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博客

张旭文化散文《走近大师-读丰成全老师<笛声悠悠>》

2019-11-04 06:40阅读:

-- 读丰成全老师《笛声悠悠》

2017116日,笔者自伦敦返京。几天后,访好友笛家张国柱。热聊中,国柱老师搬出一纸箱,从中抽出一本书相赠,书名《笛声悠悠》;作者:丰成全;江苏美术出版社 201110月第1
次印刷。
诸如此类的书籍,笔者经常收到,故道谢之余并不在意,加之刚刚回京,春节在即,俗事百忙,无暇他顾。
节中闲时,午后小憩,睏意绵绵,顺手展读,拿在手中的竟是这本《笛声悠悠》。没想到过年爆竹都不曾炸走的睏意,竟一扫而空;随着丰成全流畅优雅的笔调,笛界大师们活灵活现地来到笔者身边,如同老友把手促膝地谈心,更像免费地参加了一次笛界大师班。
《笛声悠悠》令笔者爱不释手。
该书作者丰成全老师(后文用省称笔者)自喻铁心竹。他说:竹子被虫子蛀咬后,造成竹筒受风、光、雨、雪、虫的腐蚀,使内壁产生一层硬的角质,变成黑色,被称为铁心竹。铁心竹经过磨难,在自我保护的成长过程中,竹质更细更密更硬,做成笛子后,自然音色格外亮丽。铁心笛子可遇不可求,我虽从来不曾拥有一支铁心笛,却感受了铁心竹一样的人生。
从作者的自述不难看出,他铁心的是笛子。笛子成就了作者的铁心人生。如果说遭受虫咬的命运却成就了栉风沐雨的铁心竹的罕世奇材,那么,生活的坎坷蹉跎历练出丰成全的精彩人生。《笛声悠悠》扉页上介绍说:丰成全 企业文化师、中国竹笛专业委员会理事、江苏省竹笛学会理事,曾任《中国竹笛》杂志副总编。
丰成全作为非职业笛子演奏家,曾任《中国竹笛》副总编,笛人写笛,自是行家里手;职责所在,更利遍访大师;笔走龙蛇,名家荟萃于毫端;铁心情结,奉与天下共享。于是,有了这本《笛声悠悠》文集。
百度百科:大师 指造诣深,享有盛誉的学者、专家、艺术家、棋手等。
所谓大师,就是指业界高山仰止的路标式的人物。他们的一言一行,影响着成千上万的追随者、崇拜者的俯仰呼吸,走近大师,亦是他们似乎难以企及的美好愿望。
20164月,笔者曾参加心仪已久的马迪大师的北京笛友见面会,坐在离马迪大师仅不足几米的地方,欣赏风姿,聆听教诲。然而,丰成全却可以与马迪、张延武面对面
《笛声悠悠》一书的开篇文章便是《与马迪、张延武面对面》。作者说:“2006年参加中国竹笛第四届年会,从1116日下午起,一直到1119日晚,我基本上和马迪、张延武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大师们人格的力量和高超的笛艺令我陶醉,让我难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演奏竹笛是一门运用人体自身呼吸机能的艺术。作者自然非常关注大师们的相关话题。作者写道:比如我们在点菜的间隙,马老师考大家看谁能一口气说二十四个鸡蛋,具体是一口气说二十四个鸡蛋,一个鸡蛋,二个鸡蛋……’中间不能吸气,也不能断音;接着(马迪)就带头说了起来。我在心里试说了一下。啊,这原来是最好的丹田运气练习,腹部只有撑住不动,才能说到二十四个鸡蛋,就像笛子吹平稳的长音样。作者还以内行的眼光观察:我特别注意到,马老师在吹笛运气过程中,吸气时,双肩是略微下沉的,就像是歌唱演员,边唱边做手势,而吸气时手往往是向下或收回的。
笔者记得2016年春,马迪老师在北京与笛友见面会上,笑称自己是笛界异类。如何异类?作者在书中详细记述了马迪老师的三最理论,作者写道:德有多大,艺有多高。我终于面对面体会了马迪的三最理论。马老师让我拿起笛子,对着吹孔,下唇略收,摆出最放松的造型,这时轻吹一个音,能不能吹响不要紧,但一定要做到最放松。第一步放松的感觉找到了并固化下来,然后进行第二步,吹出一个低音筒音,长短强弱不限,但一定要感觉最震动,而是不是达到这个要求,一要看笛身的震动感觉大不大,二要看笛音的共鸣声音强不强。马老师用贴胶带的笛子吹了一个筒音,那震动的声音既通又透,简直像支木管喇叭,勾人心魄!很多人往往做到了最放松,却做不到最震动;做到了最震动,又丢掉了最放松;而同时做到了这两最,就要耐下心来,反复训练和感觉。两最做到了,还要做到最通畅;要求完全打开口腔,下沉喉结,用狗喘气方法,让气流进出十分通畅,将丹田训练成为一个小型的气流发动机。这里千万要注意的是,不能注意力在最通畅上了,又忽视了前面的两最。这就是三最理论相互依存、相互作用、互为因果的辩证关系。
尽管北京笛友见面会上,马迪大师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竹笛艺术,并多次现场示范,但是,如此面对面地了解大师笛子技艺的奥妙,似乎非丰成全《笛声悠悠》一书中的《与马迪、张延武面对面》一文莫属。
喜欢民乐的(人)无论会吹笛还是不会吹笛,都知道有个《扬鞭催马运粮忙》(丰成全语)但是,人们对曲作者和笛子演奏家魏显忠先生却知之甚少。丰成全《笛声悠悠》一书中的《〈扬鞭〉一甩 感天动地》一文,将笛子大师魏显忠(已故)拉近到读者身旁。
丰成全写道:“200685日,作者在杭州一个宾馆见到了久仰的著名笛家魏显忠。时年67岁的魏老,格外精神,一旁优雅的老伴对他关怀有加,她名为李素琴,曾和魏老在一个团,是舞蹈演员,现兼任某化妆学校副校长。一个单位自产自销的夫妻,都是知根知底恩爱有加的,作者忍不住开口就问: 《扬鞭催马运量忙》的创作,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李校长说:当然是结婚后了,孩子都有了!难怪呢,原来魏老美滋滋的幸福生活。一不小心就溢出来了,这才有了喜气冲天的《扬鞭催马运量忙》啊!
当年, 魏显忠老两口美滋滋的幸福生活的喜气冲天,感染了一位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丰成全写道:“19725月,西哈努克访问东北,辽宁省政府调动全省文艺界的力量,为他准备一台具有地方风格的歌舞晚会。经过多次挑选,确定《扬鞭催马运量忙》为这台晚会的器乐曲。当亲王听到魏老演奏的《扬鞭催马运量忙》后,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长时间地鼓掌。外交部的一位同志跑上舞台,要求再演奏一次,于是就再一次地把会场气氛推向了高潮。随同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把晚会节目录了下来,不久就通知说,他们要专程再来沈阳录制一遍《扬鞭催马运量忙》。于是,横空出世;于是,笛坛留下了跨时代和国界的传世笛曲。
关于笛曲《扬鞭催马运粮忙》,丰成全还讲述了一段笛子大师举世知音的佳话:“1972108日,俞逊发给魏老寄了封信,信中说听到电台播放一首笛子曲,但不知是谁作曲和演奏。几个朋友在一起闲谈,说这是一个梆笛曲,好像有东北风格。俞逊发说:我知道了,这是辽宁歌舞团魏显忠演奏的,乐曲的慢板,在滑音和历音中大量加入花舌,特别是气颤音的使用,很像魏老曾经吹过的《银风锁》。信中还说如果我猜对了,首先向您表示祝贺,同时希望把乐谱寄给我!魏老看了信十分感动,俞逊发能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分析出《扬鞭》是他创作演奏的,真是举世难求的知音啊!
丰成全将魏显忠先生印在名片上的座右铭,也可以说这位笛子大师对世人的遗训公之于世:竹空则鸣
丰成全之职务之便就是遍访笛界名家,其中,有一个被他称为中国笛箫界里程碑式的人物宁保生。
提起宁保生,绝大多数笛友们都会知道他是《春到湘江》的曲作者,但(包括笔者在内)对其人其事却知之甚少。丰成全在《春到湘江 春到江南》一文介绍说:宁老师其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朴实真诚,宁保生宁保生,姓宁在保定生;20048月底,退休后的宁保生从英国讲学回来后,偕夫人到南京旅游,他南京的学生卞昌荣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使得我这个竹笛发烧友,不但有幸见到了这位一直低调的笛界名师,而且还感受到了宁老师那春天般的热情。
当年彼时,因患喉疾,宁保生的嗓子疼,哑着喉咙对初次见面的丰成全说:明天你到宾馆来,我解决你的问题。丰成全说:你嗓子不好,要不要休息休息?宁老师说:不要紧的,可挨近一点说话嘛。第二天,正在犹豫之中,朋友一个电话:宁老师正等着你呢!精诚所至,倍感人心,丰成全连忙带上两只笛子,飞一样地奔了去。
丰成全回忆道:宁老师讲课深入浅出,富有激情,他连续给我讲了快两个小时的课,有时实在嗓子疼得不行,他就挨近我,做动作,讲一遍、吹一遍,再让我模仿一遍,使我很快掌握了风门、角度、气流要素及其辩证关系,一下子就找到了提升音色、音准的金钥匙。……宁老师还给我布置了练习作业,要求每半月用电话的形式向他汇报复课。宁老师分文不取教业余吹笛人,几乎奋不顾身指导一个素不相识的笛子发烧友,而且中断了他的旅程,这种品质的力量,让我久久激动不已。而宁老师在笛艺上的博大精深,集演奏、创作、制作之大成,更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
请读者诸君见谅,为了方便大家了解宁保生对于民族音乐的贡献,笔者还要引述丰成全提供的关于宁保生先生的宝贵资料:宁老师的创作不局限于某个区域或某种风格,从他的民族器乐作品中,可领略我国不同民族不同区域浓厚的乡土气息。比如以湖南花鼓戏为音乐素材的笛曲《春到湘江》和姊妹篇唢呐曲《芙蓉国里尽朝晖》,成了湖南人引以为傲的经典之作;又如取材于京剧南梆子音调和西皮流水韵味的二胡曲《古城幽思》,忆不完古都千年沧桑,唱不尽古城幽幽情思;再比如表现草原牧民风情画的笛子组曲《草原抒情》,被誉为蒙古牧民自己的音乐等等。宁老师众多的作品中,还有箫曲、篪曲、巴乌曲和一些大多以笔名发表的歌曲。他的作品可不重复开三场以上音乐会。
如此成就如此人,怎能不叫丰成全在文中击节赞叹:宁保生老师是中国又一个里程碑式笛箫名家。
2017年春节期间,笔者获被誉为笛坛美才女的蒋宁老师所赠她本人编的《宁保生笛箫艺术(宁保生 )》一书,全面地介绍了宁保生大师的艺术成就;就在笔者行文的时候,又在蒋宁老师的微信中发现了宁保生先生演奏的笛曲《水乡丰收人欢畅》的音频,这是笔者第一次听到宁保生演奏的笛音;惊喜之下,笔者将该音频发到朋友圈和几个笛友群,立即引起全国各地的笛友的热烈反响;山东济南的笛友刘清纯竟然发来了由宁保生于1978年亲自演奏的《春到湘江》(原名《华主席光辉照湘江》),了却了笔者倾听宁保生原作原奏的夙愿。展读是书,掩卷沉思,丰成全带领我们走近宁保生大师,其功至伟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吹笛子的人来说,古人的这句话显然是不全面的,也就是说,仅仅拥有一支好笛子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掌握正确的演奏方法。
丰成全在该书《俊乔如此多娇》一文中,讲了一个去采访唐俊乔,且令他与同行者了一回的故事:少年得志的唐俊乔,1990年在沈音附中十六岁时就举办了个人音乐会;少年时的唐俊乔用她自己的话说很。当她拿着赵松庭的推荐信找到俞逊发时,俞老师先让她奏几段,唐俊乔吹了后,俞老师又说还有什么都演示一下,自信的唐俊乔颇为得意,吹了一曲又一曲。俞老师问唐俊乔想学什么,唐俊乔说,我是听着您的录音带长大的,您所有的曲子我都想学。俞老师拿过笛子吹了一个“1”的长音,就这么一个长音,竟然充满了说不出的人文情怀,让唐俊乔佩服得五体投地,用唐俊乔的话说:当时我就听傻了!直说:我就要学这个音,学这个音!
故事的结尾,想必读者诸君不难猜到,经过俞氏大熔炉的百炼成钢,唐俊乔拿起笛随便吹了几个音

我的更多文章

下载客户端阅读体验更佳

APP专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