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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在中国的肯尼亚马拉松经纪人

2017-12-05 22:14阅读:
【观察者网综合报道】2011年,在中国田径协会注册的马拉松赛事只有22场;如今,中国每年有500多场马拉松比赛,几乎每个城市都在争相筹办自己的马拉松赛事……在一些人眼中,这是一个新兴的巨大市场。
在非洲一些地区一直流传着关于跑马拉松暴富的各种故事,一个优秀的职业跑步运动员全年收入可以达到20万美元。在中国,因为马拉松赛事繁多,一直吸引众多跑者。带非洲运动员到中国参赛的“马拉松经纪人”正悄然兴起。
近日,两家媒体分别关注了肯尼亚中介小伙欧辰和一名中国经纪人的故事。前者目前是上海大学经济学院的研究生,上个月一度成为“网红”的少林凉鞋冠军,正是他发掘的选手。而后者却只给在中国拿了8场好名次的肯尼亚选手2000元酬劳,一些受伤的运动员甚至得不到治疗也回不了家,被困在中国。
来自肯尼亚的“中国通”欧辰
中新网12月5日报道的肯尼亚小伙欧辰(Obed),是“好”经纪人。看着张家港国际马拉松冠军领奖台上的非洲运动员,他露出了笑容。
尽管自己没能获得名次,但欧辰才是比赛的最大赢家——由他组织参赛的6名非洲运动员包揽了全部奖项的一半。
手机振动,欧辰掏出一看,是他的另两名运动员在其他比赛中获得冠军的喜讯。
赛场一角,欧辰正低头确认其他比赛的获奖情况。 中新网钟升 摄
​今年28岁的欧辰在中国已经生活了6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平日,欧辰是上海大学金融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在马拉松圈子里,他则是小有名气的中介,至今已组织了300多位非洲运动员参加了200多场中国的马拉松比赛,跑遍了中国各地。“今天一天就参加了4个地方的4场不同比赛。”
比起“中介”,欧辰更喜欢把自己的行为称作“实习”。“毕竟我是金融专业的学生,我希望通过这份工作来获得社会经验。”
据欧辰介绍,他的中介生涯开始于两年前。
“我是一位跑步爱好者
,自己也会参加一些马拉松比赛。在我的家乡肯尼亚,不少人都很能跑,但却缺少比赛的机会。这些年中国马拉松比赛很多,我就组织他们来参加比赛。”
另一层考虑,则是欧辰“想帮同胞们一把”。
对于经济不发达的肯尼亚来说,一场比赛的奖金相当于工薪阶层几个月的工资。一些人甚至将来中国跑马拉松看做养家糊口、脱贫致富的营生。
对他们来说,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国,“老乡”欧辰的存在尤为珍贵。一旦获奖,奖金的15%将作为欧辰的劳务费。
对于目前中国如火如荼的马拉松市场,欧辰略有不满。“有点糟糕。比赛那么多,奖金反倒降低了。”
他说:“我们虽然是为了奖金,却也是认认真真在参赛。有很多地方没有条件却要办比赛,参赛体验很差,而且办完一次就不再办了。”
“中国的马拉松不会一直这样,经过一番淘汰和洗牌,将会变得更加成熟”。对于未来的中国马拉松市场,欧辰充满期待。
“我已经在市场里,是这个市场的一部分了,将会好好见证中国马拉松走向成熟与完善”。
▲欧辰(左一)和他的运动员们。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欧辰带来的“少林寺凉鞋冠军”
11月,一则有趣的新闻刷爆各大网络:在上月举行的嵩山少林国际马拉松赛中,埃塞俄比亚小伙阿莫尼(Amogne Sendeku Alelgn)以2小时28分02秒的成绩夺得男子全程项目冠军。令人震惊的是,这位冠军选手的“战靴”竟是一双凉鞋,其中一只鞋的扣带还坏了。
有人问阿莫尼,为何穿着凉鞋还能夺冠,难道凉鞋是特制的?他指着“带伤”的鞋子哈哈大笑,答案不言自明。
新华社当时报道,同样合不拢嘴的还有肯尼亚人欧辰(Obed)——负责帮阿莫尼联系中国马拉松比赛业务的经纪人。
欧辰(中)和夺冠的运动员
​讲起阿莫尼,欧辰直呼“不可思议”,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阿莫尼穿着凉鞋夺冠。
几周前,阿莫尼才经过欧辰牵线,生平第一次坐飞机来中国。阿莫尼需要在上海转机去兰州比赛,但一下飞机他就懵了,他不会说英语更听不懂中文,茫然四顾,不知道该找谁,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索性躺在机场的沙发上睡了一觉。
这可把欧辰急坏了。他在机场找了好几个小时,差点就报警了,结果无意间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阿莫尼。哭笑不得的欧辰赶紧把阿莫尼叫醒,给他改签机票。
因为担心语言问题,欧辰特意找到旁边也在候机的两个中国人,拜托他们帮忙照顾阿莫尼,千叮咛万嘱咐,总算把阿莫尼安全送到了兰州靖远马拉松比赛的现场。
经过机场风波,欧辰对阿莫尼的比赛成绩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然而,结果让欧辰大吃一惊——阿莫尼竟然穿着一双凉鞋以绝对优势拿下男子半程项目的冠军。
在欧辰的帮忙牵线下,像阿莫尼这样第一次离开非洲大陆,“跑进”中国的马拉松选手还有很多。他们名利双收,也亲眼见证了中国马拉松赛事从无到有的发展历程。
活跃在中国的肯尼亚马拉松经纪人

少林“凉鞋冠军”阿莫尼(东方IC图)
中国马拉松盛况的“参与者”
时间退回到2011年,那时候,在中国田径协会注册的马拉松赛事只有22场。跑道经常站不满,看的人比跑的人还多。
肯尼亚小伙欧辰,在来到中国上海大学求学后的第2个月,就赶上了其中一场。
从小喜欢跑步的他,在上海参加了半程马拉松,轻松拿到第二名,还拿了一万元奖金。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也是他拿到的第一笔奖金。
那时候,欧辰肯定想不到,这不经意的一跑,将会彻底改变他后来的人生轨迹。
欧辰(右)和运动员
​6年间,他的本名Obed用得越来越少,老师和同学们更喜欢叫他“欧辰”。他并不知道这两个汉字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一个中文名能更好地融入中国。
正是在这6年间,马拉松比赛在中国遍地开花。最热闹的时候,一年有超过500场马拉松比赛,逾千万人次参赛,带动相关行业收入上百亿元。
2015年北京举办马拉松比赛时,总计有超过6万人参加抽签,争抢3万个全程马拉松比赛名额,中签率不到50%。
这一盛况还催生了“黄牛”——按照官方的收费标准,“半马”报名费50元、“全马”60元,但从这些“黄牛”手中拿号则要花3000元到5000元,贵了至少60倍。
一位“黄牛”感慨,“现在卖马拉松名额,比卖iPhone还赚得快、赚得多。”有人问为什么,他说,“现在土豪都流行跑马拉松了。”
还有一组数据可以佐证马拉松在中国到底有多火爆:2015年首届南京马拉松比赛的名额,在一些网站标价高达1999元,是原报名费的20倍;2014年上海马拉松比赛的3.5万个名额,4小时内被一抢而空,高峰时段排队等号竟然排到700多万号,抢名额的难度直逼抢上海车牌;2013年中国体育十大新闻,“跑马拉松赛成健身新时尚”位列其中,那一年的北京马拉松营收超过3000万元,创下了中国体育史“最贵一天”的记录......
2011年北京马拉松的3万个名额,在启动报名的第6天才勉强报满。时过境迁,如今要想拿到北京马拉松比赛的参赛名额,难度堪比春运买火车票。
6年前懵懵懂懂“跑”进中国的欧辰,不只是一个见证者,更是一个参与者:他是中国马拉松圈内最出名的“洋中介”,短短几年时间,他手上已拥有300多名来自不同国家的马拉松运动员,这些人每年参加100多场大大小小马拉松比赛,几乎每次参赛都会拿到奖牌。
“你还是外国人吗?”
和大多数肯尼亚人选择去美国或欧洲留学不同,欧辰一开始就坚决要来中国发展。
身边朋友不理解:“不去美国那样的发达国家,为什么要去中国呢?”欧辰解释说:“中国虽然是发展中国家,但是发展势头很好。美国确实很好,但我更想作为一个参与者,与中国一起发展。”
从2011年只身来到中国读大学至今,欧辰现在已是上海大学经济学院的研究生,能说一口流利并且地道的中文。让中国同学头疼的“宏观经济学”,他轻轻松松就能考80多分;大三那年,欧辰在报考的2500人中突围,考进了上海大学最厉害的人才学院;他还获得了保研的机会,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这是上海大学最高级别的奖学金,全校只有10个名额,除了欧辰以外,其他都是博士生……
身边朋友惊讶于他强悍的学习能力,都称他为“学霸”,但他总是笑着挥挥手,很“中国范儿”地说:“哪里哪里。”
他出门时身上基本不带现金,只拿着一部手机,时不时用微信发几句语音,走到哪儿都是直接用手机“扫一扫”结账。他甚至还会和学校门口的黑车司机讨价还价——活得比中国人还“中国”。好多朋友都纳闷:“欧辰,你还是外国人吗?”
欧辰的“军装照”
​“上海是我的第二个家。”已经在上海生活五六年时间,欧辰觉得上海这座城市以及在这里遇见的人,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
和朋友外出吃饭,欧辰会主动买单,“因为这样可以让对方非常舒服。”他请过很多人吃饭,包括一起跑马拉松的朋友、马拉松赛事的赞助商和运营商。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欧辰会让年纪比他大的人先坐,更尊贵的人坐在里面的位置。跟领导喝酒,杯子不能超过对方,“这是一种尊重。”
以前,他跟他的外国朋友一起吃饭是AA制的。可是来到中国后就不一样了,“我跟你说我们一起吃饭,那就意味着是我请你吃饭,我来买单。”
“这些都是我跟人吃饭时观察到的中国习俗。我现在已经很像一个中国人了。”这些经历让欧辰很早就明白了中国社会的一些规矩,也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讲“关系”的国家。
在国外参加马拉松比赛,联系主办方非常简单,但在中国,这个过程非常微妙。
欧辰正式开始做马拉松经纪人是在2014年,因为刚接触,谁都不认识,只能先从一些小比赛开始。他会打电话联系主办方,问他们需不需要外籍运动员参加。
“与所有外国人一样,我一开始是非常直接的。主办方问我,需要多少邀请费,我就说一万元人民币,不会说太多细节。主办方说,太贵了,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和另外一家合作了。”
“碰壁”了好几次,欧辰不明白,就找朋友聊,朋友也帮他分析,被他们拒绝是不是因为说话太直接?后来,欧辰试着学着像中国人那样说话,“他们再问我需要多少邀请费时,我不再直接报一个数字,而是会跟他们说,您觉得应该多少,您说就是了。”
果然,主办方不再拒绝他,欧辰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中国人是这样打交道的。“在国外,不一定是朋友才能合作,但在中国不一样,首先要跟他谈感情,再做事。比如有些主办方会说,欧辰啊,这一次我们也许给不了什么条件,但你能不能帮忙找一两个运动员,我也会派人去,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好。”
欧辰游黄河
“不行不行,我哪会干那个啊”
当欧辰亲眼见到一些马拉松运动员一年到头拼命训练,却苦于得不到比赛的机会,他就想,为什么不能让这些人来中国这边参加比赛呢?
有人说,世界上所有的马拉松奖金几乎都被阿莫尼这样的运动员领走了。这种情况,在中国也不例外。
有不少外国运动员常年辗转中国各地参赛,依靠中国这几年井喷的马拉松热潮赚得盆满钵满。这些运动员中,尤以肯尼亚人最为突出。很多人都会好奇,肯尼亚人为什么这么能跑?
在肯尼亚,有超过一万人以跑步为生,欧辰就来自其中跑得最快的那个民族——卡伦金族。“我们的祖先是游牧民族,常年靠跑步捕猎为生,我们人人都遗传了一双大长腿。再加上生活在高原,我们的肺也比一般人更大,所以尤其擅长跑马拉松,世界大多数马拉松比赛的获奖者都来自卡伦金族。”
欧辰小时候在农村的奶奶家长大,每天要跑3公里去上学,中午还会跑回家吃午饭,吃完饭又跑回学校上课,下午放学了再跑回家。一天下来,要跑12公里。
像欧辰这样,很多跑得好的运动员,都是因为家里离学校比较远,从小一直跑一直跑练出来的。而且一般他们跑步的时候不穿鞋子,这样会让脚和腿都会变得更有力。
很多人觉得肯尼亚很热,其实恰恰相反。肯尼亚很凉快,最低10摄氏度,最高28摄氏度,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适合跑步。所以,跑步对肯尼亚人来说,就像乒乓球在中国一样。
在肯尼亚,跑步成了一条快速脱贫致富的道路。那些希望靠跑步致富的选手,如同“原材料”一般,挨个儿踏上马拉松职业选手的流水“生产线”,等待着被各路经纪人挑中,前往全世界商业马拉松赛事。
但是,在肯尼亚,跑步的竞争非常激烈。一年只有十几场马拉松比赛,每场比赛都有差不多1000名专业运动员参加,但最终只有6个人可以拿到奖金。
当欧辰亲眼见到一些马拉松运动员一年到头拼命训练,却苦于得不到比赛的机会,他就想,为什么不能让这些人来中国参加比赛呢?
那时候,他只是想着帮他们订机票、安排食宿,因为中文说得好,能很好地帮他们与主办方沟通。
凡是接触过欧辰的运动员,都很信任他。时间久了,有人就提议让欧辰做他们的经纪人。欧辰听到后吓得赶紧说,“不行不行,我哪会干那个啊。”
慢慢地,听得多了,也经历了很多次比赛的历练,欧辰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足足想了一年后,欧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起了马拉松经纪人。
欧辰和中国朋友
很不“职业”的经纪人
“我最开始做马拉松经纪人时,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都是老乡,我想帮他们忙而已。虽然欧辰误打误撞成了中国马拉松经纪人,但是在职业经纪人看来,欧辰仍然很不“职业”。
他从不和运动员签署合约,维系他与运动员的基础是互相信任。“我最开始做马拉松经纪人时,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都是老乡,我想帮他们忙而已。他们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就像老朋友随时问候‘最近怎么样’的那种很自然的关系。”
这种不“职业”,也确实让欧辰吃了很多暗亏。
有些运动员跟欧辰说他跑得非常好,但家里穷买不起机票,欧辰就会拿出自己的钱给他们买机票,往返机票差不多1000美元,再加上国内机票和住宿吃饭,一个人差不多是2000美元。
可是,他们的竞技水平并不像他们自诩的那么高,跑得一点都不好,到后来拿不到奖金,也没有钱还给欧辰。不到半年,欧辰所有的钱都亏完了,一分钱都没有了,他也不敢跟他爸妈说。
“天哪,现在想起来真的很艰难。”欧辰至今想来那段日子都心有余悸,“因为我想让他过来比赛,能拿到好的名次得到奖金,这样他可以赚到钱,可以回国用这笔奖金改善家庭生活条件。但他却不珍惜这样的机会,或者说他没有达到足够的竞技水平,真的不值得大费周章来回折腾,费尽千辛万苦过来,也赚不到钱。”
后来,欧辰意识到,必须要找真正有实力的运动员来中国参加比赛。
欧辰很清楚,肯尼亚有很多优秀的运动员,他们跑得非常好,但有些人因为没有机会参加比赛,一辈子都在训练,没人看上他们。
欧辰会主动联系这些运动员。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会先安排这些运动员参加肯尼亚国内的比赛,看一看他们的水平。只有通过国内选拔,欧辰才把他们招募过来。
“所以,不要认为来中国比赛是来玩儿,不是的,我和他们说清楚,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有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欧辰现在手上的专业运动员,很多是有本职工作的人,军人和警察最多,占40%。这些选手跑得很好,因为他们的经济比较稳定,饮食和训练都比较好。在肯尼亚,他们一年的工资不到1万美元,但来中国跑马拉松拿一次冠军,也许就能拿到1万美元。
做马拉松经纪人有点像押宝。如果选手拿到名次,欧辰就可以赚到钱。他的选手跑进了前三,拿到奖金,是欧辰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亲眼看着他们跑出了很好的成绩,回国后可以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这种感觉特别美妙。他们跑得好,是我的成功。”
欧辰的一个运动员,最开始连办签证的钱都是找他借的。这个运动员来中国跑了两次马拉松,现在已经回国在核心地段买地盖房子了。“我的运动员中,优秀的选手一年收入差不多有10万美元,在非洲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在肯尼亚的核心地段,买一块250平米的地大约需要10万美元。很多人贷款几十年才能买得起,这些运动员只需要跑一年就可以。”
和欧辰同样来自肯尼亚的威尔弗雷德和尼古拉斯,是在宁波大学机械学院读大四的留学生。从大一开始,两人“跑马”的足迹遍及中国的80余座大中小城市,累计参加了近百场马拉松比赛,行情好的时候,他俩获得的奖金一个月就有近2万元人民币。
“我已经用跑马的奖金,为家人盖了一栋房子。”威尔弗雷德说,自己来中国“跑马”是为了摆脱贫困。
他的父亲是一位农民,母亲做点小买卖,除他以外还有5个姊妹,家庭经济负担很重。刚到中国时,他曾为节省费用,忍饿几天才吃一顿饭。
虽然威尔弗雷德的成绩不错,但也并不是每次都能赚到奖金。拿不到名次的比赛,有时候主办方会报销机票,有时候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随着越来越多像威尔弗雷德这样的“黑旋风”来中国参加比赛,欧辰自己的运动员也感受到了压力。所以,欧辰每次在比赛前都要给运动员谈心做疏导:“我帮助你找到一个比赛,是很难得的赚钱机会,你拿到奖金之后回国,能让你和家人的生活改善一点。希望你能不给自己留遗憾,用自己的实力去跑。如果你参加了比赛,但是最终没有取得好的名次,可是我感觉到你很辛苦和努力,那我还会再帮你联系其他比赛的机会;可是,如果你只想随便跑一跑,那就是最后一次帮你了。”
“洋中介”眼中的“马拉松热”
这几年,中国跑步的人越来越多,马拉松比赛也越来越多。曾有研究者指出,当一个国家的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时,就会开始大范围举办马拉松比赛,进入一个全民路跑的体育消费黄金周期。在欧美,这被称作“马拉松赛事现象”。
中国目前也到了这个阶段,进入了马拉松的井喷期。但在欧辰看来,这个行业才刚兴起,有些比赛还很混乱,很多事情不规范,也不专业。
前不久的一次马拉松赛,让欧辰非常失望。
比赛前,欧辰联系主办方,他们回复说已经和中国经纪人合作了,让欧辰自己在网上报名。欧辰选了两个水平较高的运动员报名,可是,等他们到了比赛现场,主办方却说他们不是受邀运动员,不能参加比赛。
欧辰与主办方沟通了很久,最后让他们跑了,但是有个要求是不能超过主办方邀请的外籍选手。“因为如果不是邀请的运动员拿了冠军,有人肯定会不爽。我的运动员只好慢慢悠悠地跑,最后只跑了第8名。我明白,这里面有些利益关系,但这是比赛,这样做的话,比赛的气量就没有了。”
目前,中国每年的各级马拉松比赛有500多场,拿冠军的几乎都是非洲选手。一些中国选手认为,非洲人把奖金都拿走了,抢占了他们的机会。从去年开始,不知是否出于这种考虑,中国田协把比赛奖金压低了。比如,合肥马拉松的奖金从3万美元变成了3万元人民币,主办方也不再花钱邀请外籍运动员了。
这让欧辰很沮丧,不只是觉得对他自己,“一个比赛奖金本来是一万美元,现在是一万元人民币,少了好几倍。这样会把一个很大的比赛,办成很小级别的比赛。比如贵阳马拉松,过去是很大型的比赛,可是现在第一名奖金才8000元人民币。”
欧辰很担心,这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比赛本来很大,却办成很小的规模,赞助商会跑掉,对专业运动员的吸引力也会下降,从而导致没有专业运动员去比赛;参赛者的竞技水平下降了,大多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去跑,主办方的收益也会受到影响,这对赛事的长远发展没有好处。
还有一些地方的做法,也让欧辰感觉不可理解。“很多地方举办马拉松,并没有搞懂举办这个比赛的目的是什么。是为某个企业?还是为城市形象?比如说这个比赛在某地举办,这个比赛做下来,会有多少影响力?以后要怎样可持续发展?现在还有一个很普遍的问题,有的比赛今年办了,但到了明年就停办了。”
今年8月份,欧辰的一个运动员在去参加比赛的高铁上突然情绪异常了,上厕所也不关门,总觉得车上有人要杀死他。车停在沿途车站时,他突然跑下车,沿着铁轨一路跑,欧辰找到他后立刻让这个选手回上海,“不要去比赛了,生命比比赛更重要。”
后来,欧辰带那个选手去医院看精神科医生,听他聊了很多心里话。他说自己的一家人全靠他一个人跑马拉松挣钱,所以压力非常大。欧辰陪了他一个月,直到他的病养得好一点了,才送他回国。
这件事让欧辰重新思考跑步这件事。在他看来,跑步不应该是一件有压力的事。“我发现很多中国人跑步,不是因为自己想跑,而是因为别人在跑。就像这些办马拉松比赛的城市一样,他们办比赛是因为其他城市也在办。”
对欧辰来说,马拉松经纪人的工作永远是靠后的。“每当马拉松比赛和学习冲突时,我还是会选择学习,我从来不会因为马拉松翘课。”
欧辰希望用自己的生活态度让他的运动员明白,马拉松不是生活的全部。“作为肯尼亚人,即便是用这种方式谋生,我们也要让这件事变得快乐。因为,跑步就像一个人的人生,你能感觉到生命的整个过程,有痛苦,也有很多快乐。跑步不只是跑步这么简单,它意味着用身体的能量,让你更深刻地理解自己的内心。”
在中国做马拉松“中介”这么多年,欧辰一直有个心愿,希望中国人能多去非洲看看,哪怕是去非洲跑马拉松感受一下。“其实,很多中国人不了解非洲,只能看看电视。真实的非洲和电视上不一样。”
但《成都商报》11月29日报道了一名与欧辰风格完全不同的马拉松经纪人。
报道称,抱着跑马拉松淘金的梦想,两个月前,来自肯尼亚的非洲小伙子MWEA KITHUSI(译为吉萨斯)来到中国,在中国经纪人李文益的带领下先后参加8场马拉松,挣得了2.2万元的奖金,并寄予拿奖金回到家乡改变一家10口人的生活。然而,11月29点凌晨,距离登机回国前的半个小时,经纪人只愿意给他2000元,为此他固执地误机留下,要求拿到五千元。
但最终他的期望变成了失望:辛辛苦苦跑的198公里马拉松打了水漂,不仅淘金梦碎,甚至可能因为签证过期而非法滞留中国。
和他面临同样处境的,还有其他6个非洲同伴。
▲戴帽子的是吉萨斯,中间为基缇克
机场呆了一夜 没拿到奖金也回不了家
11月29日,吉萨斯在双流机场呆了一夜,见到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时,他远远打了个招呼。他说昨天晚上Jimmy(经纪人助手林先生)为他办理值机手续,答应给他2000块,这就是他跑步2个月马拉松总计198公里的奖金所得。
这与吉萨斯自己算出的数字相差甚远。他有一张小纸条,上面记录了他每次参加的赛事、里程以及奖金额度,他一共跑了8场比赛,每场赛事都拿到了较好的名次。根据他看到各组委会官方手册上对应金额,合计应该是21900元,扣除李文益说的个人所得税和经纪人佣金总计45%,还有往返机票5500元之外,吉萨斯认为他应该拿到五六千元,这个数字是他反复算过的。
Jimmy告诉吉萨斯,给他2000元是李文益的指令,李文益计算的奖金总额是19200元。差价在哪里,吉萨斯不知道。即便是19200元,那扣除过后也不该仅仅是2000元。这样被打发,吉萨斯不甘心,他拒绝乘机回国,要求拿到他应得的钱。随后Jimmy离开了机场,2000元也没有给吉萨斯。
吉萨斯没有钱,没有机票,不会说中文,就这样在机场呆了一夜,第二天,在记者的协助下他报了警,警方联系了他的经纪人李文益和其助手Jimmy。
看着警方不断打电话联系,吉萨斯期待的眼神色亮了起来,又黯淡下去,突然抬头问到“他来了会给我钱吗?会让我回家吗?”吉萨斯说,早知道遭此待遇,无论如何他不会来。“中国人很好,我的邻居阿姨也很好,为什么桑迪(即李文益)会这么坏?”
活跃在中国的肯尼亚马拉松经纪人

▲吉萨斯手捧奖牌
​吉萨斯说,桑迪不想让他回家,想让他继续留在中国比赛,因为他每次比赛都能挣到奖金。“但是我现在只想回家。”
棘手的问题是,11月29日是吉萨斯签证期最后一天,当日24时之前不离开中国境内,吉萨斯将会是非法滞留。但在双流机场,卡塔尔航空最早一班飞内罗毕的航班是12月1日凌晨零点35分,这意味着吉萨斯即便在有钱办理改签的情况下,也至少要在中国境内逾期滞留2天。
“他来了会给我钱吗?会让我回家吗?”吉萨斯不停地重复,他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双手握住装水的纸杯,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某马拉松比赛主办方发的长袖单衣,拉了拉身上披围巾,低着头,他缩成一团。
为淘金来到中国 望通过跑步改变命运
28日,记者来到双流区黄水镇桃荚小区5栋2号附4号。这是一栋民房,三室一厅,破败的棉絮,沾上污渍的沙发,天有点阴,使得这栋房子看上去有些阴郁。
7名非洲运动员被Jimmy带到了这里,因为前一天他们见了记者,而这里,没有网络,语言不通,周边都是讲着四川话的人,这些长相黝黑的非洲人不断跟中国人借电话联系外界,希望获得帮助。
“因为这个经纪人桑迪和jimmy,我们的生活很糟糕”,吉萨斯说,他忙着晾晒衣服,晚上他即将返回家乡,尽管这个天气衣服并不会干,但是他还是希望洗干净(衣服),等待从经纪人手中拿到奖金,买个行李包把这些衣服带走。
吉萨斯从15岁开始跑步,至今跑了十几年。运气好的时候他一年可以拿到7000美金(约4.2万人民币),其中1.8万元用于雇佣工人租种地,另外2.4万支撑全家10口人的生活。
“肯尼亚运动选手很多,要拿到奖金越来越难。”吉萨斯说,在当地每天都流传着选手跑步致富的故事。
据《体坛周报》报道,世界各地活跃着一批来自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的马拉松高手,一个优秀的职业跑步运动员全年的收入可以达到20万美元,而最顶尖的运动员年收入甚至可以达到100万美元以上,只不过全世界不超过五六个人。
他希望自己成为传说中的一员,拿到奖金回到家改变生活,改变命运,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6位小伙伴。
“来中国就是为了多跑步,多挣钱。”吉萨斯的同行伙伴基缇克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中国,尽管去年第一次来时因为经纪人跑路亏了5000元,但他更愿意相信遇到好的经纪人,可以跑步挣钱。
中国马拉松场次多,奖金丰厚。2016年仅在中国田径协会注册的马拉松赛事便达到了328场,继续呈现出爆发式增长的态势,预计2017年将超过500场。
跑步改变命运是可能的。据中国知名非洲马拉松经纪人欧辰说,他所带领的运动员,根据不同水平挣得不一样,收入为3万元到10万元。
荣誉背后的生活:没钱吃饭 没钱看病 也回不了家
吉萨斯在老乡介绍下来到中国见到经纪人李文益,然而,一切都跟传说不一样。
三室一厅的房子,住了9个人,其中一个房间是经纪人的,他从来不住却锁着。吉萨斯跟其他三个非洲人挤在一张1.5米床上,另外一个躺地上的一块木板上;另一个房间住了两个女生;剩余3个人,只能挤沙发。
吉萨斯有16个小时没有吃饭了,上一次吃饭是11月27日晚9点,当天,去贵州跑马拉松7人回到双流区藏卫路北四段,这是他们上一个住的地方,那天,结束贵州雷公马拉松的7个人在经纪人带领下在贵阳火车站就着5个菜吃了一顿,此后他们坐了14个小时硬座到了重庆。经纪人先走了,他们忍受着饥饿在重庆北站等了5个小时坐上了开往成都的车,因为是站票,他们站着继续饿了4个小时于抵到了成都。“一开始很饿,饿着饿着就习惯了。”
11月28日,塔比莎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薄围巾,因为饿,她不停吃记者昨天为她们买的桔子。
沙发上披着围巾的塔比莎
​她似乎是九个人当中最不幸运的,刚来中国,10月29日第一场比赛就受了伤,右侧大腿拉伤,短期内不能跑步。
受伤后,塔比莎独自留在酒店,其他人都被带去比赛,没有饭吃,没有人照顾,动弹不了,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等经纪人带去医院。
最后,经纪人告诉她,“中国的医院不会治疗外国女子。”塔比莎听到后,几近崩溃,便让经纪人给她买回国的机票。
“中国不能治,那我就回家乡治,钱也不赚了。”塔比莎用不流利的英语让经纪人给她买机票,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走开”。直到11月28日,塔比莎一个月签证到期,这下她真的慌了。她不知道自己除了饥饿、寒冷、穷困外,还将经历什么,罚款?坐牢?或者回不了家?说到此处,她的声调提高许多,但英文本就不熟练,加上激动情绪,更难以表达。
11月28日下午3点,经纪人助手jimmy看到基缇克和记者在一起,他用食指指着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基缇克鼻子吼,“你们在干吗?我没给你钱吗?你在说什么?”
当着记者的面,四名运动员被jimmy带走,尽管他们不断询问自己将被带往何方?jimmy只是口气粗暴地说“passport ,follow me,quickly(护照,跟着我走,快点)”
“中国人很好 可jimmy和sandy对我们很坏”
“来到中国,中国人都很好,很热情对我们很好,但是jimmy和sandy,他们对我们很坏。”吉萨斯说。
从踏入中国的那一刻,因为语言不通,对环境不熟悉,他们再也没有对经纪人说不的权利。他们忍受饥饿、疼痛、贫困。。。拼尽全力为了赢得奖金。
去贵州比赛的7个人,5个来自肯尼亚,2个来自乌干达,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大部分都是职业马拉松选手,有3个人懂英文,但是只有基缇克和吉萨斯可以流利对话。
11月11日是让基缇克兴奋的日子,那一天,他在咸宁的马拉松赛事中赢得了全程马拉松男子组第一名,42.195公里,用时2小时22分26秒,奖金1万元。
然而,这个奖金并没有让他感到欣喜,反之是深深的担忧。
2个月前,基缇克的朋友本杰明介绍了李文益给他做经纪人。“本杰明说他之前跟桑迪(李文益)参加过比赛,相处的还不错,还说他人很好。”但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样,包括抽取的佣金。“来之前,本杰明告诉我,经纪人会帮我们垫付机票和开支,安排比赛和食宿,然后抽取奖金的15%作为酬劳。但到这以后,却改口说要抽取25%,合同上写的也是25%。”
以吉萨斯的8场马拉松为例,包括贵州雷公100公里马拉松、荆州21公里、蒙自21公里小组马拉松等,他一共赢得了2.2万元奖金,按照合同约定。扣除20%税和25%的经纪人提成,还要扣除来返机票5000元,加上各种路费和日常开销2000元,他剩余约5100元。
然而,即便是25%,他也担心可能因为经纪人不遵守约定一分钱都拿不到,而这份担忧随着离境日期到来,在11月29日演变成了现实,他不仅没有拿到钱,还可能面临非法滞留。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从这7个人口中了解到,2个月中,基缇克的奖金额度为2.8万元,是最高的一人,其余5人,奖金额度都在1万多元。以5000元机票最低成本计算,只要奖金额度低于1万,运动员将血本无归。
当然,并不是所有经纪人都这么对待运动员,国际通行规则中,马拉松经纪人抽成比例为15%。中国国田径协会审定合格的马拉松经纪人丁熠晨说,目前赛事越来越多,运动员门槛越来越低,为了保证选手收入,他所带领的选手只参加特邀,即报销路费和住宿费用的赛事。
而欧辰(中国知名非洲马拉松经纪人)的做法是,即便组委会还没有发下来奖金,如果选手回家,除了垫付飞机票等费用,他还会给选手100美金,因为从机场回到老家还有一段路程。“等奖金下来再打给他们。”
经纪人回应:拿到全部奖金再结账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看到双方默认的一份英文协议,协议中有16条相关是运动员的义务,关于经纪人义务规定,只有1条。经纪人负责支付住房、酒店、和注册费,员工费用,当主办方支付之后,经纪人将剩余的奖金于5个工作日支付给对方。
合同中规定,运动员需要支付机票、比赛路费、食物和药费,这些均从选手奖金中扣除,奖金还有扣除20%的税和25%的经纪人费用,剩余才是选手所得。
记者从贵州雷公山马拉松组委会获悉,此次选手报名费为1680元,比赛期间食宿全免,记者从经纪人李文益处确认,报名费是选手自己出,从奖金中扣除。之前,李文益表示他们是一家上市公司,至于哪家公司“属于商业机密”。
李文益说:“运动员来之前就说过提成是25%,而只抽取15%的选手必须是达标选手,即组委会特邀选手报销住宿费和路费,合同内容都是约定好的,在所有奖金拿到之后再结账,目前还有两场比赛没拿到奖金,他跟记者确认吉萨斯2万元的奖金能拿到四五千元。“这些他们早就搞清楚了,如果搞不清楚就不要来中国。”
jimmy自称姓林,是成都人,他告诉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他不是经纪人李文益助手,而是上海翼健体育文化有限的工作人员。最初他表示以前运动员的钱都如数结算了。“如果没有结算你觉得他们会走么?”林先生说。后来他改口表示,结账事情都是李文益负责,他只负责带队。“运动员挣不到钱并不是因为经纪人提成高,而是中国马拉松奖金额度越来越低。他们来中国跑马拉松本来就是赌博,完全有可能血本无归”。
根据国家工商信息显示,上海翼健体育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今年1月4日成立,法定代表人为李文益,注册资本为50万。除了这家公司之外,李文益还有一家名为三门创锋空压机经营部的公司,成立于2009年,从事空气压缩机经销,记者从该公司两名员工中确认,这家公司的确隶属李文益,此公司依然在运营。
“李文益收了运动员护照,运动员因为签证过期而送进监狱,这已经有三次了。”欧辰说,李文益是这两年入职经纪人行业的,在国际通行惯例,马拉松经纪人提成不得高于15%。
“如果达到25%,基本上运动员就什么都拿不到了。”欧辰说,按照李文益的扣除方法,再能跑的运动员也拿不到钱,“什么费用都是运动员出,还扣25%,把什么都扣完他们还剩下什么,这等于利用外国人挣钱。”
丁熠晨表示听到李文益与运动员产生纠纷并不意外。“以前就跟运动员闹到派出所去。”
▲吉萨斯和基缇克一边吃饭一边跟记者交谈
中国田径协会经纪人管理人:查证属实将在行业内公布名单
对于奖金,贵州环雷公山超100公里国际马拉松组委会工作人员表示,组委会采取购买第三方服务已将750万元项目费用打给了北京欧迅体育文化股份有限公司,选手邀请和奖金发放都由该公司负责。
北京欧迅体育文化股份有限公司后勤管理人员曹磊表示,一场马拉松赛事要体现国际化程度,都会邀请一些外国选手来参加。
根据公开报道,此次贵州环雷公山超100公里国际马拉松州来自中国、英国、瑞典、肯尼亚等13个国家和地区的800余名海内外马拉松选手参赛。
“具体比例没有规定,但是我们会跟经纪人说,邀请一个给你多少回馈,具体回馈多少,不方便透露。”曹磊说,李文益是他哥们介绍一个业内挺有名气的一个经纪人,至于经纪人和运动员之间的纠纷,应该他们自己解决。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在调查中得知,除了此次专业的运动员之外,李文益此行还邀请了4名孟加拉国留学生来凑人头跑马拉松,这些留学生的全部付费由李文益支付,费用包括两个部分,每人来回路费3000元左右加1680元报名费总计4680元。
据了解,目前中国国田径协会马拉松经纪人审定合格名录仅有7人,丁熠晨是其中一个。
“要成为一名马拉松经人,除了要符合国际田联的规定之外,还要向中国田径协会缴纳10万元的保证金。”丁熠晨说,如果登记在册的马拉松经纪人出现了违规行为,田协将处于一定额度的罚款。
中国田径协会负责管理马拉松经纪人的负责人解洋表示,李文益不属于中国协会登记在册的经纪人。“严格意义来说,都不属于经纪人,只能说介绍人。”解洋说,对于这样的纠纷,运动员可以向中国田径协会投诉,提交参加相关赛事的证明和未付账证明,一旦调查属实,将在行业内公布此人名单,从此田径协会主办赛事不能通过此人邀请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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