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策视野》系列之十八——瓦格纳是奥巴马的替罪羊？
2009-04-06 10:54阅读：247
编者按：《钧策视野》，是正略钧策创始人赵民的播客自2008年11月22日起推出的一档周播栏目，每期两位资深专家，聚焦时下社会与民生的热门话题，在谈笑间指点商界风云，于喟叹后领悟人生百味，这是一档轻松的谈话节目，也是一堂生动的管理课程，更是一次精彩的思想碰撞——《钧策视野》，您身边的管理专家（内容仅为个人观点，不代表正略钧策公司立场）！
本期要点：瓦格纳被迫辞职做了谁的替罪羊？
金融危机是中国参股美国的大好机会？
瓦格纳下台究竟有没有价值？
且看赵民携战略专家杨力，为您揭开瓦格纳被迫辞职背后的真相，敬请观看《钧策视野》第十八期：《瓦格纳是奥巴马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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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 民：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我又把我们的老朋友杨力请来了，杨力，你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们？在金融风暴的时候。
杨
力：最近在金融风暴当中，好消息谈不上，但是我注意到一点，应该也是时效性很高的新闻，就是奥巴马否决了通用和克莱斯勒的重组方案，在白宫的压力下。
赵 民：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也是一个行业问题，也是一个产业问题。
杨 力：应该说是这样。
赵 民：你知道什么内幕要告诉我们？奥巴马给你打电话啦？
杨 力：内幕谈不上，不过我想瓦格纳的去职这个事儿，应该说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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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个人的责任。
赵 民：换句话说它是替罪羊。
杨
力：20%有他个人的一些责任，基本上而言，他是替罪羊。在这样一个形势下奥巴马向从业的高管，同时向相关的利益官方，这里面包含工会，包括供应商，包含原来那些股东，施加压力的一种手段。大家也知道，重组方案迟迟达不到白宫当初的期望，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各个利益相关方都不让步。
赵 民：是不是美国工会CEO实际上是给逼下台了，因为我知道美国工会就是不肯让步。
杨
力：可以这样讲。这个我想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我们知道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去出发的，对于工人来讲，当公司遇到困境的时候，需要他做出某种牺牲的时候，作为普通的员工来讲，可能从微观上讲，对他是很不公平的。但是从宏观讲，从总体上来讲，每一个参与者都应该负起责任。
赵 民：或者说为此而付出代价。你这个位置越高，付出的代价越大。
杨 力：对！
赵 民：但是我也挺好奇的，他辞职的时候，会不会有高补偿金？
杨 力：这个倒是有。大概是两千万美元左右。
赵 民：他要是给我两千万美元我也辞职。
杨
力：这个算是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因为瓦格纳当初上台的时候，他2000年的时候上台，77年就进入通用，在这个公司相当于干了30多年。而且从他个人来讲，他其实试图做了一些事情。你比如说像通用，他在当年和福特，在30年代和福特竞争的时候，他用了多品牌的战略，当年福特就是他的黑色的T型车，我不会满足你一切对颜色的需求，我只有黑色的。这个是当初福特的……
赵 民：大规模工业化复制。
杨
力：对！单一的产品类型的一种大规模复制。通用当时满足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前前后后，你看他们，当时的牌子主要是五个，凯迪拉克、别克、雪佛兰、奥兹莫比和庞蒂亚克，瓦格纳在上台的当年就把奥兹莫比给砍掉了，应该说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赵 民：换句话说，规模太小，生产成本太高。
杨
力：这个不但是对通用是这样，实际上对于整个汽车产业来讲，这都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也就是说现在汽车业市场和规模，和这个产业的特点，根本容不下那么多厂商，这是迟早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么多，像通用那样这种相对独立的品牌。你像最初是五个，被他给砍掉一个，其实他后来又弄了很多。
赵 民：买了很多。
杨
力：有买的，有自己弄的。自己弄的就是土星，当年是相当于企业再造的一部分，弄出一个完全日本管理方式和日本车感觉的土星，一开始呢？
赵 民：非常成功。
杨 力：可以用成功来说，但是后来也基本上不行了。
赵 民：在酸性的土壤里面，长不出碱性的种子，美国汽车工业里面，长不出日本汽车模式下的种子。
杨 力：对！它恐怕没有这种基因，所以做来做去，也做不到像日本那样。
赵
民：美国汽车工人，他不太可能像日本丰田汽车工人天天下班的时候开会，这是一种文化。这还真不是一种制度，制度有执行和有不执行，这个它一定是长期坚持下来，形成的文化和习惯。文化习惯就跟我们天天要吃米饭，北方人吃面食一样，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杨
力：像通用这样的公司里面，在前些年它的车间工人还为捍卫自己在工位上生产的时候，吸烟的权力而去斗争。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在日本或者韩国，就是在中国都是不可想象，你这做着一个比如说像奔驰级别的车，或者像雷克萨斯这种级别的车，你如果让你的客户在他的皮座椅上找到烟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然这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我想产业这一个层面，或者说产业本身的管理或者运作的层面，更高的层面，你要从国家这个层面，实际上它也代表了美国的国家竞争力，尤其是在制造业上面竞争力的丧失，这个也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或者说美国三大它陷入的危机也不是最近的事情，前一次它需要救助的时候是80年代，但是那个时候因为美国经济马上就是到82、83年，它的衰退达到最低谷的时候，上一次衰退的时候，73、74开始衰退，80年又一次短暂的衰退，之后又是82、83又一次深度衰退，73、74和82、83这两次衰退创造了战后衰退时间的记录，当然很可能被这次给破掉。
赵 民：换句话说，跟以前的规律是完全不一样的，创造了一个新的规律。
杨
力：像美国厂商那个时候，实际上也是由石油的涨价造成的，大量的使用廉价油的时代过去了。那个时候它陷入困境，陷入困境之后，应该来说，到84年，美国经济从谷底复苏是非常强硬的复苏，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当看到84年美国的GDP增长率是6.8的时候，非常震撼。美国这样一个经济体，它的GDP增长能到6.8，是非常惊人的速度。
赵 民：5%以上，发达国家5%以上。
杨
力：它在4%到5%应该就是繁荣期了。就像07年之前那两三年，就是那种繁荣期的概念，它达到6.8%。包括整个80年代、90年代美国是长期繁荣的，中间只有90，老布什那个时候有一次短暂的衰退，大概持续了八个月的衰退。
赵 民：基本上是格林斯潘神话。
杨
力：对！格林斯潘神话是它的一条线，另外一条线非常重要，就是美国的产业，它的高科技。上一次82、83年的时候，美国整个产业陷入困境的时候，汽车当然是很重要的。那个时候我个人认为，当时日本厂商的实力和当时整个汽车产业竞争激烈的程度还没有现在这样，而且美国汽车业技术，技术落后的成分还没有到现在这种状况，而且马上它又有一次强劲的复苏，包括后来的长期繁荣。而且整个80年代到90年代石油的价格都是相对是在低位，两伊战争加上美国发动对伊拉克的战争之后，伊拉克以“石油换食品”长期往外输石油，把世界石油价格打压的很低。但长期情况下，其实82、83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很严肃的讨论过，比如说像克莱斯勒这样的公司破产的可能性，您在大学的时候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偶像是巴菲特，但是那个时候的偶像就是克莱斯勒的ICO和阿曼德·哈默。
赵 民：还要竞选美国总统。
杨 力：对！
赵 民：哈默是西方石油公司的总裁。
杨 力：然后第一个跑到中国来。
赵 民：而且还有第一个跑到苏联去跟列宁做生意。
杨 力：对！他见过列宁。
赵 民：其实我们后来知道西方石油公司是一个小公司，不是特别大的石油公司。
杨
力：它应该是在战后的时候，当然像美国的大的石油公司概念，那就是当年美孚的“七姐妹”，包括埃弗森美孚，德士古，或者雪佛龙这些公司，就是这几个。当然后来合合分分的，其他是自己创业。
赵 民：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就觉得，它是巨无霸。开露天煤矿了不得。
杨 力：然后还有私人飞机。
赵
民：所以那个时候的美国英雄都已经落花流水般的不存在了。瓦格纳又要成为21世纪美国流逝的英雄被慢慢的遗忘了。
杨
力：对，应该说也是伴随着整个汽车产业的挽歌。他的美国三大，往好里说的话，能留下两家，如果往差里说的话，大概只有福特能够留下来。
赵 民：福特也是前两年复苏了，拯救了一把。
杨
力：福特是怎么样呢？福特一直在美国三大里面，它的劳动生产率都是最高的。因为我80年代上大学的时候，80年代它就是最高的。
赵 民：包袱也是比较轻的。
杨
力：对！因为这一点来说，有的时候想起来也很无奈，比如说像福特，当年引入福特日把生产线的速度弄的最快，让每一个工人像摩登时代里的卓别林那个样子，但是它给工人高工资，而且福利非常好。
赵 民：他的目标是让工人能买得起他的车。
杨
力：对！但是他那个时候给的福利，他给的福利水平是什么呢？是非常高的。但是当年，就是30年代美国的退休年龄是65岁，但是当时美国人的平均预期寿命是66岁还是67岁，所以这个也是相当于这种好处也是虚的，因为我给你好多退休金，你拿不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退休年龄变成60岁了，然后人均的寿命变成75岁了，那么在这个成本结构下，它越往后做它越受不了。尤其是它工资的历史越长，这种包袱越重。它的整体单车人工成本就要比日本的那些厂商平均高1200美元，一辆车才多少钱。美国卖车零利润。
赵 民：可能卖到中国来那个时候，桑塔纳都卖20几万那个时候。
杨
力：我们的一些国企当年受保护的汽车制造业的国企宣称，曾经宣称，如果要自主造车的话，没30万辆，没50万辆那是休想挣钱的。话犹在耳，可你看后来的奇瑞，后来的吉利，奇瑞是最典型的，奇瑞当年造奇瑞风云的时候，投资了8个亿，是第二年收回的。
赵 民：那个时候市场是井喷期的时候。
杨
力：一个是井喷期，另外单车利润确实太高了。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和瓦格纳，就是如果我们想想，当时我们那些国有垄断企业的车企老总，和现在的瓦格纳做一个对比的话，真是一个很有趣的比较。
赵
民：虽然是在不同的国度里面，虽然在不同的大的体制下面，但是最后问题差不多，所以大企业到很多时候遇到的问题，跟行业没关系，跟国家没关系。
杨 力：本质上还是一个体制，如果大家不改变的话，你比如说像这次奥巴马几乎也是发了狠，宁可让你破产。
赵 民：奥巴马对华尔街还是比较温和的，他比较手软的，但是对底特律非常严格，起码是非常的恪守原则的。
杨 力：这点也是说明了，二者可能在整个政治地位上有些差别的。
赵
民：很大的差别，你看给了AIG1750亿美金，完了以后悄无声息，而且AIG还没有解决问题。从道理上讲还得给。然后奥巴马还请华尔街这些大佬们吃饭，你想想他的大选应该我们的超女一样，属于非主流。
杨 力：虽然是非主流，但是也要有背后的运作。
赵
民：他的形象，他现在在操作政策的时候，实际上还是中规中矩，还是比较照顾主流群体的利益，所以维持这个社会稳定，不然的话金融风暴如果要是全球蔓延的话，是全球三角债。
杨 力：对金融产业来说，它也叫too big to
fail。你比如说像AIG，AIG如果破产的话，是一个什么概念。美国人的养老金有多少人都是在AIG，如果这些公民，美国的公民被告知，他的前半辈子的辛苦钱都一笔勾销，那是一个什么感觉。
赵 民：那奥巴马就下台了。
杨 力：比如说我们会提保8，美国一样，美国也是一样的。社会如果一旦动荡的话，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赵 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瓦格纳在这个政治格局当中就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杨
力：所以再想到，当企业在困境的时候，因为跟他同一天下台的还有法国那个PSA标志性建筑的CEO也同时下台了。再往前一点的就是丰田的社长。
赵 民：丰田说是二月份汽车销量全球下降了58%，还是50%？
杨 力：产量。
赵 民：产量下降了58%还是56%，下降了一半多。
杨
力：丰田它是作为行业老大，它08年差不多卖了900万辆车。当行业老大有一个问题，跟我们这个行业都是有关系的。比如说你如果是行业老大，占的份额很大，市场是一个急剧收缩状态，一般来讲第一名绝不可能逃脱打击。
赵 民：就是气候剧变以后，恐龙就死掉了。
杨 力：对！
赵 民：但是那些能飞的小恐龙有一个种就活下来了，变成了始祖鸟。巨型体重的恐龙全都死了。
杨 力：全都死光光了。
赵 民：就是外部巨大的环境变化，实际上对大企业是不利的。
杨
力：对行业的领先者是无法形容的。但是你看看现代，现代的一个高管说的一句话也是给我非常大的震撼，他怎么说的？他说这是我们在这一辈子里面唯一的一次能够赶超丰田的机会。其实我觉得对于很多的中国企业来说，比如说像现代这样一个时刻时机，都是你赶超领先者最好的时机。
赵
民：可能在中国的金融业里面，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参股美国，或者是相对第一大股东的机会。因为现在花旗银行我看是120亿美金市值。
杨
力：现在好像没有了。它在当年就是收购荷兰银行的，那批买卖大概是一千亿欧元左右的一笔买卖，当时是买下一个富通还是买下一个谁，好像是买ING。这笔钱后来可以拿世界前十大银行，当然除了像工行，或者汇丰，就是把花旗、美洲、苏格兰皇家全买下，全都赔了。
赵 民：就是太便宜了。这可能是一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
杨
力：但是银行业不一样，因为银行业它实际上是一个高杠杆运行的行业，资产价格些许的变化，很容易把它的股东权益赔个精光。实际上现在你比如说现在像参股这种金融机构，你确确实实不知道它的窟窿有多深，你进去的话，一旦遇到它的窟窿比你预想的大，那么美国的政府一进来，你在整个市场处在上升期的时候，你要为净资产付出溢价，你要用远远高于当初净资产的价格去买，这是上升期。而在衰退期，尤其对于银行来讲，如果你是股东的话，你可能是一文不值。你像AIG原来股东基本上就一文不值。
赵 民：80%是美国股东。
杨 力：对！
赵
民：我听说美国银行BOA说还是有八九十万亿美元的就是COD、CDS没到期，到期了以后能不能还还不知道。所以也有可能就出不来，也有可能是没底的窟窿。不要说八九十万亿，八九万亿，就了不得了，就把中国给吞进去了，中国的GDP也没有这么多。
杨
力：它的余额那么多，但是它的资产的变化也许没那么大。但是确确实实是，你比如说它的资产负债表，或者尤其是好多你看不见的表单也有，它发生的一些，比如说哪怕是涨5%，跌5%。问题是这边的涨5%、跌5%，一反映到你的权益上，它一下子把你的权益给吃光了。现在美国最后没办法，都准备改会计准则了。原来走Market，就是资产的价格已经失陷了，现在一看，如果这样的话，可能它的银行全完了。
赵 民：我听说前两天英国政府发国债流发。
杨 力：流拍了，就是没有足够的买家。
赵
民：我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太可怕了，那就是国家没信用了。据说现在欧洲有些国家的国债，西班牙的国债，那是垃圾债券。
杨
力：因为泡沫盛行的时代，有些国家，比较典型的像冰岛，冰岛它也是国家破产了。它这个国家破产了是比较有意思的，他当时也是觉得开银行吃利差比捕鱼赚钱要多。
赵 民：比旅游也赚钱。
杨
力：比旅游赚钱也多。到最后实际上它这个银行做的是什么事儿呢？高息滥储，就是他承诺的储户或者是债务人，就是他的债券收益率高于市场收益率。然后它的资产匹配那些风险相对比较高，而收益也比较高的那些债券，那是什么呢？只能是次级债券，或者是类似的……
赵 民：前纳斯达克的总裁麦道夫。
杨 力：麦道夫的理财产品，只能是这些东西。到最后一赔，把这个国家都赔进去，还有富余。
赵
民：所以我记得汽车行业在大国企的时代，都曾有领导说我们发动机都搞不出来，就是自己搞发动机都没办法。到今天中国的汽车工业实际上……
杨 力：辆数前三个月是第一了，台数方面。
赵 民：起码上是有分量的一个参与者，不会被人忽视了。
杨
力：岂止是不被忽视，要打破头的。像美国的整个汽车市场在前三个月的跌幅差不多将近4成，而且从去年的九月、十月开始，从去年的八月份开始，每个月同比跌幅都在25%以上。
赵 民：就是没人买车了，也没有按揭了。
杨
力：就是类似这样的下跌，这是属于屠杀式的下跌，谁都反应不过来的，即使像丰田这样的企业，它也没有能力对这种局面做出反映。确确实实从这个里面可以看到，我们在未来计划的时候，还要存一份敬畏之心，就是市场的变化，很多时候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赵 民：但愿最近这两个月有点儿好消息的苗头继续维持下去。尤其中国，不要有太多大企的老总也跟他们一样辞职了。
杨
力：对，一定要做一个牺牲品。实际上就是一方面堵公众的嘴，一方面杀鸡给那些工人，给那些供应商，给那些头看看，换句话说，可能也是给华尔街看。
赵 民：换句话说，瓦格纳下台的很有价值。
杨 力：很有价值。
赵 民：好！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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