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1月24日
2021-01-24 22:55阅读：
红楼一梦几人知（娄孟君）
记李琼秀毕生为《红楼梦》填词狂
（李琼秀，女，笔名子玉，毕业于湖北工程学院，公务员退休；己填词1000多首，为《红楼梦》填词500多首，己出版电子书《子玉词》；娄孟君，援越老兵，知名诗人，公务员退休）。
我喜欢诗词，却对宏伟经书《红楼梦》一知半解，当读到李琼秀老师根据《红楼梦》故事情节填的词眼睛一亮，大脑兴奋找到知己，立即决定来场轰轰烈烈唱和，力争踏着李老师词韵旋律，唱响一曲和协的“红歌”。但心到笔尖雾罩脑门，一筐筐诵词倒翻深山，竟是荒凉无形不衷用的思绪，苍白无力。但为兑现大话唱和，只得狗尾续豹凑上几句不成熟的读后感和对词的理解。
而李老师为《红楼梦》填的词给我很强的感受是她入韵入律不离体；委婉含蓄、神韵气畅；情深理哲比喻生动形象，意境优美浓厚；海量情节了如指掌，深入其中与人物同呼吸共命运；填出词阕阕如绵绵春风拂面的赏心悦目；情景交融，“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由“赋”到“比”至“兴”；不追究字亮句丽，不耍炫技以情动人。
巨篇显功力，单首见才艺；如今李老师为《红楼梦》填词己填了五百多首，而且还有电子书出版，严然是位不折不扣的当代知名词人、深有研究的红学酷爱者，只不过没有被发现推荐而已。于是我想抛砖引玉，从一个侧面赞赏李琼秀老师的清秀、温柔、缠绵悱恻的以《红楼梦》情节而填的几阕词，也能清晰地见其填词的艺术才华。
《鹧鸪天，三生石上》（晏几道体）
河岸三生石畔丛，饮愁海水润汤丰。精华雨露降珠草，灌溉宮神瑛侍聪。
同下世，再相逢。愿将眼泪赏还依。缠
绵不尽风流事，谁解心酸一梦中。
这阕词填的主要情节是《红楼梦》第一回。说在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赤瑕宫神瑛侍者，夜以继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这绛珠草后来受到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脱除草胎木质，得以换人形，仅修成女体。所以说绛珠草是林黛玉的前身，赤瑕宫神瑛侍是贾宝玉的前身，因此说林黛玉是靠贾宝玉的侍候而生存的，为此尘缘入世心愿以泪还债。三生石是寓意“姻缘”，所谓“缘定三生。”三生石是佛教观念，指前世、今生、来世。
这阕词李老师填的轻松自然点出情节，予以抒发。分为上下两阕，字数相等或基本相等，平仄韵也同，实属长调，七言，小令五言。小令须突然而来，悠然而去，数语曲折含蓄，有言外不尽之致。长调须前后贯串，神来气虹，而中有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之致。“河岸三生石畔丛，饮愁海水润汤丰。”这是说：绛珠草脱胎成女子后，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未酬报灌溉之德。接下来：“精华雨露降珠草，灌溉宫神瑛聪。”是说靠神瑛侍候才变得聪明成人。所以又下凡再相逢。就“愿将眼泪赏还依。缠绵不尽风流事，谁解心酸一梦中。”填得好，可以从两方面理解：宝玉与黛玉风流事谁能真真理解这场心酸悱恻、缘定缘毁的人生？也可说这是《红楼梦》的主旨，也是李老师在代曹雪芹心酸。从艺术手法上说，有借情节起兴之意后发端。而“兴”的基本意义则在于“发端”兼“取义”的借物寓意，这是词者常见手法。所以李老师这阕《三生石上》词着墨不多突现出简洁、明快，有言外不尽之意令人联想之妙。
《长相思，黛玉见贾母》（白居易体）
舟一程，轿一程，奔向都中贾府行。离巢乳燕零。
哭声声，诉声声，别样离情生死横。祖孙双泪盈。
这阕词填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三回，黛玉坐小轿从侧门进入贾府，祖孙俩相拥哭诉双眼泪盈盈，都在怜离巢乳燕；但见识了王家女人们的自傲，宝玉的乖张任性，一不如意甩了佩戴的玉璧；见识了贾府的气派。所以心寒暗下决心不多说半句话，多走半步路。当然这是从黛玉进贾府整个情节而言。
让我敬佩的虽说哭诉声但不悲凉，而且非常轻松、愉悦、活泼；情境、意境浓厚，只有“别样离情生死横”有点苍凉。是说一个死去了妈，一个失去了女儿，都是离别的悲怆。但填得特精炼，是说曾经横挡着生死离别情况，经后就没事了，在外婆怀里享福了。艺术上属于夹叙夹议，也属上下两阕的双调。《乐府指迷》曰：“小词只要些新意，不可太高远，却易得古人句。”李老师就是运用这一手法而且得心应手，顺手捏来的自然。
《蝶恋花，木石前盟》（冯延巳体）
暗洒闲抛凝泪伫，木石前盟，情定三生路。事至今时谁作主？问寻青埂山无语。
愁向风前无说处，举案齐眉，怎个芳心吐。尘世痴情知几许？丝丝肠断千千缕。
这阕词填的是《红楼梦》第一回讲到的，宝玉是三生石畔赤瑕宫神瑛侍者，黛玉是绛珠草依靠神瑛侍者灌溉长大。神瑛侍者宝玉要下凡尘，绛珠草黛玉也跟着下凡报恩，以眼泪还债，这就是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傍订的盟约，所以称《木石前盟。》
此阕词填得很有份量、分寸和确切，很有耐读性。上下字数相等也属于长调，就是把一首词分为前后阕。即使三生石畔暗洒闲抛伫凝泪定三生盟约，事至今日是谁说了算？问得好。但却有青山挡不住的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的相思心绪。即使虔诚到“举案齐眉”的程度（宝玉对宝钗），愁心在风尘面前怎么吐露内心的追求和向往。“尘世痴情知几许？丝丝肠断千千缕。”这是非常经典的一联。可理解为：宝玉与黛玉断肠千缕的痴情贾府人知多少？人世间断了肠的痴情又有谁能解，又有多少人屡屡绞断肠的苦熬？这是对痴情赞颂，更是对痴情的警示。“事至今时谁作主？问寻青埂山无语”；这是说明明知道宝玉与黛玉相配也相爱，可贾府谁也不为他们俩作主，都像山一样默默无语。因为没有媒人之约父母之命谁也没办法。“尘世痴情知几许？丝丝肠断千千缕。”这是问答句式，也可理解尘世多少痴情千千缕肠断。道出词的主旨却不作解释，留有想象的余地，隐而不发，尤觉空灵蕴藉。徐锴《通论》曰：“音内而言外，在音之内，在言之外也。故知词也者，言有尽而音意无穷也。”这是对李老师《木石前盟》最好的诠释。然则，词要有三要：情、韵、气。情欲其缠绵，其失也靡；韵欲其飘逸，其失也轻。气欲其动宕，其失也放。这是古人的心得。而李老师这阕《木石前盟》充分发挥了缠绵、飘逸、动宕的特点，令人佩服。
《相思引，红楼一梦几人知》
一把辛酸一首词，荒唐满纸几分痴。星移月转，又有几人知。
悲喜红楼如幻渺，古今一梦旧痕啼，谁人能解，抱恨总无期。
此词填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一回，说初稿为《石头记》，二稿为《情僧录》，再之为《风月宝鉴》，最后经曹雪芹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则题曰《金陵十二钗》，所以非常艰辛，就《自题一绝》曰：“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所以词人李老师定题目曰《相思引，红楼一梦几人知》特好！填得非常精彩。
但词作者不是隐而不发而是明确道出，“悲喜红楼如幻渺，古今一梦旧痕啼，
谁人能解，抱恨总无期。”是在说这部《红楼梦》谁能理解多少？大凡理解了的总会抱恨无期。所以作者艺术之道也与为人一样，当断得断当肯定得肯定，不拖泥带水，好词。
《江城梅花引，晴雯撕扇》
榴花花放满园春，渐黄昏，已黄昏。把扇儿，两半对芳尊。闻得嗤嗤撕不尽，
麝月扇，又声声，好醉魂。醉魂，醉魂，梦醒人。
情也真，只为君。傲骨靓影，对月望、冰洁飞轮。情纵难收，撕扇乱纷纷。自古千金难买得，人一笑，且同欢、为玉人。
此阕词填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三十一回。撕扇子是为千金买一笑，看来平淡一但点破，会使人倾佩的好文章。晴雯弄折了扇子骨，宝玉斥晴雯为蠢才，晴雯就与宝玉闹，宝玉为哄晴雯高兴，说你想撕就撕，让晴雯找回面子。其实，晴雯得到宝玉呵护而与袭人有过激就向其倨傲，同时也为了宝玉面子借坡下驴；当宝玉要麝月把扇子拿来让晴雯撕，麝月说：“我不造这样的孽！”时，晴雯也说自己乏了停止了撕扇。一场火星四溅斗气就这样烟消云散，戏剧化的皆大喜欢收场。这就是杰作红楼。
而词人李琼秀老师此阕词填得精妙准确、戏剧活泼；层次分明、情趣昂然；充分发挥了词的婉约长短句特长，读来节奏流畅、吃口鲜桃样爽！彰显李老师词艺实力的经典之作，让我赞赏！
词的上阕点出时间，满园春时闹到黄昏，嗤嗤撕到一声声。“好醉魂。”这“好”字作怀疑的“能”字解，就这撕扇“能醉魂”？可作肯定或否定，闹得很精彩或很过份解。下面第一句“醉魂”可作名词解，第二“醉魂”是追着问号解，是说“醉魂、醉魂吗？”这是句很有文采的语气强烈的追问讽刺句。“梦醒人。”也可作双重解，闹得梦幻一样过分行为的人也该醒悟了，在场看着这样闹的人也该看清了这是为了什么?“醉魂，醉魂，梦醒人。”填得迷一样含蓄、得体、优美，令人深解。
而下阕，“情也真，只为君。”谁情真？该是宝玉？这君是谁？应当还是厚道的宝玉真情为晴雯高兴而为。那晴雯是黛玉的影子宝玉爱得深切。“一人笑，且同欢、为玉人。”玉人，意为美人，实指晴雯。词人李老师还是在颂宝玉厚道为人，才导演出戏剧化的皆大喜欢的收场。然而此词严然成了小小说，散文诗；有比兴赋艺术手法；有情节起承转，有为玉人们同欢的主旨，境界浓厚高远，确是醉魂、醉魂的好词。所以《人间词话》曰：“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因为词不宜过於设色，也不宜过於描白。设色则无骨，白描则无采，而贵在境界。这是对《晴雯撕扇》最好的诠释和褒奖。
《醉公子，贾雨村遇玉人》
曾未三生愿，何为思难断。寂寥雨村愁，平添三份乱。
时去几回头，叹在玉人楼。步月抬头望，蟾光靓影留。
此阕词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一回，说：穷困潦倒寄居葫芦庙里穷儒贾雨村，来到甄士隐家，侯于书房，窗外有个丫环对他看了两眼，贾雨村以为有意于他，便自我陶醉起来，中秋晚上对着月亮吟首五律和一联、一绝。大意是说：知己识他英才，他日金榜登题，钗在奁内辉煌腾达，人间万姓仰头看他，定与那靓女结鸾俦。
而词人李老师只填上几笔：“曾未三生愿，何为思难断。”三生都不如意，向往总是不放弃。“时去几回头，叹在玉人楼。”这玉人楼就是姑娘看他两眼地方。“步月抬头望，蟾光靓影留。”就几笔裁穿了贾雨村的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家佣看他几眼却觉知己识英才，甚信必将腾达与该女结鸾俦。回首“蟾光靓影留”，光影下只有他落泊的破庙。这阕小令讽刺到了极点。手法娴熟，一气呵成，大手笔也。
《折柳词，哭葬落花》
穿丝拂柳，径绕花溪，杜宇声声落红羞。何人不在潇湘馆。怨笛随风到野丘。寻寻觅觅，落絮无情，艳骨囊收泪悠悠。
忍踏残花来复去，怜薄命、湿漉漉地收。明年再发，谁能与共？冷月琴弦度孤舟。欲问苍天情几许？花含泪、柳丝愁。易见花开休难觅，怎个净土掩风流？
人有病，天知否？一朝春尽万紫休。
这阕《折柳词，哭葬落花》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二十七回，黛玉为怜桃花落瓣，曾将它收拾葬于花冢。如今她又来到花冢，以落花自喻，十分伤感地哭吟《葬花吟》诗却被宝玉听见。《葬花吟》是林黛玉感叹身世遭遇的全部哀怨的最典型的代表，也是曹雪芹借以塑造黛玉这一艺术形象，表现其性格特征的重要杰作。黛玉心想自由幸福而不得时，不愿受辱被污、不甘心低头屈服的孤傲不阿的性格，也是黛玉自作的准确诗谶：“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这就是《红楼梦》的艺术高超所在。
这阕词是李老师的长词，该属长调，填得很精彩动人，富于哲理。彰显了物景、情景、意景，一层高于一层，一层深于一层技艺。上阕点出时间地点：花溪杜宇声声；“何人不在潇湘馆。”这是设问句。是说黛玉不在潇湘馆去哪里了？而是去花溪葬花去了。“怨笛随风到野丘。”是说整个贾府笼罩在浓重的荫影中像个野丘，所以黛玉来到溪边囊落花泪悠悠。下阕道出黛玉葬花时心情及过程。怜薄命残花湿漉漉地收，可明年谁与之葬的悲情；喻人喻景托情。
此词填得与《葬花吟》若即若离，却是《葬花吟》的延深，填得很有章法。
“怨笛随风到野丘。”彰显词的婉约优雅风采；“冷月琴弦度孤舟。”寓意以当时黛玉心情与环境的萧瑟孤独，如一叶沧海偏舟；艺术手法娴熟。“欲问苍天情几许？”是说：侬今为何葬花你老天爷知道多少，懂得净土掩风流？后半阕：“易见花开休难觅，怎个净土掩风流？人有病，天知否？一朝春尽万紫休。”很有耐读性，情深理哲。一连串的问津，填出了黛玉宁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的傲骨！顺应再叙黛玉的人格精神追求。词语婉约优美、情景交融、意境浓厚；语断意不断；不冗不碎、神韵天成，这是李老师尽长调之能事，可谓词人才情俱佳。
《临江仙A》：绡帕传深情，
天高风定潇湘静，青纱翠竹笼葱。 正心自问悔无穷，谁人门上，芳意理陪同。
柔情细语千万遍，双双珠泪矇眬。 愁云消散照晴空，手迎绡帕，香在梦魂中。
此阕《临江仙。》，当宝玉被贾政毒打，黛玉去看宝玉，见黛玉满面泪光，回去后，宝玉派晴雯送旧绢帕给黛玉。黛玉心领意会，坚信宝玉心里有她，于是绡帕上题三首绝句回赠，却没离个“泪”字。后世评说“还泪债”。而词人李老师用简笔艺术道出了黛玉的宽心安慰的心情。“愁云消散照晴空，手迎绡帕，香在梦魂中。”词语情意浓郁，特别是“香在梦魂中”，就这句彰显深厚实力！含蓄深刻、想像力丰富，彰显比、兴、赋，意断而仍续，合而仍分。前虚则后实，前实则后虚，过变乃虚实转捩处，这曲《临江仙》充分体显了句断意不断的词法，令人敬佩！
《多丽，宝黛初会》
似寒梅，一枝独绽严冬。
似轻云、刚刚出岫，五彩娇媚无穷。
泪光盈、静闲娇喘，赛西子、弱柳扶风。
眉蹙笼烟，愁盈两靥，似愁似笑似朦胧。
好一个，温柔林妹，又那样灵聪。
真好似，旧时朋友，恰又相逢。
眼前人、关情惫懒，可是闲散人慵？
却原来，墨眉如画，满月脸，面色桃红。
眼露秋波，何曾见过？紫金冠戴少年公。
见相悦、同游同息，日渐更情浓。
都应是，一对冤影，两意情同。
此词是《红楼梦》第一回黛玉被小轿抬进贾府情景，填出了词人的独到之处。用简洁灵秀的语言托出了宝玉和黛玉的形象、音容笑貌，轻松自如，点到为止。如：“似轻云、刚刚出岫，五彩娇媚无穷。”准确的宝玉形象；“眉蹙笼烟，愁盈两靥，似愁似笑似朦胧。”林黛玉的形象多么传神。进一步填来，“墨眉如画，满月脸，面色桃红。”；“眼露秋波，紫金冠戴少年公。”结论是“一对冤影，两意情同。”准确、流畅、欢乐，简明易懂，形象生动，犹如散文诗很强的抒情性；清澈自然不雕琢、不假借、不著色相、不落方诠俗套。但不懂此词牌却似乎一阕短赋的浓郁，难得的好词。
《烛影摇红，相思血泪抛红豆》
泣尽残红，相思血泪抛红豆。
春花风雨湿红楼，愁满纱窗透。
一剪寒风夜昼，睡不稳、新愁添又。
眉头不展，玉粒金莼，噎喉难受。
绿水悠悠，长流难断残花逗。
青山隐隐掩流云，难掩霜风漏。
寂寞轻寒盈袖，更那堪、怅惆依旧。
菱花镜里，照得怎个，形容消瘦
这阕词的情节是《红楼梦》第二十八回，以贾宝玉为首的浪荡公子们在“行酒令。”贾宝玉提意：如今要说悲、愁、喜、乐四字，却要说出女儿来，还要注明这四字缘故。于是宝玉唱道：“女儿悲，青春巳大守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接下来“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缘故是“雨打梨花深闭门。”接下来冯紫英、云儿、薛蟋、蒋玉菡各来一曲。酒令，揭示了当时上层阶级生活联系着都市淫靡逸乐社会习俗风气。但在酒令中悲、愁、喜、乐，都与后来诸人公情节发展得到了验证，都是悲、愁、喜、乐一场苦涩的空梦。所以那句“相思血泪抛红豆，”红豆，寓意相思之意，被几版红楼电影谱上《红豆曲》演唱。
所以李老师这阕《烛影摇红，相思血泪抛红豆》词，是按《红豆曲》之意展开的，特有情节展转，就产生境界。“泣尽残红，相思血泪抛红豆。”泣尽血泪抛弃红豆，开门见山道明相思一场血泪空。“春花风雨湿红楼，愁满纱窗透。”雨湿红楼愁溢透纱窗，示意贾府萧瑟。之后睡不稳噎着喉的苦处，青山隐隐绿水悠悠，怅惘依旧茫茫，菱花镜里无奈地消瘦。思绪一路流畅。所以著名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所以词宜清空，当然须才华富，藻采缛，而能清空一气者为贵。刘熙载曰：“词要恰好，粗不得，纤不得，硬不得，；软不得。来然，非伦父即儿女矣。”；“词淡语要有味，壮语要有韵，秀语要有骨。”而李老师的这曲《相思血泪抛红豆》确是味、韵、骨俱佳，情动于中境界高远的难得的好词，让我赞赏。
对这部清代伟大的巨著《红楼梦》，毛泽东主席说：“杰作红楼传千古，影映封建斥王侯；自古忠臣生逆子，唯有宝黛入神州。”鲁迅先生说：“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而词人、痴情红学的李琼秀老师却绕过这些大道直奔自己主题：“红楼一梦几人知？”。丝丝肠断千千缕。”伴随着《红楼梦》主线情节人物命运起伏，词人也在陪着她（他）们缠绵悱恻，情动于中，“柔情细语千万遍，双双珠泪朦胧。”
李老师不主张字亮词丽，而是坚持以情动人，极大地发挥词的婉约流畅的长短句特性，依照词的平仄韵律填出一阕阕清逸微妙、思绪悠扬、节奏明快、意境高远；点点滴滴紧扣情字的好词；读来赏心悦目，大手笔也。古人曰：“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不过十数句，一句一字闲不得。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而知名词人、痴情红学李琼秀老师娴熟填词艺术，把古老的词艺发挥得淋漓尽致！确实是词性浓郁，读来难得的爽。但要完全读懂她所有词与《红楼梦》词还得下一番苦功夫；我得不断拜读以借鉴艺术营养。
2021年1月于舟山六横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