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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祖杯|大恩不言谢——一个老师范生的悠悠半世情

2024-05-17 22:22阅读:
谢祖杯 | 大恩不言谢——一个老师范生的悠悠半世情
我退休后,每个月怀揣数千元人民币过日子。这样幸福的晚年,我感谢党和国家,感谢教育培养我的老师,感谢关心支持我的同学。我感谢和怀念生我养我的父母双亲。


我读了渎浦社区龙庆堂地方陈氏族谱,知道:陈家祖父(讳义章)生咸丰丁巳年正月初五戌时、卒民国壬子年十月初六戌时(1857.1~1912.10)。而我的父亲陈家“信”字辈,生民国壬子年十月十三丑时(1912.10)。我陈家祖父与我父亲,父子俩擦肩而过,未曾谋面。


陈家祖母陈钱氏,平阳十六都山前(现平阳县萧江)人,生同治甲戌年十一月初一辰时、卒民国壬午年七月十四戌时(1874.11~1942.7)。就是说,陈家祖父逝世、我父亲建生这年,我陈家祖母时年38岁,盛年守寡。可想而知,出生于19世纪的女人肯定要裹脚,一个农村的小脚女人,怎么能抚养一个嗷嗷待哺的小生命?后来,只能带着我的父亲“吃百家饭”过日子。


我陈钱氏祖母,带着襁褓中我的陈氏父亲出门要饭过日子,把我的父亲拉扯大。有一年(不知道哪年,陈、谢两家谱都没有记载),我可怜的陈钱氏祖母带着我年幼的父亲要饭,从龙庆堂地方来到九堡,是九堡谢家收留了可怜的母子,使之摆脱了终日走“百家”度日的无奈而尴尬局面。所以,陈家谱载,我陈姓父亲(讳信挑)“半继谢姓,后裔均属陈、谢两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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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了藻溪镇九堡村谢家族谱,我父亲(讳绳挑)名下载有“授子,半继陈姓”。“授子”再明确不过,就是我父亲由我陈钱氏祖母带到九堡,在谢家作“嗣子”,所以,龙庆堂陈家族谱,我父亲名下载有“随母带往藻溪九堡抚养,半继谢家”。


谢家祖父(讳友迪)生同治丙寅十月初二酉时、卒民国辛未四月十九午时(1866.10~1931.4),脚有残疾,丧失劳动能力。谢家祖父归西这一年,苦命的陈谢钱氏祖母已经57岁,家父已经长成19岁大小伙子,但是家徒四壁,我的父亲只能靠打短工、做长工维持生计,后来,也曾受雇于藻溪街上大东家从“海头”挑鱼鲜到藻溪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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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藻溪镇九堡村瑞应寺左边黄家家谱,1942年黄家伯父撒手人寰,撇下黄妈妈(也是我的亲妈)叶氏,这年她才32岁。一个老实善良的小脚女人,带着未成年大哥才14岁、大姐约12岁、二哥10岁、最小的姐只有5岁,还有两位高堂需要侍奉,这日子怎么过!


1942这年我陈谢钱氏祖母已经辞世,我父亲已经30岁,我可怜的父亲,孤苦伶仃一人靠打短工、做长工、挑贩海鲜过日子,没有能力成家。后来经人撮合,我父亲“入赘”——其实就是黄家儿女都还未长大,黄妈妈也是我的亲妈叶氏没有农业生产劳动能力,说白了,就是我妈为了生计而“招夫养子”,于是,我父亲扛起一大家的生活重担,养大哥哥和姐姐,给哥哥娶媳妇,为姐姐找婆家。


1946年我出生。后来,我的弟、妹也先后来到世界,新一家5口。家父就是一个纯粹的农民,目不识丁,积贫积弱,度日维艰。


解放初,人民政府对我家也是十分照顾,我家花过救济款,我们穿过救济衣、吃过救济粮、盖过救济棉被。但是,我家还是穷得叮当响,清贫如洗,真是“千家富难养一家穷”。


谢祖杯|大恩不言谢——一个老师范生的悠悠半世情
我能有今天,是因为我成长的路上,从小学、初中,到温州师范,都有恩师在罩着。虽说大恩不言谢,我是师恩不能忘!


记得当年上小学,学杂费3角、5角,最后也才1元5角人民币,但是,我上学缴费都拿不出钱来。那时节,藻溪小学有一对年轻夫妻老师——陈清辉老师和黄嘉晓老师。上小学,我就在陈老师班上,清辉老师家访,了解我家实情。为了我能上学又不让家长“失面子”,每学期开学前假期,陈老师都会送几件衣服让我母亲来洗涤,然后,老师给工钱让我堂而皇之地拿钱去学校报名交费上学。还有一件事,那是小学五下时一次义务劳动课,我把唯一一件外衣丢了,班主任黄老师送我一件刚过水几次的跟新的一样的灰色中山装,还谆谆告诫我“千金难买回头看”的道理。有陈、黄俩老师的关爱,我小学顺利毕业进入藻溪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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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2月,因“三年自然灾害”,藻溪中学停办,我被分流转入宜山中学就读。时,宜山中学张孙多老师,他是学校教导主任,教物理课,又当我的班主任。他很关心我们这些“山头孩子”的住校生活。因为我班同学都从藻溪中学转学,是第一次住校,觉得新鲜,也不知道住校规矩。比如晚上就寝,熄灯后,大家还尽情尽兴大声交谈。张老师每晚熄灯后都要来到寝室,教诲我们要遵规纪律,等我们入睡才悄悄离开。张老师这样坚持个把月,我们能遵守住校生的有关规章制度,张老师才欣慰地放开手。最困难的1962年上半年是我初中最后学期,曾国华老师从宜山专程到藻溪劝学不少于三次。宜山到藻溪,至少要在乌石岭脚步行翻过乌石岭,走双岔路、南山、丁岙,过魁桥、藻溪大桥、藻溪街,再到九堡。曾老师最后一次来到我家找我,大门紧锁着。邻居告诉老师,我和母亲、弟弟逃荒到福建。1963年上半年,我回到母校插班重读,班主任还是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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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下半年,我进入温州师范学校就学。温师有优秀的各学科任课老师。陈宾源、毛政敏老师先后任教我班语文。我讲闽南话,小学到初中,对汉语语音没有十分注重,朗读带着浓浓的闽语口音。师范学校毕业将作为小学教师,所以,拼音练习课。陈、毛老师就十分注意我的发音,会不厌其烦地纠正,也曾指导我练好毛笔字,而我当作耳边风,至今才知道自己愧对老师。当年,我五音不全,音乐任教陈乐书老师、谢迪尧老师,悉心纠正、指导我,我渐渐爱上音乐,当时学校让学生练琴的都是风琴,而给我开方便之门——可以到三角钢琴室弹钢琴,后来还教我练手风琴。徐定发老师,他一直是我634班班主任,他关爱我,支持、帮助、提携我,是我不争气,辜负了老师的殷切期望。


我理应1966年上半年毕业分配,但是彼时是非常时期,我在九堡瑞应寺“吃素”等分配。1967年中,我接到学校通知,让我返校等待分配工作。一天下午,我双脚刚跨进温州松台山下窦妇桥温师校门,就被人用黑布蒙上双眼带走,“czdd”,折腾一个晚上。一位家住窦妇桥温州师范学校大门口的女厨工,我不知道她的名和姓,是她在第二天大清早,找到专门“dr”的那间门口,给我一坨揉捻细粹的草药和一小碗水。她小声告诉我,这坨草药是专治“跌打损伤”,我感激涕零,马上吞咽下肚。


谢祖杯|大恩不言谢——一个老师范生的悠悠半世情
我能有今天,感恩温师634班亲如兄弟姐妹的同学。比如,我只剪了布料,纪乃元同学就手工为我缝好一条短裤。又比如,我和吴晋夫同学一起到照相馆拍摄个人毕业照,因为我的外衣实在太“那个”,吴同学先请摄影师为自己拍好照片,不等我开口就马上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赶紧披在我身上让拍照。我体会到,吴晋夫同学是怕我难为情。再比如,当年温州两派“硬杠”,我先逃到温州市内戴震西同学家躲避,后来再转到江北赵道亮同学家,在赵家一住就是近月。一日三餐饭来张口,就只知道吃,不会帮家务,离开时也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再后来,我回到九堡,因父母、兄弟都在福建,所以,我在厝边“瑞应寺”跟出家师父同“吃素”。后来,有家在平阳的温师633班同学,来到菜堂通知我返校“复课”。那时交通不便,我独自一人步行,来在瑞安湖岭朱崇法同学家,是崇法家长再三劝我别过湖岭回温师“复课”。因为岭头有对立派把守关隘,很难过得去。我听从劝导,留住崇法家多日,避免了不必要的“好事”。


时间无情人有情,今日师生前世缘。古稀之年夕阳红,人生晚景亦葱茏。


2024年1月31日




谢祖杯,1946年12月出生,原籍藻溪镇九堡村,小学高级教师。先后毕业于藻溪小学、宜山中学、温州师范学校。任教过挺南乡小学、中学,灵溪中学,灵溪一小。1987年调苍南县教育局,先后担任办事员,中共苍南县教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县教委监察室副主任。2006年退休。
藻溪照片由 章学军 友情拍摄。黑白照片来着网络,图文无关。
(转自:柴桥头公众号 原创:谢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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