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42年6月,我毕业于北京医学院。两个月后的一天,院长突然问我是否愿意到正在筹备的神经精神科工作,如果愿意,马上就可享受住院医师的待遇,每月薪金90元。过后才知道,院长已问过我的几位同班同学,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原因很清楚:一是因我们读书时北医尚无神经精神病学课程,要想干,业务必须从头学起;二是去神经精神科工作必须具备相当高的英语水平,而我们在校时学的是德语和日语,英文底子不厚;三是怕挨“疯子”打(当时一般人都称精神病人为“疯子”);四是怕因学派不同而受歧视。我也考虑了这些,不过很快就决定去试试。因为抗战已五年,父亲一直杳无音信,我是长女,应为母亲分忧,尽早挣钱养家。
1942年8月10日,我到神经精神科筹备处去报到,见到了一位身材较高、肤色微黑、衣着朴素、两眼炯炯有神的中年学者,他就是许英魁教授。现在推算起来,他当时37岁。他简单地询问了我一些个人及家庭情况后说:“你明天来上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