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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五代、宋小说中含李白对负面言论之例(附文正评点)

2017-09-20 13:09阅读:
唐、五代、宋小说中含对李白负面言论之例(附文正评点)



●“上命小阉排出之”“此人固穷相
李白在翰林多沉饮。玄宗令撰乐词,醉不可待,以水沃之,白稍能动,索笔一挥十数章,文不加点。后对御,引足令高力士脱靴,上命小阉排出之。(中唐 李肇《唐国史补》卷上)
李白名播海内。玄宗于便殿召见。神气高朗,轩轩然若霞举。上不觉忘万乘之尊。因命纳履。白遂展足与高力士曰:去靴。力士失势,遽为脱之。及出,上指白谓力士曰:此人固穷相。白前后三拟词选,不如意,悉焚之,唯留恨、别赋。及禄山反,制《胡无人》,言“太白入月敌可摧”。及禄山死,太白蚀月。众言李白唯戏杜考功“饭颗山头”之句,成式偶见李白《祠亭上宴别杜考功》诗,今录首尾曰:“我觉秋兴逸,谁言秋兴悲?山将落日去,水共晴空宜。”“烟归碧海夕,雁度青天时。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晚唐 段成式《酉阳杂俎.卷十二 语资》)
一止:
太白醉,“以水沃之”,令其为诗,王定保《唐摭言》亦载。孔平仲《续世说》为“以水洒面”,吴坰《五总志》为“以水潠面”,计有功《唐诗纪事》为“以水颒面”。新旧唐书,亦有“以水洒面”、“以水颒面”,倘为实录,则太白于宫中何异于优伶,可见其所处之卑下。
太白令力士脱靴仍有晚唐李濬《松窗杂录》,南宋高宗年间计有功《唐诗纪事》引杨天惠《彰明逸事》,北宋徽宗年间孔平仲《续世说》,南宋高宗年间吴坰《五总志》,北宋初年乐史《杨太
真外传》有载。然,已无“上命小阉排出之”“此人固穷相”语。何也?是爱之甚而略其语耶?是此语煞风景耶?又或此语不可信耶?
●轻佻
李白戏赠杜甫曰:“长乐坡前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形容何瘦生,只为从来学诗苦。” (五代 王定保《唐摭言》卷十二轻佻)
一止:
此诗颇有争议,是戏谑?是嘲讽?是关怀?不能遽定。置于轻佻之下,想是唐、五代人以为此乃戏谑、嘲讽之言?唐孟棨《本事诗》似亦作戏嘲之解。
文轻浮艳冶 骨凡肉异
负琴生者,游长安数年,日在酒肆乞酒饮之,常负一琴,人不问,即不语,人亦以为狂。或临水,或月下,即援琴抚弄,必凄切感人。李太白闻之,就酒肆,携手同出埛野,临水竹,藉草,命之对饮。因请抚琴,生乃作一调弄,太白不觉怆然。生乃谓太白曰:“人间丝竹之音,尽乐于人心。唯琴之音,而伤人心,我本谓尔不伤心,不知尔亦伤心邪。足知尔放旷拔俗,是身也,非心之放旷拔俗也。”太白本疑是异人,复闻此浯,乃拜而问之曰:“丈者奚落魄之甚也?身落魄也?心落魄也?”生曰:“我心不落魄,身亦不落魄。但世人以此为落魄,故我有落魄之迹。”太白曰:“丈者知世人恶此落魄,何不知而改之?”生曰:“我恶之,即当改之。世人恶之,我奚改邪?”太白又曰:“丈者负此琴,只欲自抚之以为乐也?欲人乐之也?”生曰:“我此琴,古琴也。负之者,我自好古之音也,又孰欲人之乐也?我琴中之音,雅而纯,直而哀。知音者,闻之即为乐。不知音者,闻之但伤耳。亦犹君之为文也轻浮若蝶舞花飘,艳冶如处子佳人,王孙公子以为丽词,达士即不以为文也。”太白曰:“我之文,即轻浮艳冶不足观,我之风骨气概,岂不是仙才邪?”生曰:“君骨凡肉异,非真仙也,止一贵人耳。复况体秽气卑,亦贵不久。但爱惜其身,无以虚名为累。”言罢,与太白同醉而回。明日,太白复欲引之于酒肆共饮,不复见。后数日,太白于长安南大树下见之。方忻喜欲就问之,忽然而灭。(北宋年间隐夫玉简或王简《疑仙传.负琴生》)
一止:
言太白文轻浮、艳冶;言太白身骨凡肉异。此为不识太白者,方才作如此谬论。奈何,其亦不自知。此与王半山言:“白诗近俗人,易悦故也;白识见污下,十首九首说妇人与酒。”(胡仔《苕溪渔隐丛语》)“太白词语迅快,无脱处,然其识污下,诗词十句九句言妇人与酒耳。”(惠洪《冷斋夜话》)同为不识太白者。不识太白之诗文、不识太白其人、不识太白之酒,如今具此“三不识”者,可谓满眼皆是。
“白本进取之流,谄谀之意不忘于胸中”
而《开元遗事》载:明皇宴于便殿,酒酣,谓白曰:太后之朝,政出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唯拣肥大者。白曰:今朝用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精粹者。上曰:学士过有所饰也。以此观之,白本进取之流,谄谀之意不忘于胸中,向来恃酒不羁,特有才无命,托此以玩世尔。与次公醒而狂,未易同日语也。(南宋高宗年间吴坰《五总志》)
一止:
倘太白诚有此语,亦不足怪。熟知太白者,必识其夙志。作者不解其进取所为何事?便言太白“本进取之流,谄谀之意不忘于胸中”,“以此观之”?如何能“以此观之”?奈何一叶障目?此诬太白之甚也!
●其父过庭之训致太白狂逸不羁
李太白云:“予小时,大人令诵《子虚赋》,私心慕之。及长,南游云梦,览七泽之壮观,酒隐安陆者十余年。”夫人之教其子,必先之以诗礼,所以防闲其邪心,使之可以言,可以立,动遵于法训,乃可责以成人之事耳。白方幼稚,而其父首海以靡丽放之词,然则白之狂逸不羁,盖亦过庭训之所致也。(南宋孝宗年间沈作喆《寓简》 卷四)
一止:
读此文,如见一跼促腐儒。不妨以太白笔下所嘲之鲁儒形象(“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同看。汝自知笑太白,不知太白先笑汝一步耳。
文章在材料方面,难免有疏漏处,欢迎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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