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银杏树》鹰之
这棵路灯下的银杏树真是个天才
隆冬时节，其他地方的树早已光秃秃了
而它，上方的叶子还绿着
就像婴儿头芯上的那簇黑头发
路灯像上帝的一颗独眼
慈祥地注视着它——
它当然不认为那是个诱饵，监控
或者暗藏陷阱的机关
它像一个朝圣者，一直向那光源靠拢
每个夏天，它都进行着一场百米冲刺
每个夜晚，它都耗尽着最后能量
而早已忘记，它已在太阳下值过班
它飞扬的头发就要靠近那光源了
甚至，它的手指还在灯罩上轻抚了一下
然后，一道闪电在晴天里划过
不，那是刀光——
最先落地的是它多动症的手臂
紧接着是它的黑头发，眼睛，耳朵，鼻子
然后，整个头颅也哐当掉了下来
它当然不会记得这一幕
记忆已刻进头颅，手臂，被卡车运走
当它又一次睁开双乳的眼睛
看见的还是那一只慈祥的独眼
当它又一次张开肚脐的嘴巴
吟唱的还是光明的赞歌
当这个夏天，如曹雪芹、梵高们
恰巧从这条路上经过
准会发出一声艳羡的赞叹：
上帝只对失忆者慷慨地抛出鱼钩
而我们老家那块，上帝五百年前
就已经不舍得他的诱饵了
这棵路灯下的银杏树真是个天才
隆冬时节，其他地方的树早已光秃秃了
而它，上方的叶子还绿着
就像婴儿头芯上的那簇黑头发
路灯像上帝的一颗独眼
慈祥地注视着它——
它当然不认为那是个诱饵，监控
或者暗藏陷阱的机关
它像一个朝圣者，一直向那光源靠拢
每个夏天，它都进行着一场百米冲刺
每个夜晚，它都耗尽着最后能量
而早已忘记，它已在太阳下值过班
它飞扬的头发就要靠近那光源了
甚至，它的手指还在灯罩上轻抚了一下
然后，一道闪电在晴天里划过
不，那是刀光——
最先落地的是它多动症的手臂
紧接着是它的黑头发，眼睛，耳朵，鼻子
然后，整个头颅也哐当掉了下来
它当然不会记得这一幕
记忆已刻进头颅，手臂，被卡车运走
当它又一次睁开双乳的眼睛
看见的还是那一只慈祥的独眼
当它又一次张开肚脐的嘴巴
吟唱的还是光明的赞歌
当这个夏天，如曹雪芹、梵高们
恰巧从这条路上经过
准会发出一声艳羡的赞叹：
上帝只对失忆者慷慨地抛出鱼钩
而我们老家那块，上帝五百年前
就已经不舍得他的诱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