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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文化思考——读余秋雨散文《中国文脉》

2021-05-07 06:04阅读:
深邃的文化思考——读余秋雨散文《中国文脉》
中国文脉(节选)/余秋雨

中国文脉,是指中国文学几千年发展中最高等级的生命潜流和审美潜流。
这种潜流,在近处很难发现,只有从远处看去,才能领略大概,就像那一条倔犟的山脊所连成的天际线。
正是这条天际线,使我们知道那个天地之大,以及那个天地之限,并领略了一种注定要长久包围我们生命的文化仪式。
因为太重要,又处于隐潜状态,就特别容易产生误会。因此,我们必须开宗明义,指出那些最常见的理论岔道,不让它们来干扰文脉的潜流——
一、这股潜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官方主流;
二、这股潜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民间主流
三、这股潜流,属于文学,并不从属于哲学学派;
四、这股潜流,虽然重要,但体量不大;

五、这股潜流,并不一以贯之,而是时断时续,断多续少;
六、这股潜流,对周围的其他文学现象有吸附力,更有排斥力。
七、寻得这股潜流,是做减法的结果。我一向主张,研究文化和文学,先做加法,后做减法。减法更为重要,也更为艰难。
减而见筋,减而显神,减而得脉。
减法难做,首先是因为人们千百年来一直处于文化匮乏状态,见字而敬,见文而信,见书而畏,不存在敢于大胆取舍的心理高度;其次,即使有了心理高度,也缺少品鉴高度,与多数轰传一时的文化现象相比,“得脉”者没有那么多知音。
大胆取舍,需要锐利斧钺。但是,手握这种斧钺的人,总是在开山辟路。那些只会坐在凉棚下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人,大多不懂斧钺。开山辟路的人没有时间参与评论,由此造成了等级的倒错、文脉的失落。
等级,是文脉的生命。
人世间,仕途的等级由官阶来定,财富的等级由金额来定,医生的等级由疗效来定,明星的等级由传播来定,而文学的等级则完全不同。文学的等级,与官阶、财富、疗效、传播等因素完全无关,只由一种没有明显标志的东西来定,这个东西叫品位。
其他行业也讲品位,但那只是附加,而不像文学,是唯一。
总之,品位决定等级,等级构成文脉。但是,这中间的所有流程,都没有清晰路标。这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环顾四周,现在越来越多的“成功者”都想以文炫己,甚至以文训世,结果让人担忧。有些“儒商”为了营造“企业文化”,强制职工背诵古代那些文化等级很低的发蒙文言;有些电视人永远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早就应该退出公共记忆的文化残屑;有些当代“名士”更是染上了古代的“嗜痂之癖”,如鲁迅所言,把远年的红肿溃烂,赞之为“艳若桃花”。
颇让人不安的,是目前电视上某些文物鉴定和拍卖节目,只要牵涉到明清和近代书画,就对作者的文化地位无限拔高。初一听,溢美古人,无可厚非,但是这种事情不断重复也就颠覆了文化的基本等级。就像一座十层高塔,本来轮廓清晰,突然底下几层要自成天台,那么上面的几层只能坍塌。试想,如果唐伯虎、乾隆都成了“中国古代一流诗人”,那么,我们只能悄悄把整部《全唐诗》付之一炬了。书法也是一样,一个惊人的天价投向一份中等水准的笔墨,就像一堆黄金把中国书法史的天平压垮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曾深深一叹:“文脉既隐,小丘称峰;健翅已远,残羽充鹏。”
照理,文物专家不懂文脉,亿万富翁不懂文化,十分正常。但现在,现代传媒的渗透力度,拍卖资金的强烈误导,使很多人难以抵拒地接受了这种空前的“文化改写”,结果实在有点恐怖。
有人说,对文学,应让人们自由取用,不要划分高低。这是典型的“文学民粹主义”,似是而非。就个人而言,不经过基本教育,何能自由取用?鼠目寸光、井蛙观天,恰恰违背了“自由”的本义;就整体而言,如果在精神文化上也不分高低,那就会失去民族的大道、人类的尊严,一切都将在众声喧哗中不可收拾。
如果不分高低,只让每个时间和空间的民众自由取用、集体“海选”,那么,中国文学,能选得到那位流浪草泽、即将投水的屈原吗?能选得到那位受过酷刑、耻而握笔的司马迁吗?能选得到那位僻居荒村、艰苦躬耕的陶渊明吗?他们后来为民众知道,并非民众自己的行为。而且,知道了,也并不能体会他们的内涵。因此我敢断言,任何民粹主义的自由海选,即便再有人数、再有资金,也与优秀文学基本无关。
这不是文学的悲哀,而是文学的高贵。
我主张,在目前必然寂寞的文化良知领域,应该重启文脉之思,重开严选之风,重立古今坐标,重建普世范本。为此,应努力拨去浮华热闹,远离滔滔口水,进入深度探讨。选择自可不同,目标却是同归,那就是清理地基,搬开芜杂,集得高墙巨砖,寻获大柱石础,让出疏朗空间,洗净众人耳目,呼唤亘古伟步,期待天才再临。由此,中华文化的复兴,才有可能。
......
《诗经》使中国文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稻麦香和虫鸟声。这种香气和声音,将散布久远,至今还闻到、听到。
十余年前在巴格达的巴比伦遗址,我读到了从楔形文字破译的古代诗歌。那些诗歌是悲哀的,慌张的,绝望的,好像强敌刚刚离去,很快就会回来。因此,歌唱者只能抬头盼望神祇,苦苦哀求。这种神情,与那片土地有关。血腥的侵略一次次横扫,人们除了奔逃还是奔逃,因此诗句中有一些生命边缘的吟咏,弥足珍贵。但是,那些吟咏过于匆忙和粗糙,尚未进入成熟的文学形态,又因为楔形文字的很早中断,没有构成下传之脉。
同样古老的埃及文明,至今没见过古代留下的诗歌和其他文学样式。卢克索太阳神庙大柱上的象形文字,已有部分破译,却并无文学意义。过于封闭、过于保守的一个个王朝,曾经留下了帝脉,而不是文脉。即便有气脉,也不是诗脉。
印度在古代是有灿烂的文学、诗歌、梵剧、理论,但大多是围绕着“大梵天”的超验世界。同样是农耕文明,却缺少土地的气息和世俗的表情。
《诗经》的吟唱者们当然不知道有这种对比,但我们一对比,它也就找到了自己。其实,它找到的,也是后代的中国。
《诗经》中,有祭祀,有抱怨,有牢骚,但最主要、最拿手的,是在世俗生活中抒情。其中抒得最出色的,是爱情。这种爱情那么“无邪”,既大胆又羞怯,既温柔又敦厚,足以陶冶风尚。
在艺术上,那些充满力度又不失典雅的四字句,一句句排下来,成了中国文学起跑点的砖砌路基。那些叠章反复,让人立即想到,这不仅仅是文学,还是音乐,还是舞蹈。一切动作感涨满其间,却又毫不鲁莽,优雅地引发乡间村乐,咏之于江边白露,舞之于月下乔木。终于由时间定格,凝为经典。
没有巴比伦的残忍,没有卢克索的神威,没有恒河畔的玄幻。《诗经》展示了黄河流域的平和、安详、寻常、世俗,以及有节制的谴责和愉悦。
但是,写到这里必须赶快说明,在《诗经》的这种平实风格后面,又有着一系列宏大的传说背景。传说分两种:第一种是“祖王传说”,有关黄帝、炎帝和蚩尤;第二种是“神话传说”,有关补天、填海、追日、奔月。
按照文化人类学的观念,传说和神话虽然虚无缥缈,却对一个民族非常重要,甚至可以成为一种历久不衰的“文化基因”。这在中华民族身上尤其明显,谁都知道,有关黄帝、炎帝、蚩尤的传说,决定了我们的身份;有关补天、填海、追日、奔月的传说,则决定了我们的气质。这两种传说,就文化而言,更重要的是后一种神话传说,因为它们为一个庞大的人种提供了鸿蒙的诗意。即便是离得最近的《诗经》,也在平实的麦香气中熔铸着伟大和奇丽。
于是,我们看到了,背靠着一大批神话传说,刻写着一行行甲骨文、金文,吟唱着一首首《诗经》,中国文化隆重上路。
......
屈原,是整个先秦时期的文学冠军。
不仅如此,作为中国第一个大诗人,他以《离骚》和其他作品,为中国文脉输入了强健的诗魂。对于这种输入,连李白、杜甫也顶礼膜拜。因此,戴在他头上的,已不应该仅仅是先秦的桂冠。
前面说到,中国文脉是从《诗经》开始的,所以对诗已不陌生。然而,对诗人还深感陌生,何况是这么伟岸的诗人。
《诗经》中也署了一些作者的名字,但那些诗大多是朝野礼仪风俗中的集体创作,那些名字很可能只是采集者、整理者。从内容看,《诗经》还不具备强烈而孤独的主体性。按照我给北京大学学生讲述中国文化史时的说法,《诗经》是“平原小合唱”,《离骚》是“悬崖独吟曲”。
这个悬崖独吟者,出身贵族,但在文化姿态上,比庄子还要“傻”。诸子百家都在大声地宣讲各种问题,连庄子也用寓言在启迪世人,屈原却不。他不回答,不宣讲,也不启迪他人,只是提问,没完没了地提问,而且似乎永远无解。
从宣讲到提问,从解答到无解,这就是诸子与屈原的区别。说大了,也是学者和诗人的区别、教师和诗人的区别、谋士与诗人的区别。划出了这么多区别,也就有了诗人。
从此,中国文脉出现了重大变化。不再合唱,不再聚众,不再宣讲。在主脉的地位,出现了行吟在江风草泽边那个衣饰奇特的身影,孤傲而天真,凄楚而高贵,离群而悯人。他不太像执掌文脉的人,但他执掌了;他被官场放逐,却被文学请回;他似乎无处可去,却终于无处不在。
......
司马迁和《史记》,这是我心中永远的太阳。
大家可能看到,坊间有一本叫《中国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的书,这是我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艺术学院的部分学生讲授“中国文化史”的课堂记录,在大陆和台湾都成了畅销书。四十七堂课,每堂都历时半天,每星期一堂,因此是一整年的课程。用一年来讲述四千年,无论怎么说还是太匆忙,结果,即使对于长达五百年的明、清两代,我也只用了两堂课来讲述(第四十四、四十五堂课)。然而,我却为一个人讲了四堂课(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堂课)。这个人就是司马迁。看似荒唐的比例,表现出我心中的特殊重量。
司马迁在历史学上的至高地位,我们在这里暂且不说,只说他的文学贡献。是他第一次,通过对一个个重要人物的生动刻画,写出了中国历史的魂魄。因此也可以说,他将中国历史拟人化、生命化了。更惊人的是,他在汉赋的包围中,居然不用整齐的形容、排比、对仗,更不用词藻的铺陈,而只以从容真切的朴素笔触、错落有致的自然文句,做到了这一切。于是,他也就告诉人们:能把千钧历史撬动起来浸润到万民心中的,只有最本色的文学力量。
大家说,他借用文学写好了历史;我则说,他借用历史印证了文学。除了虚构之外,其他文学要素他都酣畅地运用到了极致。但他又不露痕迹,高明得好像没有运用。不要说他同时的汉赋,即使是此后两千年的文学一旦陷入奢靡,不必训斥,只须一提司马迁,大多就会从梦魇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除非,那些人没读过司马迁,或读不懂司马迁。
我曾一再论述,就散文而言,司马迁是中国古代第一支笔。他超过“唐宋八大家”,更不要说其他什么派了。“唐宋八大家”中,也有几个不错,但与司马迁一比,格局小了,又有点“做”。
......
就文脉而言,陶渊明又是一座时代最高峰了。自秦汉至魏晋,时代最高峰有三座:司马迁、曹操、陶渊明。若要对这三座高峰做排列,那么,司马迁第一,陶渊明第二,曹操第三。曹操可能会气不过,但只能让他息怒了。理由有三:
一、如果说,曹操们着迷功业,名士们着迷自己,而陶渊明则着迷自然。最高是谁,一目了然。在陶渊明看来,不要说曹操,连名士们也把自己折腾得太过分了。
二、陶渊明以自己的诗句展示了鲜明的文学主张,那就是戒色彩,戒夸饰,戒繁复,戒深奥,戒典故,戒精巧,戒黏滞。几乎,把他前前后后一切看上去“最文学”的架势全推翻了,呈现出一种完整的审美系统。态度非常平静,效果非常强烈。
三、陶渊明创造了一种以“田园”为标帜的人生境界,成了一种千年不移的文化理想。不仅如此,他还在这种“此岸理想”之外提供了一个“彼岸理想”——桃花源,在中华文化圈内可能无人不知。把一个如此缥渺的理想闹到无人不知,谁能及得?
就凭这三点,曹操在文学上只能老老实实地让陶渊明几步了,让给这位不识刀戟、不知谋术、在陋屋被火烧后不知所措的穷苦男人。
陶渊明为中国文脉增添前所未有的自然之气、洁净之气、淡远之气。而且,又让中国文脉跳开了非凡人物,而从凡人身上穿过,变得更普世了。
......
唐代是一场审美大爆发,简直出乎所有文人的意料。
文人对前景的预料,大多只从自己和文友的状况出发。即便是南朝的那些专门研究来龙去脉的理论家、文选家,也无法想象唐代的来到。
人们习惯于从政治上的盛世,来看待文化上的繁荣,其实这又在以“政脉”解释“文脉”。
政文两途,偶尔交错。然而,虽交错也未必同荣共衰。唐代倒是特例,原先酝酿于北方旷野上、南方巷陌间的文化灵魂已经积聚有时,其他文明的渗透、发酵也到了一定地步,等到政局渐定,民生安好,西域通畅,百方来朝,政治为文化的繁荣提供了极好的平台,因此出现了一场壮丽的大爆发。
这是机缘巧合、天佑中华,而不是由政治带动文化的必然规律。其实,这种“政文俱旺”的现象,在历史上也仅此一次。
不管怎么说,有没有唐代的这次大爆发,对中国文化大不一样。试看天下万象:一切准备,如果没有展现,那就等于没有准备;一切贮存,如果没有启用,那就等于没有贮存;一切内涵,如果没有表达,那就等于没有内涵;一切灿烂,如果没有迸发,那就没有灿烂;一切壮丽,如果没有会聚,那就没有壮丽。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展现、迸发、会聚,都因群体效应产生了新质,与各自原先的形态已经完全不同。因此,大唐既是中国文化的平台,又是中国文化的熔炉。既是一种集合,又是一种冶炼。
唐代还有一个好处,它的文化太强了,因此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不以政治取代文化的朝代。说唐朝,就很难以宫廷争斗掩盖李白、杜甫。而李白、杜甫,也很难被曲解成政治人物,就像屈原所蒙受的那样。即使是真正的政治人物如颜真卿,主导了一系列响亮的政治行动,但人们对他的认知,仍然是书法家。鲁迅说,魏晋时代是文学自觉的时代。这大致说得不错,只是有点夸张,因为没有“自立”的“自觉”,很难长久成立。唐代,就是一个文学自立的时代,并因自立而自觉。
......
苏东坡是一个文化全才,诗、词、文、书法、音乐、佛理,都很精通,尤其是词作、散文、书法三项,皆可雄视千年。苏东坡更重要的贡献,是为中国文脉留下了一个快乐而可爱的人格形象。
回顾我们前面说过的文化巨匠,大多可敬有余,可爱不足。从屈原、司马迁到陶渊明,都是如此。他们的可敬毋庸置疑,但他们可爱吗?没有足够的资料可以证明。曹操太有威慑力,当然挨不到可爱的边儿。魏晋名士中有不少人应该是可爱的,但又过于怪异、过于固执、过于孤傲,我们可以欣赏他们的背影,却很难与他们随和地交朋友。到唐代,以李白为首的很多诗人一定可爱,但那时诗风浩荡,一切惊喜、感叹都凝聚成了众人瞩目的审美典范,而典范总会少了可爱。即便到了晚唐只描摹幽雅的私人心怀,也还缺少寻常形态。
谁知到宋代出了一个那么有体温、有表情的苏东坡,构成了一系列对比。不管是久远的历史、辽阔的天宇、个人的苦恼,到他笔下都有了一种美好的诚实,让读到的每个人都能产生感应。他不仅可爱,而且可亲,成了人人心中的兄长、老友。这种情况,在中国文学史上几乎绝无仅有。因此,苏东坡是珍罕的奇迹。
把苏东坡首屈一指的地位安顿妥当之后,宋代文学的排序,第二名是辛弃疾,第三名是陆游,第四名是李清照。
辛弃疾和陆游,除了前面所说的英雄主义气概之外,还表现出了一种品德高尚、怀才不遇、热爱生活的完整生命。这种生命,使兵荒马乱中的人心大地不至下堕。在孟子之后,他们又一次用自己的一生创建了“大丈夫”的造型。
李清照,则把东方女性在晚风细雨中的高雅憔悴写到了极致,而且已成为中国文脉中一种特殊格调,无人能敌。因她,中国文学有了一种贵族女性的气息。以前蔡琰曾写出过让人动容的女性呼号,但李清照不是呼号,只是气息,因此更有普遍价值。
李清照的气息,又具有让中国女性文学扬眉吐气的厚度。在民族灾难的前沿,她写下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就其金石般的坚硬度而言,我还没有在其他文明的女诗人中找到可以比肩者。这说明,她既是中国文脉中的一种特殊格调,又没有离开基本格调。她离屈原,并不太远。
......
明清两代五百四十余年,中国文脉严重衰弱。
我在给北京大学学生讲授中国文化史的时候指出,这五百多年,如果要找能与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关汉卿可以并肩站立的文化巨人,只有两个,一是明代的哲学家王阳明,二是清代的小说家曹雪芹。我们今天所说的文脉,范围要比我在北大讲的文化更小,王阳明不应列入其中,因此只剩下曹雪芹。
这真要顺着他说过的话,感叹一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
现代作家之中,真正懂文脉的也是鲁迅。这倒不是从他的小说史,而是从他对屈原、司马迁和魏晋人物的评价中可以窥探。郭沫若应该也懂,但天生的诗人气质常常使他轻重失度、投情偏仄,影响了整体平正。
在学者中,对中国文脉的梳理做出明显贡献的,有梁启超、王国维和陈寅恪三人。这三位中,成就最大的是王国维。可惜,这位真正的大学者只活到五十岁就自沉于北京颐和园昆明湖。
每个试图把中国文脉接通到自己身上的年轻人,首先要从当代文化圈的吵嚷和装扮中逃出,滤净心胸,腾空而起,静静地遨游于从神话到《诗经》、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关汉卿、曹雪芹,以及其他文学星座的苍穹之中。然后,你就有可能成为这些星座的受光者、寄托者、企盼者。
中国文脉在今天,只有等待。

读与评
中国文脉,好大的气派。读完余秋雨先生的散文《中国文脉》,我长时间沉浸在一种感动和震撼之中。
中国文脉纵横五千年,深刻阐述剖析中华文化,如浩荡之气拨散尘埃,如奔腾之浪荡涤肺腑。这是一部梳理五千年中华文化脉络、再现中华文化精粹的散文巨篇,全文气势恢宏,如珠似玉,不仅有历史的温度,也有文学的高度,更有先生深邃的文化思考。是历史,也是散文;是文化,更是中华民族千年不绝的精神气质。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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