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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夏天,就会想起菲茨杰拉德的小说《美丽与毁灭》

2020-08-06 17:02阅读:
韩浩月

一年过半,正值盛夏,南方雨水多,北方也比往年湿润,下雨的时候不方便出门,读书是不错的消遣,但如果不下雨,哪怕骄阳似火,也是挡不住人们走出家门的——夏天不是读书季,更应该是在海边遮阳伞下喝啤酒、午夜徜徉街头享受清凉的好时刻。

每到夏天就会想起菲茨杰拉德的小说《美丽与毁灭》,书中主人公安东尼是个等待继承祖父遗产的青年,结识了美丽的葛罗莉亚之后,他们坐船、开车旅行,时间多数为夏天。每到夏天,脑海里总是浮现他们两个慵懒的样子,他们的面孔与真实生活里的菲茨杰拉德、丽尔达夫妇多么相像,依靠给流行杂志写短篇小说,菲茨杰拉德获得了不菲的稿费,并用这一笔笔钱去支付旅行与喝酒的不菲费用——夏天就该是这样,有点奢华,有点颓废,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抵消一些这个酷热季节带来的浮躁

年入夏以来,就不断看到汪曾祺先生新书出版的消息,他已经火了好几年了,图书版本五花八门,但好在多数都做得很精致读汪曾祺成为一种时髦,夏天读汪曾祺,更是莫名其妙地多了点开心的意味,这或和汪老骨子里是位享乐主义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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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有一篇著名的散文,文章题目就叫《夏天》,这篇文章诞生了一个经典段落,很多人都知道,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这个段落多可爱,写透了夏天之花的嚣张,若是没那几个字组成的国骂“助兴”,反倒不带劲。喜欢汪曾祺的人不妨重读一遍这篇《夏天》,在第一段,他就将一个短句说了两次,“夏天的早晨真舒服,别人这么写是重复,汪曾祺这么写就是个性。

若不是被疫情困在家中,此时此刻我也早已奔走在祖国大好河山的某一个角落,白天挑人少的景点象征性地晃一圈,傍晚的时候在陌生的街头喝一杯酒后晃晃荡荡地回酒店,在孩子睡着了的时候打开笔记本写文章。今年被疫情按在家中,老老实实地听政府的话,哪儿都不去,仿佛是负气一般,闲的发毛也不读书,招猫逗狗也不读书。

说不读,其实是不可能的,书整天堆在眼前,无论如何也是要看一些。我读书快,一本书若是能读进去的话,基本一天就能读完,次日再花上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把书评写出来了。零零散散加在一起,这个夏天已进行完的天数里,也读了十余本,认识了十余位作家,留下了十余篇书评,记住了十余个故事,这个夏天算是没白过。

某出版机构新出了但丁的《神曲》,印制得漂亮,看装帧就想买,明知道买来不看的可能性较大,但还是没管住手下了单。新书到手之后前前后后地翻,看插画、看目录、看推销语——这可是本影响过艾略特、乔伊斯、博尔赫斯等大文豪的书,博尔赫斯说一切书籍的顶峰就是《神曲》,从来没有哪一本书给过我如此强烈的美学震撼。”我决定信他的,把这本以前读不进去的著作再读一遍,果然如预想的一样,每次读不过三页,准能在沙发上睡着。夏天抱着《神曲》睡,也算是有文化的睡了吧。

读书不应分季节,每个季节都有读书的乐趣,比如冬天守着火炉读,秋天听着雨声读,春天在窗台望着远方读……夏天的房间里如果能有空调、西瓜,把书读进去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夏天太有鼓动性了,你很难抵抗夏天的诱惑,树荫、泳池、公路、远方等等,都很容易让你下决心抛弃书本、关上家门绝尘而去。

我在夏天出门,有两件东西是必带的,一是外套,二是书,在飞机或动车上时,空调制冷经常开到令人怀疑人生,披上自己的外套取暖方便快捷,免得给空乘、动乘添麻烦。外套披好之后,读书的气氛就有了,这个时候读书,能让人逃离狭小的环境,到达一个开阔的、虚构的故事世界,这个世界永远温度适宜,让人忘乎所以。

夏天不是读书季,但夏天的每一天几页书,算是能给夏天多增添一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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