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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阅读:陈思和《雷雨》细读之细读 李美皆

2012-10-16 15:14阅读:
专题阅读:陈思和《雷雨》细读之细读 <wbr>李美皆
陈思和《雷雨》细读之细读
李美皆

  陈思和教授担任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以后,围绕“原典精读”展开了一系列课程改革,旨在“通过对一批典籍名著的文本细读,让学生回到最基本的东西:感性和审美——陈思和认为,现代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已经不会欣赏美了——并希望因此而获得一种严谨踏实的学风”(周毅《陈思和做“官”》),文本细读的方法具体分为四个方面:直面作品、寻找经典、寻找缝隙、寻找原型。陈思和教授说,“缝隙”里隐藏了大量的密码,帮助你完善这个故事。那么,我们就以陈教授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名篇十五讲》一书中的《雷雨》细读为例,来看看他是如何寻找缝隙的。
陈教授认为,《雷雨》当中有两个缝隙,一个是周朴园在侍萍之后蘩漪之前所娶的那个女人的被遗漏,另一个是鲁妈被从周家赶走应该是二十七年前,但剧中人物却常常说成是“三十年前”。下面我们就来具体分析一下这两个“缝隙”。
r> 先分析第二个。
剧中人物提到“三十年前”,指的是三十年前周家把鲁妈赶走这个事件。陈教授感到不对,鲁大海二十七岁,出生三天被赶走的,那赶走的时间应该是二十七年前呀,为什么要说三十年前呢?陈教授再次从年龄上发现了问题:“周萍是二十八岁,那么周朴园与鲁妈在一起至少是在二十九年以前,也就是说,周朴园和鲁妈两个人相爱的时间是三年,所以一点没错,‘三十年前’恰恰不是把鲁妈抛弃的日子,而是他们相爱的日子,他们两个人从相好到生子再到被分离,正好是三个年头。那么,我就想,周朴园和鲁妈都不是在回忆一个悲惨的日子,而是在回忆一个美好的日子,潜意识里想的是美好的事情。什么样的事情能这么刻骨铭心,值得他们潜意识里面一再出现?那只有他们美好的爱情。”
陈教授认为,“三十年前恰恰是周朴园跟梅侍萍相爱的时候,也就是说,周朴园跟梅侍萍的爱情是维持了三年,从三十年以前到二十七年以前。因为二十七年前是一个悲惨的时刻,是他们两个人分手的时刻,而在一个人的记忆当中,按弗洛伊德的说法,凡是你不想记忆的东西,你总是会忘记的。所以在他们脑子里出现的话语都是三十年以前,二十七年这个概念是被他们遗忘的。”
陈教授就从这个“三十年前”的缝隙中发现了周朴园和侍萍之间的伟大爱情。笔者认为,陈教授对于这个缝隙的解释是站不住脚的,如果因为“三十年前”是一个美好的时刻,二十七年前不是一个美好的时刻,所以他们的记忆本能地选择了“三十年前”这个说法的话,两个人相认以后,周朴园说“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时,侍萍就不会说“我要提,我闷了三十年了”。因为按陈教授的解释,“三十年前”的说法应该出于对他们当时的美好恋情的怀念,和“闷”岂不是相矛盾?所以,这个“三十年前”的说法不可能是为了纪念美好爱情而特别运用的,把“三十年前”理解为剧中人物下意识地使用的一个概数应该更为合理,也更加合乎一般人的语言习惯。中国人习惯于说一个大约的整数,比如,人们经常说“五千年华夏文明史”,难道就是不多不少正好指五千年吗?并不是,只是一个概数而已。
但陈教授却由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推断而进一步推断,“周朴园并不是强奸了这个丫环,他们是相好了三年,而且三年里生了两个孩子,他们的家还布置得非常像个样子,已经事过三十年了,周朴园还保持了鲁妈当年的布置,他每次与蘩漪吵架,就要拿旧衬衣来怀旧,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你就发现,其实周朴园对鲁妈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一个中年人有过一次失败的恋爱,这次恋爱又是刻骨铭心,那后面的婚姻肯定是不幸福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嘛。所以,后来周朴园与蘩漪的婚姻生活当然不幸福。透过蘩漪的不幸福,透过那个已死的无名妻子的悲惨命运,周朴园和鲁侍萍其实是幸福的。这个故事就这么倒上去看,什么都想通了。”“以前我们解释《雷雨》总说周朴园是虚伪啊,感觉里是稀里糊涂的。如果从那些被遗漏的缝隙里找信息,《雷雨》说的就是一个非常完整的家庭伦理悲剧。周朴园和鲁妈的悲剧不就是过去陆游和唐婉的故事吗?《钗头凤》为什么可以流传千古,而周朴园就要遗臭百年呢?我觉得,对《雷雨》我读到了我能读通的东西。”
这里面有几点谬误,首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周朴园“每次与蘩漪吵架,就要拿旧衬衣来怀旧”这一说法,剧本根本无从显示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必然联系,所以这纯粹属于胡乱联系。其次,陈教授却从这胡乱联系中衍生出了“周朴园对鲁妈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结论,然后进一步把周朴园的痛苦归因于对侍萍的爱而不得,把蘩漪的不幸福和“那个已死的无名妻子的悲惨命运”归因于周朴园对侍萍的无法忘怀。——如果是这样的话,蘩漪不会不提,可是在诉说跟周朴园共同生活的痛苦时,她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一重。
这个由“三十年前”的所谓的缝隙所做出的关于他们感情实质的推断几乎就是一个空中楼阁,看起来花哨而完美,但毫无根基,虚弱得一碰就倒,所以陈教授自以为是的这个“通”实际上是更不通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陈教授居然在这个空中楼阁上自以为合理地堆放了更多不能承载的东西。
陈教授说,“在那个旧时代里,说白了,一个年轻的少爷跟一个丫环,或者一个老妈子的女儿,生了两个孩子,有一段相爱的时间,是很正常的事。”“在那个多妻制的社会里面,一个有钱的人先养一个丫头作为妾,然后再娶一个正房的妻子是很正常的。”我实在不知道陈教授这个“很正常”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陈教授倒是很开通,可是这开通不能超越历史真实性吧?就算在更为古老更为封建的时代,《红楼梦》中的王夫人已经把袭人给了宝玉,都还不能公开,必须要等到宝玉正式娶亲之后,这事才能提上议事日程呢,何况是在十九世纪末新思想已经开始进来,封建一统局面已经被打破的时代。就算当时纳妾还是可以的,妻和妾之间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正出和庶出也还是有区别的吧?男人娶妻之前先养个女人生孩子还不至于被视为是很正常的吧?
这件事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得到证明。当蘩漪说周萍就是周朴园的私生子时,周萍“惊异而无主”地说,你瞎说,你有什么证据?蘩漪说,请你问你的体面父亲,这是他十五年前喝醉了的时候告诉我的。可见这是一件不名誉的事情,并不像陈思和教授所说的那么正常,而周朴园之所以保留侍萍过去的家具摆设,使侍萍在这个家里的存在变得堂而皇之,也就是为了掩盖这一事实。还有,侍萍再次见到周朴园时,对这件事以及自己的评价也是“不清白”、“不规矩”、“不很守本分”。
陈教授进一步认为,当大家庭要给少爷正式娶亲的时候,“老妈子的女儿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做他的妾,还有就是她不忍做妾,或者不想做妾,一定想做太太,这样才会被人赶出去。如果梅侍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有钱人家少爷的妾,这个悲剧是不会发生的。”“只有当一个老妈子的女儿想升格做正房的妻子,只有这种情况在封建家庭里才是不被允许的,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使这个家庭使用毒招,把她连孩子一起赶走。”
这实在是有点滑稽了,陈教授是根据什么说侍萍不愿意做妾的呢?周家什么时候给过侍萍一个做妾的机会呢?只是陈教授一厢情愿地给了侍萍一个机会而已。陈教授之所以要给侍萍一个机会,无非是为了证明他为二人的爱情悲剧所寻找到的原因:侍萍品行太“高贵”,“宁折不弯”,“不愿意去跟别人分享爱人的爱情”。
侍萍有她的骨气,这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在生活无着的情况下,她没有再找到周家去。但是,侍萍也绝对没有清高到如陈教授所言的地步,她自己说,为了孩子,又嫁过两次人,都是下等人,而且都不如意。真有那样的清高和骨气,她还会嫁给鲁贵那样一个品格下贱的男人吗?难道这比做“爱人”的妾强吗?可以断定,侍萍绝对没有清高到那么奢侈的地步。退一步说,就算她清高到那个份上,也绝对没有面临过做妾的选择,剧本里面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她曾经有过那样的机会。
在此基础上,陈教授开始为周朴园辩护:“这个罪恶不一定由周朴园来承担。……他上面还有老爷子,还有大家庭,真正掌握这个命运的也不是周朴园本人。”但是周朴园在这里面不可能没有责任,侍萍说过: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这已经清楚地表明,周朴园也参与了这种逼迫。退一步说,就算周朴园没有参与这种逼迫,他对侍萍当时如果真的还有那么点情意和责任感的话,怎么可能容许相煎如此之急的一个结果出现呢?
周朴园完全被陈教授解释成了一个情痴、情圣,这在剧本里面好像也找不到足够的支持。唯一的支持无非是他在家里保留了侍萍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但此举真正的目的却并不是为了纪念侍萍,而是为了掩盖周萍是一个私生子这一事实。我们看不到周朴园对侍萍的痴情,相反,倒看到了某些伪善。在没有认出之前,周朴园对侍萍表现出相当的忏悔和缅怀,因为他认为她已经死了,缅怀一个死者对于生者来说是一个极好的心理安慰。可是在认出之后,侍萍倒还是满怀伤感的,周朴园却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接着就是:谁指使你来的?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从前的旧恩怨,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好!痛痛快快!你现在要多少钱吧?——痴情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这样的“痴情”,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陈教授对于周朴园的肯定也是很值得研究的。陈教授说,因为爱情不能实现的痛苦,周朴园把“里比多的热情都往社会上转移了,他很快就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社会中坚,而且成为一个道德形象……他在各方面都能够做得非常完善。”陈教授认为周朴园“在家里,他也是有绝对权威,树立了很高的威信,这个威信不仅是一种严厉的,还有一种仁爱的威信,比如在他儿子面前,始终表示怀念他的前妻,按照他前妻的生活方式来布置这个家庭,然后儿子有什么不听话,就在他妈妈的照片面前去教训他,显得这个人处理事情很有人情味。”
在此,陈教授出于论证周朴园人情味和道德形象的需要运用了合理的取舍,所以这个周朴园形象是不全面的,至少没有考虑到蘩漪的说法。蘩漪说自己是被骗到周家来的,然后被周朴园凶横地对待,渐渐“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我们看到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周朴园认为蘩漪应该吃药蘩漪就得吃药,遭到繁漪的拒绝后居然让儿子跪下,逼迫繁漪就范。他断定蘩漪是个精神病人,就可以直接把蘩漪当作精神病人来对待。还有,这里面有一句话很可疑:始终表示怀念他的前妻。这个“表示”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所谓怀念,只是一个表示而已。
陈教授之所以认为周朴园“在各方面都能够做得非常完善”,无非就是因为周朴园很成功,陈教授强调和看重的就是这个成功。他说,“包括他处理罢工事件,我们不说他阶级本性,就说在处理这些事件当中,他是非常精明、非常干练的,鲁大海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陈教授是顾此失彼还是故意忽略了另一个更可以反映周朴园本性的强有力的事实呢?鲁大海揭发,从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时,周朴园故意叫江堤出险,淹死两千两百个小工,每一个小工的性命扣三百块钱。这就是陈教授所赞赏的成功吗?从周朴园跟鲁大海的冲突中我们还可以发现,周朴园叫矿上警察开枪打死了三十个工人,然后在工人代表跟他谈判时,又用钱买通了其他代表,使他们瞒着鲁大海在复工合同上签字。这就是陈教授所推崇的精明、干练。一句“鲁大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以看出陈教授对鲁大海的不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鲁大海当然不是周朴园的对手了。
文本的解读其实都会带有自我人格的投射,由陈教授对周朴园的肯定不难看出他的价值取向:强者逻辑、实用哲学,只认通行证、不问道德,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再来分析陈教授所说的第一个缝隙。
陈教授认为,《雷雨》里有一个遗漏的细节,“周朴园在蘩漪之前还有一个妻子,就是取代鲁妈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个妻子在《雷雨》里面好像完全被忘掉了,什么都没留下。”“从女权主义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缝隙。为什么曹禺在剧本里对这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女人一点信息也不提供呢?”“这个小姐在周家好像一个蚂蚁一样被抹掉了,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相反,对于侍萍,周家却保留了大量的信息。
这个地方陈教授混淆了一个事实:这个女人在周家有没有保留信息和剧本里有没有保留信息是两码事,剧本里没有保留信息并不说明她在周家就没有保留信息。一部作品的人物设置总是有选择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把什么都拉扯进来,而没有拉扯进来的,并不等于不存在。
陈教授说,“因为周朴园是很不愿意娶一个跟他同等门第的有钱的小姐,那这样一来,这个小姐就苦了,她进来以前,丈夫已经与老妈子的女儿生了两个孩子,当她非常陌生地进入这个家庭,她的丈夫还沉浸在失去他的情人和儿子的痛苦当中,她实际上是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爱情生活。……这个女人比梅侍萍更悲惨。这个人就默默无闻地进来,默默无闻地——我想总归死去,总不会离婚吧。”
陈教授认为,周朴园和梅侍萍曾经有过很深的爱情。“由于这样的爱情才使周朴园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这种痛苦就使他后来跟一个我们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包括蘩漪的爱情变得索然无味,第二个女人是最委屈的,这个女人嫁给周朴园以后究竟怎样生活我们都不知道,后来就默默死掉了,完全可以想象她是在郁郁不乐的情况下去世的,连孩子都没有生出来。”
陈教授根据什么做出周朴园不愿意跟那位小姐结婚的判断的呢?根据他对周朴园和梅侍萍之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发现。那么陈教授又是如何发现周朴园和梅侍萍之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呢?根据“三十年前”的那个并不成立的推断。这个过程概括一下就是:首先找到一个所谓的缝隙,由这个缝隙得出一个错误或没有事实依据的结论,然后再在这个结论的基础上衍生更多的错误或继续妄加穿凿。
陈教授对于这个女人的命运的妄加穿凿还在于,他断定这个女人是苦的、悲惨的、委屈的、郁郁不乐的,他连这个剧本中没有任何交代的女人的结局都做了安排:“默默无闻地——我想总归死去,总不会离婚吧。”陈教授太想当然了吧?怎么知道她是默默死去了呢?怎么知道她不是离婚了、留洋去了或者跟别的男人私奔了呢?既然关于这个女人的命运作者都未作任何安排,作为读者或批评者便只能猜测。既然只是猜测,就有多种可能性,怎么能直接截取一种臆测而当作事实来说呢?除此之外,关于这个女人的生育情况,陈教授也顺便作了安排:连孩子都没有生出来。怎么知道她没有生出来呢?没准生出来以后又死了,或者被她带走了呢?总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就是陈教授所说的那种情况。既然这是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事,就不能凭着自己的想当然来做出判断。
可见陈教授已经越俎代庖到了什么地步,这已经远远超出“文本细读”的范围,而直接是一种再创作了。陈教授说,“曹禺有时候喜欢乱说,他有一次说,我很爱蘩漪,蘩漪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的东西。其实这个说法也是很可疑的。”我倒觉得乱说的不是曹禺,陈教授的这个说法更可疑。
陈教授说,由于周朴园“心中的爱不能磨灭,就使他不能很无碍地融入到后来两个女人的爱情生活当中去,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不是看到新人忘记旧人的人。正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后面两任妻子的悲剧。”“周朴园始终保留的是梅侍萍的家具,到三十年以后,蘩漪都发神经病了,他还在保持梅侍萍的生活方式,那么说明前面的一个妻子一定是更加委屈地死去了。”“蘩漪爱上周萍的时候,她有一种强烈的自救欲望,她要拯救自己,否则就得重复前一个女人的命运,无声无息,……如果她不这样拯救自己,那么她就像前面一个空白一样,就没有了。”这样的推断是何等轻率而牵强!

陈教授认为,一般人对于《雷雨》的理解是肤浅的、简单化的,不具备人性的丰富性,所以他要另辟蹊径,寻找缝隙。结果呢?却是连简单都没有达到,而直接通向了谬误。陈教授已经不是在寻找缝隙了,而是在制造缝隙,用臆测来代替解读,随意穿凿。如果这样来寻找的话,缝隙就多了,鲁妈的年纪现已四十七岁,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八九岁的样子”,那么嫁给鲁贵时应该更年轻,鲁贵怎么会认不出她年轻时的照片呢?侍萍这个名字蘩漪和周萍、鲁贵和四凤都知道,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穿帮”呢?如果这些缝隙我们都根据自己的臆测来填充起来的话,《雷雨》还是《雷雨》吗?
除了这两个缝隙,陈教授还有一些不严密的地方。比如,他说周萍“从小因为父亲要另外娶亲,就被送到乡下去,等到他长大,才从农村到这个大家庭来,所以他是带了乡间的淳朴到这个家庭里来的,一来就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生气,首先就把他后妈给吸引住了。”可是剧本只是说周萍“从家乡出来”,并没有说他从乡下出来,也没有说他因父亲再婚被送至乡下,陈教授的信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陈思和教授在《雷雨》细读中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的“缝隙”,根本原因就在于讲课不是写文章,他还没到出口成章的地步,可是他却把自己的讲课录音转手变成了文章。这样做学问太轻省浮滑、偷工减料了,很容易出现问题。文本解读的随意性出现在课堂上已经是很不严谨,变成文章时再不下工夫推敲并加以规整,就会导致以讹传讹,最终变得不可原谅了。
陈思和教授提倡文本细读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学生严谨踏实的学风,可是以如此之细读,达到这一目的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原载《名作欣赏》2005年第4期)

李美皆,1969年生,山东潍坊人。现执教于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文学评论中心主任、副教授、中青年学科带头人,苏州大学在读博士,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从事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及文化现象分析、女性文学研究、军旅女作家研究。先后在《文学自由谈》、《南方文坛》、《小说评论》、《粤海风》、《名作欣赏》、《评论》、《文学报》等发表评论文章数十篇。曾获第五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二等奖、《文学自由谈》二十年作者奖·新锐作者奖。先后在《文学自由谈》、《南方文坛》、《小说评论》、《当代文坛》 、《名作欣赏》、《艺术广角》、《解放军文艺》、《神剑》、《西南军事文学》、《解放军报》等发表论文、评论90余篇,所发文章被《新华文摘》、《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当代作家评论》、《文艺报》、《文汇读书周报》等转载或转摘40余次;著有评论集《容易被搅浑的是我们的心》(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9月版)。
作者详细介绍:http://baike.baidu.com/view/1116305.htm?fr=aladdin

注:该资料为新安中学学生专题研究性学习之用。谨向作者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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