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 篇·暖壶——旧物之四十七

暖水瓶也叫暖壶，名字叫得有学问。先秦到汉代时，盛水的容器都是哪进哪出，当时就称之为壶；两晋南北朝以后，壶渐渐有了入水口，分出了出水口，俗称大进小出，这才与今天壶的概念吻合；暖壶符合哪进哪出的古老概念，所以名字叫得有学问。
暖壶发明于宋代，目前只有文献不见实物。宋代有多处文献记载有关夹层陶瓷器或金属器，其真空原理与今日暖水瓶相似，可惜未见实物，但唐宋时期有见夹层省油灯，夹层诸葛碗，从这个角度推论，夹层暖壶有可能存在。
现代的玻璃暖水瓶据说是英国人在1892年发明的，那至今也仅有一百多年。这种玻璃真空胆涂银的热水瓶曾风靡世界，算是人类生活质量提高的一个标志性产品。古代随时喝热水不易，得烧，需要时间，还需要燃料。所以古代饮茶是个很奢侈的事情。今天喝茶，因为有电，有电热壶，可以随手泡，有了便捷，少了情趣，因而敏感的人觉得今不如古。
老旧的暖壶不直接烧开水，需要注入开水，保温好的可以一整天，差的半天也没问题。过去的大一点的单位都有开水房，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水，排队上楼，拎八壶开水是极限，手勒得生疼；在南方，比如上海，里弄里还有收费开水房，二分钱一壶，水不全沸时，人就排队等待，说笑家长里短；家庭中不管是煤炉子还是煤气炉子，水一烧开了，要及时注入暖壶，在灌热水的时候，可以凭借暖壶发出的声响判断壶是否快满了，五磅八磅的暖壶是最常用的，当热水马上就要注满时，暖壶发出的声响最为快乐，和心情一样，带着难以表达的长哨声直至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