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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起义:元帝国的崩溃,有远因也有近因

2019-11-14 07:30阅读:
红巾起义:元帝国的崩溃,有远因也有近因 红巾起义:元帝国的崩溃,有远因也有近因
元顺帝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五月,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农民,不约而同地头包红布作为标识,扛着竹竿锄头,长枪板斧,呐喊着,杀向吸血的元帝国政府,这就是历史上的著名事件“红巾起义”。
  红巾军的队伍,东系是在颍州(今安徽阜阳)发动的,头目是杜遵道,奉韩山童的号令,占领了朱皋,拥有元朝米仓,开仓散米,一下子就团结了几十万人。攻下了汝宁(今河南汝南)、光州(今河南潢川)、息州(今河南息县)、信阳(今河南信阳);西系起于蕲(今湖北蕲春)、黄(今湖北黄岗),由彭莹玉和尚领导,推徐真逸(寿辉)作头目,攻下德安(今湖北安陆)、沔阳(今湖北沔阳)、安陆
(今湖北钟祥)、武昌(今湖北武昌)、江陵(今湖北江陵)、江西(今江西九江南昌)诸郡;起于湘水汉水流域的,推布王三、孟海马为头目。布王三的队伍叫北琐红军,占领了唐(今河南唐河)、邓(今河南邓县)、南阳(今河南南阳)、嵩(今河南嵩县)、汝(今河南临汝)、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孟海马率领南琐红军,占领了均(今湖北均县)、房(今湖北房县)、襄阳(今湖北襄阳)、荆门(今湖北荆门)、归峡(今湖北秭归);起于丰沛的是芝麻李的队伍,控制了徐州(今江苏铜山)近县,宿州(今安徽宿县)、五河(今安徽五河)、虹县(今安徽泗县)、丰(今江苏丰县)、沛(今江苏沛县)、灵璧(今安徽灵璧),南边到安丰(今安徽寿县)、濠(今安徽凤阳)、泗(今安徽临淮)。前后不过几个月功夫,东西两系红巾军,东边从淮水流域,西边到汉水流域,把元帝国拦腰切作两段。从此,元朝南北隔绝,北边顾不到南边,南边的粮食也不能接济北边,死是死定了,只等着咽气。
大元帝国的崩溃,有远因,也有近因。远因是,赵宋三百二十年的统治,相当宽大,拿定养鸡吃蛋的主意,对百姓说不上怎样好法,倒也不至于到剥尽刮干的地步。后期的几个君主虽然孱头孱脑,好事作不了,无论如何,总安不上“荒淫无道”的罪名。突然,被穿羊裘喝酪浆拖小辫子的外族征服了,生活习惯甚至想法都完全不同的新的统治,激起人民反感。尤其是蒙古人的残暴屠杀,动不动就屠城,把一个城里除去工匠以外,壮丁老弱悉数杀光,剩的少女少男,作为俘虏,叫作口,就是奴隶,子子孙孙不能翻身。种种想像不到的血腥的事实,种下了民族间的深仇大恨。
在这外族统治下的社会组织,是畸形不健全的。论文化,蒙古族非常落后。论人口,蒙古族统共不过几十万人。光凭强悍的武力统治被征服的几千万人民,由蒙古皇室、贵族、僧侣、官僚、地主、商人所组成的统治集团,和用以维持这政权的大量军队,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切费用,都由汉人、南人负担。汉人、南人的生命财产却没有保障。随时会被打、被抢劫、被没收,甚至被逮捕、被诛杀,无处伸冤,也不许伸冤。
朝廷和地方机关的长官,必须是蒙古人或色目人,汉人、南人只能担任不重要的职务,用人的标准是种族,而不是能力和学识。至于被抑勒作口的,就更惨了,简直不被当作人,在主人的眼中,口只是一种活的工具,或者是可以卖钱的牲口。这个统治集团同时也是大地主,土地的来源是抢劫、占领,说不上买卖,干脆一句话,没收。全国最大部分的最好的土地,经由这种方法,转移到了少数的外族人手里。汉人、南人被迫失去了土地,成为贫农和佃户。最大规模的商业也被控制在回回人手里,他们替蒙古贵族经营财产,放高利贷、印子钱,也叫作羊羔儿息,来榨取汉人、南人的血汗。
蒙古人连色目人算在一起,在中国也还是少数民族。蒙古贵族心里明白,汉人、南人决不心服,有机会就会反抗报仇。这一切,蒙古贵族心里明白。
  为了掐住人民的脖子,元政府采用了几种恶毒的办法:一种是驻兵,以嫡系的蒙古军驻防在河洛山东,据守全国军事要害,以汉军、探马赤军驻防淮水、长江之南,带着一部新附军。《元史.兵志》“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既平中原,发民为卒,是为汉军。”蒙古军驻防是带家眷的,按一定时候换防。总计,江南三行省建立了六十三处驻兵区。
必要时,就用武力来消灭任何反抗或者不服从的行动。一种是缴械,从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征服了南宋的首都临安时起,元朝就开始收缴民间的武器和马匹,定下极严厉的刑罚,强迫人民交出可以作杀伤用的武器,并明令禁止汉人南人高丽人执弓矢兵仗。
以后,朝廷三番四覆,重申这办法。这样,一面是全副武装,威风凛凛,正规编制,千兵万马的征服军,另一面则是穷困的,被作践的,被剥削的,手无寸铁的人民。照理,蒙古贵族可以安心了,晚上可以睡得安稳了,但是,决不,他们还是在害怕,害怕人民在暗地里产生组织,害怕人民的反抗思想日渐传播,成为心腹的威胁。
于是,另外一套又来了,叫作里甲。第一要点是编民户二十家为一甲,每甲派一个蒙古人作甲主,甲主有充分的权力,随时侦察甲民的活动,除了写报告以外,还有执行之权,他要衣服得给,要饮食得给,要童男少女也得赶紧送上,一有不是,立刻有灭门之祸。第二是夜间禁止通行:“一更三点钟声,绝禁人行,五更三点钟声动听人行。”在这期间,老百姓被关在房子里,政府的军官军人和甲主是可以随便通行,半夜里也可以进民居访问调查。第三禁止夜间点灯,在禁钟以前和戒严以后,也只许小贩和儒生点灯。第四禁止祠祷,祈赛神社,集场买卖,不管是宗教的、迷信的、以至商业性的,凡是群众性的,有多人集合在一起的,一概禁止。第五禁止汉人田猎和练习武艺,禁止汉人学习蒙古、色目文字,不会武艺就不能打仗了,不懂政府所用的文字,就无法和使用这种文字的人相接触。这三整套办法互相配合,构成了天罗地网,铜墙铁壁,没有一点漏洞,透不出一点气,没有声音,连耳语也不敢,没有文字的抗议,连数说历史都是犯法的。出远门要有通行证,每一个地方都被孤立了,成为无量数的孤岛。蒙古人的统治,把这个国度变成了一个死海。
虽然是死海,还不时有波浪,压力越大,反抗也越利害。严格的说,从南宋亡国的一天起,一直到红巾军大起义,这七十年中,汉人南人的反抗,一直没有停止过。
从可歌可泣的崖山之役,张世杰、陆秀夫壮烈殉国,到舍生取义的文天祥被害,这样的民族正气,感动号召了全民族和后代子孙,使他们明白,只有“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才有好日子过。文丞相死的第二年,建宁路总管黄华起义,用宋祥兴年号;至元二十三年,西川赵和尚自称宋福王子,在广州起事;至元三年(公元1337)合州大足县民韩法师反,自称南朝赵王,都用恢复赵宋来号召。此外,如至元二十年广州的罗平国;二十年漳、邕、宾、梧、昭、衡诸州的农民暴动;二十三年婺州(浙江金华)永康县民陈巽四之乱;二十五年广东浙江之乱;二十七年的江西之乱;成宗元贞二年(公元1296)的赣州之乱,以至至元三年(公元1337)广州的大金国之乱,至正八年(公元1348)辽东锁火奴自称大金子孙之乱。这一连串的反抗运动,起因虽不完全相同,目标却只有一个,推翻这个坏政府!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的红巾军大起义,正是这一连串反抗运动的延续和发展。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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