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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诗人小像——孟浩然

2022-05-18 15:24阅读:
孟浩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一个人形象的树立,难免要依赖于外人的言语。而对于孟浩然的评价,最有名的当属李白这首题为《赠孟浩然》的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在李白的笔下,孟浩然的形象俨然是一个传统的隐士,仿佛跟巢由、严子陵以及商山四皓那样,抛弃了轩冕,卧在松云间,不食人间烟火,让读者觉得,孟浩然的不仕似乎是一种主动的人生选择。
然而,实际上,李白的话毕竟是诗语,不能全信。孟浩然在自己的诗里,也提供了一些足以作为自画像的材料,却跟李白对他的赞美性质的想象大有不同,同中国的隐逸传统也十分不沾边。
孟诗中占比最多的大概是应酬、应景一类的诗。譬如,哪位朋友要出门做官了,哪位朋友要升迁调任了,哪位亲兄弟要进京应举了,抑或是今天又陪着哪位官员打猎了,他都要作一首诗纪念。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在唐代,文人写诗本来就发挥着重要的社交作用。但是,孟浩然不但写这类应酬、应景的诗,在诗里还反映了对于这些身居高位或者将要跻身上流之人的羡慕,至少是向往之情。举几例来说明,读者读后便可自有结论。孟浩然《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中的“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乃是人所共知的名句,即是希望张九龄这个贵人引荐自己做官。他还有一首题为《留别王侍御维》的诗,其中写道:“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意思是身居要职的人谁能举荐我呢?在世界上知音难遇。此诗中的王维,正是唐代著名大诗人王摩诘。连王维这样的好友也无法举荐自己,让自己得到出仕的机会,那么,还有什么希望在京城长安求取功名呢?在几次应举不第后,孟浩然决定回到家乡终老。另一首诗《秦中苦雨思归赠袁左丞贺侍郎》作于长安,虽说:“跃马非吾事,狎鸥真我心”,但是全首表示的与其说是归隐的夙志,不如说是尝试过出仕却失败后的无奈,不遇的愤懑,溢于言表。
浩然集中,即使不是应酬、应景类的诗,也多表达此种功名未遂的情感。如,《田园作》一诗纯为自叙生平行迹,云:“冲天羡鸿鹄,争食羞鸡鹜。望断金马门,劳歌采樵路。乡曲无知己,朝端乏亲故。”仍然是将自己隐居田园的处境与朝中人发达显贵的处境作对比,把朝中得志之人比作“鸿鹄”,把乡下平常所见之人比作“鸡鹜”,又分析自己寻求入世失败的原因还是在于在朝廷中没有亲故关系。
这样的基调,几乎贯穿了孟浩然的诗集。不论是壮年时期的漫游吴越也好,还是晚年时期的入蜀也罢,虽然天台山、镜湖等
地的美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故乡涧南园的山水田园风光抚慰了他的心灵,然而诗人终究没有忘记京师的喧嚣,尽管这些喧嚣与自己无关。察看他的人际交往,他也频频与地方官吏在一起,共享宴饮、泛舟之乐。总之,他绝非不在乎世俗的功名,这是很显然的一件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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