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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莲塘——闽侯甘蔗程氏家人传说(25)

2021-03-02 12:41阅读:
长篇小说连载:莲塘——闽侯甘蔗程氏家人传说(25)
【逢非公众假期的周一、周二、周三发布】
二十五,程赟问子孙:做屈原、孔明,还是陶潜
话说公元927年的年底,闽国开国元勋程赟因为劝谏第二位闽王王延翰而被王延翰打入大牢“闭门思过”。半个月之后,闽国发生政变,王延翰的兄弟杀了王延翰,王延翰的二弟王延钧当了闽王,把程赟等老臣释放了。
出得狱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再思考,程赟在928年的一月份,召集成年儿孙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王审知赏给程赟的大宅院,占地上万平方米,约合15亩地。
整座宅院坐北朝南,四面都是高墙。西墙临街,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通湖路最南端,街西是护城河。宅院从南边开大门,南门临大街,大致是今天光禄坊、吉庇路那条街,街的南边又是护城河。东墙外是一条小巷,巷子东侧是别人的宅院。北墙也开着门,是小门,北墙外也是一条街。西南北三个方向都临街,但是院墙高耸,是个闹中取静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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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墙里面是一排倒座房(与正房相对的坐南朝北的房),供下人居住,南门不开在南墙的正中间,而是开在东半段。由南门进入,正对着一个影壁,东侧是他们家的私塾,西侧是屏门,从屏门往西,是露天前院,前院的北墙正中间开着二门,进二门才算进了程赟他们家的内宅。
程赟大宅是个五进的院落。从二门往北,就是纵向展开的院落,一进接着一进,每一进都差不多,中间是石板天井,算是过道,两侧是厢房,厢房前是走廊,走廊边是俗称“美人靠”的长条椅。最后一进有所不同,正面不是隔墙,而是一间堂屋,堂屋两侧是东西厢房,程赟夫妇住东厢房。堂屋往北是后院。后院两侧是厨房、杂物间等,之后是后花园,面积很大,约占整座宅院的四分之一土地,分布着曲桥回廊亭台楼阁花草假山秋千架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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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福州三坊七巷。)
堂屋是全宅的中心,多功能:用膳、聚议、会客或举行红白喜庆的“主宴会厅”。程赟家这间堂屋面积大约300平方米,可以容纳一二百人。
这天的家庭会议,就在这间堂屋“隆重举行”。
五代十国,中国人正处在由席地跪坐到垂双腿高坐的过渡时期,椅子已经出现并且流行,但是供人坐的床(坐榻)还是正宗。
长篇小说连载:莲塘——闽侯甘蔗程氏家人传说(25) (上图: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同时出现坐榻与椅子。)
那天开会,程赟坐在正中间的一张床(坐榻)上,他的4个儿子分别坐在他两侧的两张床上,每张床坐两人:老大老二坐老爸左手边那张床,老三老四坐老爸右手边那张。两个成年人的孙子坐在椅子上。不是没有床了,是剩下的床都太远了,所以就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祖父的床前,面对着祖父。
这是公元928年的年初,那天朝食(早饭)之后,一家成年男人在堂屋坐定,
程赟开宗明义,说今天就讲一样,汝等要做忠顺之人。忠顺于谁?忠顺于闽王。
程赟:“为父先问汝等,三闾大夫屈原、武侯诸葛孔明、五柳先生陶潜,汝等敬服谁?”
4个儿子都说敬服武乡侯诸葛孔明,认为诸葛孔明是一代奇才,文韬武略。屈原就不行,文采风流而已,是个无用书生。至于陶潜,儿子们评价不一,老大延长认为陶潜特立独行,老四延坚说,五柳先生无为遁世,非大丈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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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成年人孙子没发言。他们虽然成年并且都已为人父,但在祖父召集的会上不敢发言,属于“列席”。
程赟听完儿子们的话,说:“知汝等见解,为父老怀甚慰。汝等4人,俱有文才,延长尤佳,酷爱骚体,亦屡有佳作,雅(很)有屈大夫风韵。为父此次陷身囹圄,思虑联翩。最忧虑者,唯汝等耳。何故?深恐汝等欲以为父为楷模,误入歧途,效屈大夫之尤。”
程赟把自己在牢里的思考说给儿孙们听,简单一句话,他省察到,自己去劝谏王延翰不是忠而是不忠。
程赟说,比干劝谏纣王是忠,屈原劝谏楚怀王是忠,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王室成员。
就连王延钧弑兄夺位也都是合理的,因为王位是他们家的,不是老大的,就是老二的。总之谁为王谁为臣皆是他们的家务事。
程赟说:汝等细察。先王养子延禀,地位不可谓不尊贵,延禀杀延翰,却不即位,俟延钧从泉州赶来即位,其后自己回建州。此乃延禀明分际,毕竟养子。
但是,非王室成员而劝谏是不忠,非王室成员而夺位是谋逆。闽王昏聩与否,汝与我,皆无可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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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赟说,“吾等之一切俱是闽王之所赐,而非与生俱来。”这倒是实话,若不是跟着王审知“闹革命”,程赟就只会在河南固始的乡村里,度过后世人所说的“耕读传家”的一生。程赟的人生,是因为追随王审知而“开挂”。只因为跟着王审知,程赟才会从河南来到福建,才会在闽南娶了黄氏女子,才有了眼前这一群儿孙……以及,才有了本书作者、来自福建闽侯甘蔗的程老汉,在公元2020年写这本书。
程赟又说,闽国好比莲塘,王家诸人好比莲花,吾等或为莲叶,或为枝干。莲叶也罢,枝干也好,岂可评断莲花乎?
老四延坚提问,“然则谏官若何?”
程赟对这个问题很满意:“大哉问也,妙哉问也。谏官者,以谏为职也,当尽忠职守,谏死而不辞。吾等非谏官也,无费此心,无劳此神。” 意思是,既然我们不是谏官,就别操谏官的心。
程赟说了这些话,长子延长也来补充。因为谏官的问题是老四延坚提出来的,而且延坚对陶潜有微词,所以他向右歪着脑袋对着老爸右手边那张床上的老四说:“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延长引用的《孟子.公孙丑下》里的一句话,意思是,有官位的人,如果无法尽其职责就应该辞官不干;有进言责任的人,如果上官对你言不听,计不从,也应该辞职不干。陶潜辞官是对的,符合圣人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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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赟点头表示赞同延长引用孟子这句话。接着,程赟推出了他今天的核心内容:“吾与汝等,既为官守,且未去,俱当效仿诸葛孔明,当对闽王忠顺。”这是说,我们既然是闽王的臣下官吏,又没有辞职不干,就应该学习诸葛孔明,对闽王忠顺。程赟的4个儿子都是闽国的官员。
程赟说,非忠心耿耿,乃忠顺也。
程赟解释说,“忠顺”之谓,出自《晋书》,言晋朝名将陶侃“忠顺勤劳似孔明”。
程赟对儿孙们说:孔明是何等人也?千古奇才,盖世无双。其主公刘玄德,文武俱逊,然则孔明对刘玄德,真乃忠心耿耿。
何故?盖因刘玄德对孔明有知遇之恩也。程赟再次强调,闽王对吾等亦如是。
对愚笨的阿斗,孔明也都忠心耿耿。孔明曾说阿斗“天资仁敏,爱德下士。”
程赟问儿孙们:汝等且讲与我听,孔明何故如此高看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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