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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的野菊花

2019-11-05 00:31阅读:
盛放的野菊花


                 白衣书生


  以前去过桃花山,我知道是在城市之西的远郊。只不过,那地方虽然叫做桃花山,但要打听起来,还得问戈家庙。
  倏尔有得几日小假,原本去南充的行程也搁置了,于是我思来想去,便打算不妨作点短旅。去去郊区及周边的小地方,无论算不算得上景点,都不重要。想来这城市,无论怎么说都要算是我的第二故乡,更何况定居几十年来,却并非时时处处都知道。以至于有年去白水湖,在客车上遇有人问,我说20年没去过了,便令人咂舌,而我也惭愧得紧。
  原本当下并非看桃花的好季节,可去不去是我的事,开不开是它的事,这不就好了,何苦非要去拘泥?桃花山在我的印象里,是在一个圆团团的山头,密集的农家乐挤成一片。虽是挤,却也各门各户,装修一新,木房琉瓦,窗明几净,几个朋友只须驱车过去,坐下来热腾腾的茶一泡上,要么搓几圈麻将,要么去门外的院子里晒太阳,都是莫好的悠闲,却也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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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怎么热闹,即便饭饱酒酣,但桃花倒是得去看的,要不然就埋汰了这一趟的由头,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扫兴。故而,和亲友去过,和文朋诗客也去过,只不过那都是曾经的过往了。唯在偶尔的想起,才会在记忆的深处闪出那么一点光来,便也唏嘘。
  我在十年后的今日,从城市之南去往之西,约莫一查,便发现果然有公交车,这便令我莫大地欢喜!出门在外,要想轻松,那还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既便捷也热闹,虽然谁也不认识。那么就观望众生相,那些与自己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模样怎么回事,便也不无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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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去南湖车站街对面的站台,乘上100路公交车到火车客站换乘70路中巴车,慢慢摇晃,途经御营坝、安昌桥、花园小区、高新区,约莫一小时便到。我只惊叹于,在高新区走过了一程,车头一转便进入了乡村公路。狭窄的道路,凌乱的路边,草莽的房舍,兴许还能觑见几许田野,直感到尘土飞扬,虽然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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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巴车直达戈家庙文化广场,我一边感慨这新时代里的便捷,一边扑向广场的牌坊,摸出手机来,立起支架来,只管拍摄,无论画面里有没有自己。我在广场的入口处,发现了一樽古代女子的石雕像,没有发现铭牌与简介,便也走过去,于林间树下与其合影。我不知道这石头人的她,到底会有什么感想,或依作千年的沉睡,不予理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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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场不大,约莫两三亩地。只不过,一律仿古的墙院,略一细看,便可发现端倪。至少那随处可见的水泥,不是古代会有的吧?于是乎,池塘、石磨、石牛、石井、粉壁、回廊,甚至还有大半圈的图腾柱,我都尽管走过去,架了杆子拍照,反正也没见到两个人。
  我不太明白这戈家庙,虽然只是一个村,但会有着怎样的历史。即便在女石像旁边的路线牌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或者这里人的祖上,“戈”是一族大姓,出过什么达官贵人。也或者这“庙”,便是古代戈家人曾经有过自己家族的祠堂。只不过,我这当下的来,什么也不明了,也懒得找人去问,兴许别人也是没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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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广场往左走,便进山,在口子上便有了足以掩映道路的林丛。那些林丛,至少两三人高,越往里走,五六人高的细枝乔木也随处可见。林丛的入口那里是个三岔口,略作打量,我便沿了右边的一条缓然地上行。一路上灌林青葱,弯来绕去,却也连绵不绝。途中经过的都是水泥路,显然时过经年,龟裂纵横却也坦然。我只惊叹于,那些道旁的篱笆,或铁丝网,或灌木,或藤萝,尽情编织,密密交错,倒也令人清新!偶尔,不经意地惊起两只飞鸟,便也让人仰望云天心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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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戈家庙时,已近晌午。这一路慢慢地游玩,却也经过几座民居,几块菜园,无数的枇杷林,野草蔓溢,野花乍现。一路上,走走停停,拍照之余,我最大的兴致莫过于一一识别那些高高矮矮的植物们都叫做什么名字,或者有着怎样的传说与药性。只不过,我自然不是这块的行家,再怎么捣腾也不过是一个人的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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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向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便于林莽间走到了山顶。山顶显然开阔得多,林掩或袒露的房舍时而可见。可再怎么走,都没有到达我印象中的那片当初号称新农村的农家乐聚集区,眼看已是午后,我不禁就慌了,这又到哪儿去觅食呢?好不容易瞧见一户人家,一个妇人出院里来浆洗,我便向她打听。她说,这里是犁儿园,对面才是桃花山,都属于戈家庙这一个村,无论你往前还是往后都可以到,远近都差不多,言毕还伸起手来为我指了指。走个百来米,我又向一位蹲在菜园里劳作的老汉问路,他也差不多这么说。我便欣然一笑道,那还是走前面这条路吧,可以看看新鲜,也懒得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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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到梨儿园,这可是我事先从没听说过的。也许当初桃花山正当兴旺之际,村子里上上下下便生起了野心,着意再打造一片山出来,构建生态农业的好基地,既可赏景又可致富,那多好啊!只不过,时光远去,事与愿违,虽是一片枇杷簇拥的梨园,却也冷清荒凉,直让我想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古句来。一路行走,偶尔会有汽车唿唿地经过,我便让到路边,看那些倒伏的枯枝,悬垂的干藤,自当是对这天地间的生命们,又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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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下山之际,原本阴沉的天空居然落起雨来,先是霏扬,继而下大,我便在密集的小雨乃至中雨的乡村公路上,扯起衣帽来,匆匆地行走。没想到不几时,却又回到了文化广场,再从女石像那里上旁边的山。虽是风景区规格的打造,道路的边沿也划了宽白线,但我也看见垒壁上的野草,边沟里的野菜,还有爬上路阶来的苔藓。虽然青郁有加,却依是冷清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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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沿着道路上行,经过村部,过了一座桥梁,途经的好几家农家乐都大门紧闭,院门凋零,人影儿都瞅不见。好歹问到一个妇人,她说这里的农家乐都关了,只有前面的一家桃花山庄还开着,你得往回走过桥才行。我便在湿漉漉的世界里,继续一个人的跋涉。直走到村部那里,才见到名字相近的一家,显然排场要较其他的大得多,但也门窗紧闭铁将军把守,无奈之下我便依了原路下山。路上遇了一位老汉,他微笑着说,就是山下也没有餐馆,要吃饭啊还得去永兴镇上。我掏出手机来一查,好在不远,才两公里多路,想是一会儿就可到达。于是,当走到公交车停车点那里时,恰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二话没说便钻了上去,只一句:“到永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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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永兴镇,就到了这城市的延长部分,大马路,高露灯,楼宇林立,商铺连绵,物品丰富,车来人往,好不热闹!虽然一时没望见街边的餐馆,但我也在农贸市场那里下了车,没走多远便找到了一家。一抬头,“菜香园餐馆”,我要记住你!一进去,老板娘便来招呼,我便点了两样菜,叫了一小瓶酒,不一会儿便端了来,我自然无须客套,只管细细地咀嚼与品饮,末了再去马路对面一家茶楼的卡座里,倒在沙发上睡。想是店家考虑周到,沙发上不但备有小薄被,还备有宽薄枕,我只须将背包垫在扶手的角落里,搭上薄枕盖上小被,便美美实实地一觉睡到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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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天里,华灯初上,夜色魍魉,小雨依是下着。沿街走个几米,拐到主干道对面,我便寻到了进城路线的公交站台,乘上15路到火车站那里换乘10路车,一个多小时下来,回到家已是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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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这一天的境遇,我不禁感叹连绵。试想曾经何其风光的桃花山,远近皆知的戈家庙,我十年没去,如今却变得如此冷清,这般荒凉,怪不得那辆中巴车,一停在终点站就像只死去的甲壳虫一样,一动不动,毫无生息。
  我唯记得那漫山遍野的青绿,还有那路边时常可见的簇簇开放的野菊花,就连零星的牵牛花也较寻常大朵得多,或者这便是难得的欣喜了吧!

盛放的野菊花

  原来这世间,再美好的记忆,若要去剥开壳来看,恐怕也会一下了消散了自我美化的氲氤,直至露出黑瘦的骨头来。即便有所欣喜,也扛不过随之而来的无尽瘴漫。
  那盛放的野菊花,终将开进我的记忆里。曾经多少过往,都将随了岁月的磋砣,一一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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