不到鱼。一次,邻居家刘哥招呼去撇鱼,我二话没说,提着铁锹、水桶就跟在了刘哥的后面。已是晚秋季节,水坑滞留的水已不多,简单垒起一道水坝,我俩便抡圆了膀子撇水。不到半个时辰,只见鱼儿在已渐露地儿的浅水中打着水花,看样子鱼还真不少,更激发了我俩的情绪。随着坑中的水一桶、一盆的减少,鱼儿最后聚在一处不大的小水坑里挣扎。顾不得浑身泥和满脸的水,跪在泥水里的我开心地从小水坑里一条一条往外捞鱼。那小水坑仅有水桶般大小,里面挤满了清一色的鲇鱼。半斤大小的鲇鱼在水中、泥中和我们的手中拼命地挣脱着,那一摇一摆的尾巴不时将泥水溅得我和刘哥满脸、满身,我俩只顾咧嘴笑个不停,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撇到满满一水桶鲇鱼,那高兴的劲就甭提了!


晾鱼也是当地的一种捕鱼土办法。用竹杆、柳条枝或高粱桔什么的绑扎成同水渠一般宽窄的拦截物,将其安放在水渠有落差处的下游,上游水顺其缝隙流走,鱼儿便被截在了“晾子”上。
一次,房东的儿子小权眨着机灵的大眼睛问我:“东哥,我踩好了一处‘窝子’(即有鱼的水渠),咱两去晾鱼准行!”不等他说清楚,我便急不可耐地催他快走!小权带好了水桶、笊篱,我则把一个旧纱窗带上。渠水很窄,水流也较缓,放上纱窗正合适。只见一扎多长活蹦乱跳的野生小鲫鱼顺水掉落在我们的纱窗上,每隔十分八分钟,就能满满地捞它一笊篱。直乐得我和小权合不拢嘴。
“你这“窝子”踩得可真不错呀!”
“没想到这纱窗当“晾子”还真管用!”
我和小权一唱一和地乐不可支,不到一小时,竟捞满了一水桶鱼,看样子鱼仍源源不断地顺流而下,我们不得不再回去取桶井往回运鱼。如此这般、我俩一直折腾到半夜,收获非常可观,大大小小的鱼装满了七八桶,大约有200多斤。
眼前这么多的小鲫鱼难坏了我和小权。眼见着鱼多得炸鱼酱、炖酥鱼、油炸鱼……咋也吃不了,不如去外村卖掉,也许会有些收获呢!我提出建议。说干就干,我和小权把鱼装上手推车运到已经干涸的清河对面的六寨子村。开始,我俩大呼小叫地吆呼了老半天,以5分钱一斤的价格仅仅卖掉了三五斤。我们以为没人买是人们嫌太贵,后来,我俩把价格降到2分钱一斤,还是没人买。就这样,我俩走街串户地转悠了大半天,总共买了不到十斤鱼,收入不到一元钱。悻悻的我俩只好又把鱼运了回来。
“晒鱼干喂鸡吧!”我慷慨地杷一车鱼都送给了小权家……
悠悠三十年过去,每当回忆起当知青的日子,总有讲不完的故事,总有忘不了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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