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不再
2009-07-20 10:46阅读:
喜欢听若英的歌,特别是那首《栀子花》。一度把它设为手机铃声,轻柔美妙的乐曲滑过耳畔,不觉中思念又涌上心头。
阳台上那盆栀子早已枯枝干杈,没有了一丝生机。母亲走得那年秋天,它就气绝而枯。起初还以为是秋意寒凉带走了绿意盎然,谁知次年开春、立夏仍是无动于衷,这才相信这盆栀子花的确是随母亲去了,去得毫不犹豫、干净利索,竟然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点念想!
依然保留着它生前的花盆,青灰色的瓦盆,质朴而简陋;除了突起的边缘,再没有一丝雕饰与图绘。而那粗壮的枯枝,每日仍被我修剪、浇水、松土,不甘心、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它一天天熬日子,期盼着它于某一天复活。就算母亲不再活过来,但也满心希望这盆栀子花多多少少绽放一、两朵来,算是给我些星星点点的安慰吧!大观
园中那株无人照料的海棠尚且还能复生,而我的精心、诚心、孝心怎么不能够感动上天呢?
母亲在的日子里,栀子花年年盛开。一口气从六月开到九月间,花期长、花朵大,一朵花重重叠叠能分出三十多个花瓣来。怒放的栀子花显得枝繁叶茂,叶子绿而肥厚,其间缀满大朵大朵的粉色、白色的花朵。母亲花养得真好!近几年也在街头看到过不少栀子花株,细小柔弱,花也是羞怯纤瘦,如那骨感美女般少了一份富丽的韵味在其中。
栀子越养越大,占了阳台的三分之一。夏夜里,母亲会坐在那株栀子花旁,轻摇蒲扇,花香就了那扇子的动静,四溢开来。荡进屋里,附在门框边、桌面上、床铺间、被褥里,更吸进我们的鼻翼,顺流而下,入肺、入肝、入脾......
而终不能入心。心是母亲停驻的地方,是搁不下栀子花的,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朵。我爱母亲,只是等惦量出这“爱”字的份量时,母亲已经做古数载。从小到大,我就暗暗地跟母亲较劲,怨她偏心弟弟、怨她舍不得给我添新衣服、怨她节衣缩食,把钱寄给了老家的姥姥和舅舅,更怨她整天忙于工作,从没有像人家母女那样亲热地待我......
母亲一生就是在我无尽的怨气中痛苦地煎熬着。勤俭、质朴、严已宽人,甚至于奶奶一直那样的歧视她,含沙射影的指责她,母亲仍是以德报怨,精心伺候,为她擦身换衣、送上灵车;面对父亲的懒惰与坏脾气,母亲始终都隐忍、迁就,在父亲的葬礼上,依旧心存不舍,痛哭失声。
我可怜的母亲啊,你究竟是为谁来到这世上?为父母、为弟妹、为儿女?忍辱负重地走完了五十九年的短暂人生,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每想到此,我就会难过得不能自持。任泪水流淌吧,这是忏悔的泪水、悲苦的泪水、无助的泪水。如果有来生,母亲,我还会做您的女儿,一个懂事听话、知道体贴您的好女儿!
那盆栀子花应该是母亲的灵魂吧。躯之不存,灵又何附?所以它枝枯、叶败、花萎,定是追随母亲而去。若干年后,我也会在天堂与母亲相聚,或许会看到它复苏在母亲身旁,青枝绿叶、繁花朵朵、暗香四溢!
今年的9月15日是母亲离去整整6年的日子,以此文置顶纪念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