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位翻译点评巴菲特2020年致股东的信03、非保险业务
2020-04-29 22:07阅读：
本文首发于刘建位个人公众号：刘建位天天学习巴菲特（ljwbft
，即刘建位巴菲特拼音首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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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墨菲，是我们伯克希尔公司的一位价值非凡的董事，他本人也是我们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企业经理人之一。汤姆-墨菲很早之前就给过我一个十分重要的并购建议，他的这个建议是：「你要得到一个优秀经理人的好名声，很简单，只要确保你买的公司是好公司就行了。」
我管理伯克希尔公司过去这50多年来，收购了好几十家公司，当初我买的时候都觉得是「好公司」，不然我也不会花大价钱收购。可是，有些收购过来的企业，后来让我感到非常失望；还有几家企业，完全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不过，我收购过来的大多数企业后来发展良好，超过我的期望。
回顾我收购的这几十家企业，后来的发展差别很大，让我得出一个结论，收购之后两家企业合二为一，如同两人结婚合二为一。两个人结婚，一开始当然会办一场喜气洋洋的婚礼，但是婚后的实际情况，往往会偏离结婚之前的预期。有的时候是好的出奇，双方结合之后带来很幸福，远远超过双方的预期，但是也有好多夫妇结婚之后，结婚之前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用两个人的结合来对照两家公司的结合，我这家收购过好几十家公司的
经验，让我不得不说，通常结婚之后失望到绝望的人，往往是求婚的那个人；收购之后失望到绝望的，往往是花钱求购的那一方。求婚的时候容易让梦想蒙蔽双眼，求购的时候也容易让梦想蒙蔽双眼。
按照同样的类比，两家公司并购结合为一体，如同两个人结婚结合为一体，我们伯克希尔公司过去和好几十家公司结婚的结果，大部分还是可以接受的，双方还是十分高兴很多年之前做出了结婚的决定。有些企业我们双方联姻之后的日子好的如诗如画。不过也有一些公司我们双方联姻之后我很快就想打自己的耳光，我当初求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想要跟这样的人结婚。
幸运的是，我在收购企业上犯的错误引发的后果，后来都日益缩小了，这是因为很多令人失望的糟糕企业，都有这样一个共同特点：随着年头久了，这些「烂」企业发展就开始停滞了，发展的越慢，需要追加投入的资本就越少，这些企业自己没有钱，追加资本投入需要母公司即我们伯克希尔公司来要，自然需要我们追加投入的资本也变得越来越少，自然在我们伯克希尔公司资本投入总额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小。与此同时，我们收购的「好」企业却是越成长越快，能够提供更多的投资机会，让我们追加投入的资本获得丰厚的回报，这些公司越成长越大，我们追加投入的资本越来越多。两类企业的发展轨迹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形成鲜明对比，自然而然，我们公司在好企业上的投资快速增长，在我们公司资本总额中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大。
两类企业两类发展两类财务影响，有一个极端的案例可以说明，这就是我们最初收购的伯克希尔纺织业务。我们1965年初收购了伯克希尔这家上市公司，获得了控制权，其实当时公司只有一个业务，就是纺织业务，当时正陷入困境，几乎需要伯克希尔公司把所有资本都投进去才能维持其生存。因此曾经有相当多的年份，这个纺织业务不但不能给伯克希尔公司赚钱，还成对公司整体业绩有很大的拖累。不过，后来我们逐步收购了一些「好」企业，这种业务转变从1981年、1982年前后开始的，导致日益萎缩的纺织业务占用的资本在公司资本总额中占的比例越来越小，后来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最终我们下决心关掉了纺织业务。
现在各位股东投入公司的资本，我们大部分都是投入到业绩良好和业绩优异的控股企业上。业绩衡量指标是，按照企业业务经营需要投入的有形资产，扣掉其合理负债之后，得出净有形资本，以此计算净有形资本投入收益率。我们的保险业务可以说是赚钱超级明星。保险业务跟其他业务不一样，有些与众不同的特点，因此要用一个与众不同的指标来衡量保险业务的成功，可能大多数投资人并不熟悉了解，我们会在下个部分来进一步讨论。
接下来，我们要分组讨论下属非保险企业，因为业务范围非常宽广，我们根据其利润规模大小来分组。我们说的利润是净利润，干干净净的利润，扣除了利息、折旧、税收、非现金补贴、重组费用，所有这些费用都十分令人讨厌，但是确实实实在在，你想逃也逃不掉，很多上市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华尔街有些投资机构会忽悠投资者忽略掉这些费用，这样的话利润看起来就高多了。想要进一步了解更多相关信息，请参见我们公司年报的K-6页到K-21页，K-40页到K-52页。
我们的非保险企业，按照盈利规模水平从高到低，分成以下四个梯队：
第一梯队，是两大超级巨头，伯灵顿北方铁路和伯克希尔能源，这是我们非保险业务的两个领头羊，2019年两家合计盈利830亿美元，比2018年增长6%。其中伯克希尔能源我们并不是完全持股，只是持股91%。
第二梯队，是5家大型非保险企业，其盈利规模相近，为了方便，我们是按照公司英文名称首个字母顺序排列，依次是：克莱顿房屋公司，国际金属工艺公司、路博润化学公司，马蒙集团，精密机件。2019年这5大豪强企业合计盈利480亿美元，和2018年基本持平。
第三梯队，是5个中型非保险企业，其盈利规模也接近，依次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汽车，约翰-曼威，奈捷航空，肖氏地毯，TTI公司，其合计盈利2019年为191亿美元，比2018年多赚了17亿美元，增幅接近10%。
第四梯队，是除了前面12个大家伙其余所有小型非保险企业，数量众多，平均盈利规模就小很多了，2019年其合计盈利27亿美元，比2018年其合计盈利28亿美元来说，略有减少。
以上我们控股的非保险企业，合在一起净利润为177亿美元，比2018年的172亿美元增长了3%。并购和处置几乎对以上这些结果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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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必须讲个段子，可能会让你觉得，我们公司控股企业众多，业务非常多元化，有利也有弊。2011年我们收购了路博润化学公司，这家企业总部是在美国俄亥俄州，却是在全球生产和销售汽油添加剂，其中在法国就有一家大厂。2019年9月26号，因为隔壁一个小型设施失火，蔓延到路博润拥有的这个法国大型化工厂。
火灾导致工厂重大财产损失，造成路博润公司业务受到严重影响而一度中断。尽管如此，公司的财产损失，和业务中断造成的损失，大部分都能够得到弥补，因为公司在这方面投了保险，能够得到很大一笔保险赔偿资金。
但是就像保罗-哈维说的那名名言，据说最近是在他那个著名的广播电台节目里说的：「接下来的故事是这样的。」路博润投保金额最大的一家保险公司是……嗯，伯克希尔保险公司。
圣经马太福音6：3指示我们「不要让左手知道右手在干什么」，你们的董事长我正是按照上帝的指示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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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位评点：看了信中这部分内容，我想起一段往事。2007年，我在央视做了十集系列节目《学习巴菲特》，其中第三集讲的是巴菲特选股的态度，我起的名字是：选股如选妻。
（http://www.cctv.com/program/zgzq_new/20070723/101108.shtml）
其实选股如选妻这个说法，来自于巴菲特本人的一句名言：“我们寻找投资对象的态度和寻找终身伴侣的态度完全相同。”不过按照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是男的赚钱养家，女的花钱持家，既然选股是为了让股票给我们赚钱，所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选股如选夫。不管怎么样，巴菲特做的股票投资是长期投资，婚姻也是长期投资，二者确实有相似之处。
很多人承认，自己选择人生伴侣确实看不准，但很少人承认，自己选股股票确实看不准。如果你是靠预测吃饭，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看不准，看错了也要把责任推到特总身上。但是如果你是用自己辛辛苦苦赚来钱投资，要是管理别人的钱责任更大，你一定要承认确实选股如选妻，很难看准。巴菲特都承认自己选股会出错，你就承认了吧。承认自己肯定会出错，是提高选股成功率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一步。怕选错，你就无法结婚，也无法投资。未来永远不可知，我们永远看不清，只能在这个前提下下注。
最近瑞幸爆出22亿假账丑闻，公司披露是管理层中个别人的问题。那些当初像追美女一样抢着要投资入股的人，看了巴菲特这段话，应该更有感触。未来谁也说不准，只有一点是说的准的，肯定和你想的不同。偏离方向只有两个，不是更好，就是更坏，你可以达到一半的准确度，但有多好或者有多坏，没有人能够预测的准。所以，巴菲特选股和收购，第一要找个好公司，第二要找个好管理人，和坏人打交道，最终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控制风险呢？结婚只能一夫一妻，难以控制风险，而投资可以一夫多妻，分散投资，才能控制风险，不让一笔投资出错毁掉整个组合。巴菲特收购过好几十家企业，现在也同时持有50来只股票。巴菲特并不是一看一个准，把所有资金押在一两只股票上。每当你听到有人说，买这只股票肯定没错，我看的很准，绝对没错，你就想想你的婚姻，你朋友的婚姻，你的父母的婚姻。最后也安慰一下各位，看不准，会在两个方向上偏离你的预期，多数是坏得离谱，不过也有一些好的离谱。巴菲特收购的企业，都是长期持有，时间长了，坏的离谱的，自己会慢慢越缩越小，而好的企业会越来越大，这样长期下来，优胜劣汰。如果不是长期投资，做短线只拿几天到几十天，甚至做中线只拿几个月最多一两年，也不能学巴菲特。这些人只是随便找个漂亮女友，根本不是为了结婚找个妻子。看不准就要分散投资，看的准才能集中投资，但严格意义上没有人看的准，所以，我们所说的集中投资也只是适度集中而已。即使巴菲特现在的炉火纯青的选股能力，其投资组合一只股票最多也不过20%左右，现在也只有两只股票持股比例超过10%。
巴菲特说话，大家愿意听，因为他不装，不讲高深的理论，复杂的模型，高大上的指标，说的都是你老爸老妈也会说的平常道理，听起来有些太平常，可是等你出了大错，栽了大跟头，这时你在学校里学的那些高深的理论和复杂的模型都扔了，又重新想起那几句老话。后来，你也成了老爸老妈，开始跟你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唠叨这些老话，却看到你的孩子和当年你小时候一样，一脸不耐烦。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吃一堑，才能长一智。着火了，才明白，应该提前买好保险。亏惨了，才明白当初不能听信别人忽悠，不能一厢情愿地相信明天肯定很美好。
顺便说一下，这一段巴菲特引用圣经马太福音6：3指示我们「不要让左手知道右手在干什么」，其实前面还有半句：你施舍的时候，不要叫左手知道右手所作的。反思一下，我翻译了巴菲特这封信，主要是为自己学习，顺便也分享给各位喜欢巴菲特的朋友。可是我却大声吆喝：这是我刘建位翻译的。可能你会说，你做的不符合巴菲特引用的这句圣经。但是巴菲特也说过，广告费坚决不能省，再好的东西也要主动大声吆喝。欢迎转发，和我一起吆喝巴菲特的信。
刘建位
2020年4月8日
附：刘建位翻译作品：
霍华德·马克斯：《周期》
托尼·罗宾斯：《钱：7步创造终身收入》
彼得·林奇：《彼得·林奇的成功投资》
彼得·林奇：《战胜华尔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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