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莲塘——闽侯甘蔗程氏家人传说（22）
2021-02-23 10:20阅读：
长篇小说连载：莲塘——闽侯甘蔗程氏家人传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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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甘蔗程氏入闽始祖程赟与琅琊王肝胆相照
话说公元885年，河南光州刺史王绪为躲避其上级领导、吃人将军、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的追杀，摇身一变又变回农民军，一路向南逃遁。
这一路，前一段是逃跑，后一段是夺地盘。他们经江西赣州向东，进入福建西部的长汀，继而向南进入漳州，接着再向北进入并占据泉州，最后趁着在福州的福建观察使陈岩病故、福州内乱之际，苦战1年零3个月拿下福州，统一全闽，建立起五代十国之一国：闽国。
不过，后面这些都跟这支队伍的老领导王绪无关了。
历史是这样写的：王审潮、王审邽、王审知三兄弟半途中囚禁王绪、王绪自杀、王审潮被拥立为首领、王审潮病死、王审知继任。
历史的大笔在王审知这里画上句号，王审知被作为“闽王”而载入史册。
话说这“闽”，本来是指古早的一个种族：东南越蛇种，这个种族生活于今浙江南部和福建一带。《周礼夏官职方氏》：“辨其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东汉末年经学大师郑玄注解说：“闽，蛮之别也。”闽，蛮夷的一种说法。后来就把福建这个以闽人为主的地方称为闽。
公元909年，王审知被后梁封为闽王。这闽王，并不是国王的意思，而是藩王的意思，藩王拥有兵权，镇守一方。闽王就是后梁在福建的地方领导人。
933年，王审知次子王延钧称帝，国号闽。
这才有了字面意义上的闽国、一个“独立”国家。但这个国家事实上并没有完全独立，仅是一个割据政权。
王延钧追谥他已故的老爸王审知为昭武孝皇帝，庙号太祖。把他老爸从后梁的福建藩王提拔成闽国太祖。
如此这般之后，我们甘蔗程氏入闽始祖程赟就算是追随闽国太祖王审知打江山的左膀右臂，用现在的话来讲，程赟是王审知的老同志、老战友，是跟着王审知一起“闹革命”的“南下干部”。自打王审知他们加盟王绪的队伍，程赟就跟着王审知一起战斗了。囚禁王绪有他一份，夺取汀州、漳州、泉州、福州，统统都有他一功。
再讲一遍，所谓农民起义，起义军的首领和骨干并非都是贫困农民。王审知兄弟就不是，王审知的发小程赟也不是。
前面说过，程赟幼年时，他伯父程淘官至国子祭酒。程赟的父亲没出仕，在老家固始县守着祖传的百亩良田过着富足安逸的日子，孩子们，也就是程赟及其兄弟一个个都是读书人。
也就是说，程赟是个“知识分子”，很有才能，故而受到王审知重用。
最重要的是，程赟死忠王审知。程赟年轻时最崇拜关羽，誓要像关羽那样，对主公死忠。
王审潮病死之后由其三弟王审知继位而不是由顺位更靠前的二弟王审邽继位，客观上有4个条件促成：一是王审潮本人属意三弟接班；二是王审知的二哥王审邽认同大哥的意见，自己愿意让贤；三是他们兄弟的母亲徐氏支持王审知，压住了顺位最靠前的王审潮的儿子们；四是以程赟为代表的固始乡亲将领支持王审知。程赟的表态很有智慧：“我们听大哥的，听二哥的，听老太太的。”他明明支持王审知，却说是听其他人的。原先程赟他们都是叫王审知“三哥”，王审知继位做了闽王之后，程赟当场就率先跪下来叩头，并且改口叫王审知“殿下”。
比最重要还要重要、最最重要的是，程赟运气很好，能够跟着王审知一路从河南打到闽南再打到福州，而大命不死，这才有命成为王审知的左右臂，成为闽国的“开国元勋”。若半路上战死，就啥都没有了。
清人吴任臣编撰《十国春秋》，说程赟“雅有干才，太祖以心腹畜之。”
包括《资治通鉴》在内的所有史书，只要讲到闽国历史，一定会讲到程赟。《资治通鉴》将程赟作为程文纬。
据至今仍然“健在”的福州庆城路闽王祠内那座“恩赐琅琊郡王德政碑”记载，立那座碑的时候，程赟的职务是“节度都押衙”。这个职务，“节度”是节度使，“节度都押衙”意思是节度使的都押衙。这个职务的语法结构有点像中国人翻译的“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个人不是总统，是总统的助理。五代时期，“都押衙”通常是主帅的第一亲信，关系亲密。王审知跟程赟的关系就非常密切，王审知儿子们的行第是“延”：王延翰、王延钧、王延羲……王审知把这个行第赐给了程赟的儿子们：延长、延美、延春、延坚。这叫“赐太子行第”。
闽侯甘蔗程氏就是程赟四子程延坚的后人。
五代十国乱纷纷，一个皇帝在龙椅上还没坐热乎呢，就让人给灭了，另一个皇帝刚坐上龙椅，又被第三人给杀了。五代，从公元907年朱温篡唐建后梁开始，到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迫使后周“禅让”为止，前后只有53年。若算上撑到979年的北汉，五代十国前前后后15个政权，从起点到终点也只有有72年。
而王审知的这个闽国，算是十国里享有“国祚”不长也不短的一个国。不计算公元893年王家军攻克福州，拿下全闽，只从公元909年王审知被后梁皇帝朱温封为闽王算起，到945年被南唐灭掉为止，闽国一共存在36年。
啊，灭了闽国的那个南唐就是写了“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的那位“千古词帝”李煜李后主的南唐。不过，灭闽国者，不是李煜，是他爹李璟。
闽国36年很不消停，36年里先后出现了8个国王/皇帝。
除了开国太祖王审知在公元925年正常病逝而退出人生舞台之外，其他7人没有一个是正常退位的，6个被杀，最后一个王延政被南唐灭国，阿弥陀佛，南唐没杀他。
在王审知死后的20年里，王审知的儿孙们上演了这样的宫廷大戏：一个皇帝在龙椅上还没坐热乎呢，就让亲弟弟给灭了，另一个皇帝刚坐上龙椅，又被第三人给杀了。
王审知做闽王16年，剩下的后王审知闽国20年，基本上就是他的儿孙们在那里瞎折腾。
王审知63岁逝世，程赟比他小两岁，那年61岁。
在王审知逝世后的血雨腥风的20年里，程赟生理上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政治上是一个毫无角色的旁观者。
哦不，起初还不是毫无角色。
王审知死后，其子王延翰称王，据说他很不成器。《资治通鉴》说“王延翰，骄淫残暴”。
程老汉检索之后，没找到王延翰“残暴”的记载，也看不到“骄”，不过，“淫”是真的有。
就为王延翰的这个“淫”，程赟曾经挑头出面苦谏。所以说，王审知死后的头几年里，程赟还不是毫无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