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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资当县令

2020-03-25 08:10阅读:
集资当县令


文/大河奔流


据《清稗类钞》记载:
自捐例开而游手好閒之徒大率以官为市,越人为最多。官之岁入,县令尤钜,年得数千金者为瘠缺矣,然以视他项商业,则独赢。腴者多至十万,亦仅就钱粮漕米之平馀计之耳,若不恤人言,遇事纳贿,则可至数十万。山阴蒋渊如涎其利久矣,而苦于捐资之钜也,乃与其友唐文卿、陈栢生、王平斋、吕少川谋之,醵资上捐,得最新花样最优班次之候选知县。于是彼此约定,蒋为令、唐为刑幕、陈为钱幕、王为钱漕、吕为门稿,以免利之外溢。岁入多金之事,皆醵资者得之,而职权有高下,收入有多寡,即按出资之大小以定之。协商就绪,盟于神,歃血为誓,无间言。
越数月,得某邑,腴缺也,盖乘郑工捐例之第一卯而出赀上兑,故捷足先得焉。唐、陈、王、吕乃从蒋行,舟车舆马衣饰之资,亦醵之以集。既抵任,如前约,蒋为令,高坐堂皇,待唐、陈以宾师之礼,而奴视王、吕矣,王、吕安之,无违言。于是五人者舞文弄法,狼狈为奸,辇部民之金以入邑廨者岁可以二十馀万。三载考绩,蒋以贪褫职,然已与唐、陈、王、吕四人满载而归矣。中途遘疫,唐、吕歾于逆旅。蒋、陈还乡之越翼日,陈谒蒋,方对酌,庖人不谨,遗火于积薪,屋猝焚,时蒋、陈已烂醉,不及逃,皆烬焉。王归,则詗其妇与人有私,日诟谇。一日,遇所欢于闼,大忿,出刀斫之,妇毙。寻悔,亦自杀。
将这段文言文,译成白话:
自从捐钱买官特例一开,游手好闲之徒大都争相买官,以浙江为最多。

每年当官的收入,以县令为最多,年收入有数千金,这还是比较贫瘠的缺,然而看其他商业性的收入,则笼断赚钱。最肥的能有十多万,这还是仅仅钱粮漕运之后平仓盈余的计算所得。
如果不怕别人言论,遇事就收贿,则可以有几十万收入。
山阴县的蒋渊如贪图这样的利益很久了,而苦于捐资总额大,自己的钱不够。就与他的朋友唐文卿、陈栢生、王平斋、吕少川商量,集资捐官,以最新花样最优班次候选知县。
于是大家约定,蒋为县令、唐为司法幕僚、陈为财政幕僚、王负责钱粮漕运的运输工作、吕负责门卫传达工作,以免肥水外流。
每年不管收入多少,都按每人集资比例分配,而职务权利有高有低,收入有多有少,都按出资比例来定。协商决定后,点香拜神结盟,歃血为誓,互不相欺。
过了几个月,得到一个县的肥缺。这是因为当时正好遇上“郑工捐”,因为捐钱排第一,所以捷足先得。唐、陈、王、吕四个人就跟着蒋去上任,一路上舟、车、轿、马、以及置办衣服的钱,也是大家共同集资。
等到上任,依照前面的约定,蒋渊如为县令,高坐县大堂,对唐、陈以幕僚礼遇,而对王、吕以衙差待遇。而王、吕二人也安心接受,没有不高兴。
于是这五个人舞文弄法,狼狈为奸,搜刮当地百姓的钱财每年多达二十多万。
三年考绩下来,蒋渊如以贪财被撤去职务,然后与唐、陈、王、吕四个人满载而归了。
回乡途中遇上瘟疫,唐、吕二人染病死在旅途。
蒋、陈回乡后。过了几天,陈栢生去拜见蒋渊如,刚刚坐下来喝酒,厨师不小心,点着了堆积的柴薪,房屋马上烧起来,当时蒋、陈二人已烂醉如泥,来不及逃走,都烧死了。
王平斋回乡后,则因他老婆与别人私通,每日辱骂指斥。
一天,看见情敌从小门溜走,大怒,拿出刀砍杀老婆。
老婆被杀后,又很后悔,也自杀了。
这事应该是发生在光绪十三年前后的事,因为那年,郑州黄河决口,朝廷急需筹钱治河,颁布了'郑工事例',有钱的人可以按此'事例'可以捐官。所以蒋渊如五人才得以最新花样最优排位获取一个县的肥缺。
然因为这个县令一职,是五个人共同集资捐得的,所以等于这五个承包了这个县的管理权,这种集体捐官捞钱的危害性,运比一个人捐官捞钱要大得多。县长,司法、财政、办公行政、交通运输等要害部门统统归于这五人管辖,这样笼断性的捞钱就显得非常容易,每年收入二十多万两白银也在情理之中。
三年政绩考核,也坐实了蒋渊如贪腐事实,但是清政府并没有治他的罪,只是革职了事。
这买卖也太合算了,按清政府官方公布的捐官标价,一个县令也不过五千两左右白银,即便这五个人集资捐官,排名第一,最多六千多两上下,三年下来得银六十多万两。还有什么生意比做官更划算呢?
清廷不亡,实天理难容。
所以这五个人被革职后,满载不义之财而归,即便朝廷不追究他们,老天也要收他们,二人染病而死,二人烧死,一人杀妻后自杀。
正应了那句古话: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二0二0年三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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