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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逝者

2019-11-30 06:50阅读:
致逝者

白衣书生

立冬已经22天,我几乎都在一场接一场的感冒里度过。前一场应该是风寒,这一场似乎是流感。反正,就没让我清静两天。好不容易好得差不多了,才出去吃了一杯酒,就又“中镖”了。于是,头有些隐痛,连一颗牙也带动了腮帮子隐痛。可见,这个冬天,我不太好过,至少这凌风而来的“杀威棒”就让我领教到了厉害。
中流感的这回,约莫是前日黎明前的6点钟,我起床后,实在感到不舒服,就到书房壁柜的抽屉里取出一粒“散列通”服下,上班后的9点半再服一粒,午后又服了一粒,都是因为疼痛难忍。这药以前叫做“散力痛”,是我的常备药,其渊源追溯起来要到22年前我的一次住院。
那时在学校里的球场上染上了腮腺炎,约莫有七八人或者十来人,别人回家医上一个礼拜就都好了,就我运气背,天天输液,体温升上去又降下来,降下来又升上去,结果就恶化了,只好去住院。接连三天的高烧不退剧痛难忍,一晚上要湿几床被子,直到医生给我开了“散力痛”。才开始我
一小时一粒,随着症状的减轻就不断拉大服用的间隔,直到13天后的出院。于是它就成了我的常备药,无论在哪里住或是外出旅行,都会带上一板。
那次住院也真是莫可奈何。我刚到医院被护士安顿到病房,已经在那里住院的父亲,就在母亲的陪同下,从二楼的病房沿着楼梯上到四楼来看望我。恰巧他刚被停药,我这又等着交钱,于是他哈哈一笑,就让把才借来的500块钱先给我交了住上院,他等第二天再说。虽然第二天又借来了钱把他的医药费给续上了,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却一直影响很大。到底父亲是爱我的,并且宁肯先医我。那么他往日里那些暴躁的坏脾气对我所造成的创伤,也在这样的认可中得到了一些抚平。
回校复课后,班主任叫我整理了发票交给他去报账,说在交学杂费时买过一样保险,结果一周下来我就顺利地拿到了800元。我极为惊喜,也告诉过父母,我一分没交,父亲也一分没要,这就自然成了我的零花钱,反正是意外的收获嘛!要知道那时候,上世纪90年代,一般的成年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会超出200块钱。听说特别省的女生才用150元,我用180元,还包括周末回家10块钱一趟的火车票。不过好在,只要你不犯错误,每个月班上还会有30块钱的奖学金,都是以菜票的形式发放,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碳。
事到如今,对当初的学生来说,三五百块钱早就不在话下,即便三五万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各有各的计划,各有各的安排,毕竟生活还是需要细细打理的,若是只图一时脑子发热,不能做到四平八稳那就麻烦了!
父亲已经去世两年零9个月了。我对他最大的回报,就是在他生前为父母换了房子。漂漂亮亮的新房子一住起,有电梯,有园林,还有端端正正的保安守门,衣着整洁的物业人员一呼即应,更不用管水电气费哪里交怎么交了。只可惜他的福气不长,只住了两个月的新房子,就被最后一次送到医院里去了。我还记得,他在新房子里住着有多高兴了,他高兴母亲也高兴,我每回一过去,围了客厅沙发前的大茶几吃饭,大家都好开心的。只可惜父亲一去,这样的场景就再也没有了,我似乎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镇宅之宝”。一旦没有了这样东西,什么妖蛾子都会跑出来作乱的。由此我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乡下的大堰塘,在边角上一般都会立一樽石雕,大小高低不一,都是神兽,据说能够镇水妖水鬼一类。往往一个人大白天从旁边经过时,都莫名其妙地发怵。
忽然想到曾经仁寿那位我称作“四哥”的堂兄,在我上高三时,原本在气象站工作的他,终因一个初夜里酒后酩酊,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大货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马路上给撞翻了,车跑了,人送到医院没几天也没了,那年他25岁。一个超级围棋手,一个讲究哥们义气成天喝酒打架的人,就此湮灭在这个浩浩荡荡冷冷清清的人世间。近年我也听人谈起,说就连他的父母也已先后离世。我不禁感叹,人无论再怎么样,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无论你喜欢还是痛恨,得意还是落魄,风风火火还是战战兢兢,都是一生。
在此处,我愿致敬所有的逝者,我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长辈或是晚辈,该安息的就安息,该轮回和就轮回,即便一场风雨化作泥,也是对苍茫大地的一种不二的回归。
致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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