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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2019-05-28 08:10阅读:
风过无痕

白衣书生


  去欧佳牛排的总店,结果扑了个空,原来已经撤掉了。去它的分店,感觉也没原来的好。我不禁惆怅,就连用餐也时常走神。
  总店坐落在凯德广场的3层,曾经和朋友去过几次,后来也在那里办了会员卡。虽然不常去,但会员卡还保留着,曾经的那份感觉还保留着,可这一子就空了,实在令人猝不及防。于是,我无来由地想到,这城市里多少曾经热闹的茶楼酒肆一度地萧条,多少曾经热闹的聚会都只剩照片,多少曾经亲近的朋友也此去无影。可见,我这突如其来的惆怅,并非一点原因都没有,也并非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还记得芙蓉汉城一、二期临江的一岸,曾经是多么繁华与热闹,我和朋友们可没少去,就连有时候想起了,我一个人也会去晒太阳喝茶。那家经营了不下八年的茶楼“光阴故事”,也在某一天就改换了门庭,空落落的,不知去向。我为那名而去,并且还写了下来,还入了书。虽然并不曾告诉那家店的人,也不曾告诉我身边的每一位朋友,兴许遇了有人于文字中见到,才会聊起。
  旁边的大地幼儿园,我多少次从它的门口经过。那里有过一位老师,我曾经可心的人。我多少次经过,都没遇见她,倒是去年里的4封邮件寄去,却都妥收。兴许她早已跳槽,兴许还在那儿,反正我是不知道了,唯有当初的一篇小文《彼岸时光》可以寄予。这世界就像经历着一场场不小的风,总是将一些曾经的喜悦,喜悦里的温情,莫名其妙地扫荡。即便重逢,也不再有曾经的滋味。
  我被欧佳牛排的总店罚过款,也就是被罚多付了一个人的餐费,因为取多了菜没法吃尽。那原本是一次欢喜的聚会,几个姑娘一个男生,结果一场风吹过,如今只剩得两人,时时联系,都是我的学生。她们毕业后都去了成都,无论喜忧,都时常会有讯息传来。这不得不让我想起《候鸟》,想起曾经与每一位的际遇与亲切,然而该去的依还是去了,自此渺无音讯。而曾经的每一缕亲切袭来,我便受伤一回,却又不便对人去说起,于是只好默默地消化,直到心里磨出一层厚实的茧子来,才可以抵御。
  这样的境况,曾经在蓝澳岛那里也发生过。我在那家竹林里的餐馆过生日,齐齐的两大桌,其中一桌是来自高校的4个文学社的社长及骨干,就连我曾经心仪的姑娘也带着男朋友来了,还有从外市驱车上百公里匆匆赶至的友人。那是一场欢喜的聚会,我却那么悲怆,于是便只好仓皇地醉掉。许年之后,鸟雀散尽。
  我告别了曾经的所有,一切无法生下根来的事物。无论我的爱与欢喜,风一般的悸动,疾射而来的亲切。留学的自去留学,移民的尽管移民,即便依还留在这座城市,人海茫茫也不可知。我告别了诸多曾经的往事,只是像曾经集邮一般地把玩留下的照片,一不心就删掉了,却不觉得可惜。我终将要告别所有的痛楚,所有的爱慕与思念,从此去做一个了无牵挂无懈可击的人。大抵唯有如此,才可以破茧成蝶。
  我从人生的次次阵痛中醒来,张望着这个依然迷茫的世界。我是真不知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我历尽千帆,依是孤影。我开始怀疑,甚至早就不止一次地怀疑,生命只是一场无所谓得失的过往。谁都风一般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风一般地在这个世界上生长,手舞足蹈,忘乎所以,直至生命的结束,那无二的归处,方才停息。
  那些留下来的友人,是我最大的安慰。那些留下来的亲人,只剩责任。我们都在这个浩瀚的世界里游离,不知所终,不问来日。一切的存在,都在一次次来袭的风中经受洗礼,我都只好别无选择地面对,每一次的肆掠,然后揉揉眼睛,看看还留下些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人,况且在下一次又会吹走多少。
  我很感念那些新生的事物来临,谁也不知道我曾经所历经的沧桑。兴许在某个不经意的会晤,才会不经意地提起。愿新生的事物,新生事物里的人,大家都别介意。来的尽管来,去的尽管去,谁又不是这么顾得了头却又顾不了尾地生活着的呢?
  有的人说我悲凉,其实不然,我只不过是想尽可能地认识这人生乃或生命的真相。于是乎,难免冷峻,难免对自己下刀子,刮骨疗伤。脓疮总是得挤破的,腐肉总是得剔除的,只不过早晚而已,看是别人动手还是自己操刀。还得上点药,还得包扎,还需要时日,虽然不免疼痛,不免等待,可急也于事无补。
  我告别了诸多的住处,也告别了那些住处的生活圈。那些曾经的影像,曾经的纠葛,曾经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在一阵阵莫名吹来的风中,渐渐地淡去了痕迹。况且还有雨,雨是这世界伟大的精灵,它可以洗涤与冲刷这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事物与人心。
  于是,我便只好在某个不意的傍晚出去走走,或是与三两朋友约酒,借以消遣这时光。我不敢说因此而获得些许的慰藉,却也可于那朦胧的酒意里看似安稳地睡去。我已经不太想得起,十年前的那本小书《骑着骆驼去看你》里的故事,也无法去回答那些还记得或是刚读到的朋友们的提问。我就像一个严重失忆的人,不记得这世界上的许多东西,或许早已被这世界上的许多东西所忘却。
  一对白漆斑驳的木匣里盛着的小号玻璃围棋,是很久以前一位堂兄生前所赠,依是摆在我厨柜里,我不知道该去怎样安顿它,还有那些曾经的世界里一一精心影印的书信。我也不太记得,那些书信里到底有着一些怎样的故事,以及曾经如何新生牛犊不怕虎地迷恋围棋。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曾经的迷恋,都在向我说告别,或者早就抽身而去。只剩下一空洞洞的世界,一旦风吹来,说不定有响声,说不定像哀嚎,甚是清冷。
  就连我可爱的师父,我说哪天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她就说好呀好呀,结果后来也在无尽的沉默里,相忘于江湖。我终不知这个世界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就像一觉醒来,除了懵懂便是迷茫。
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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