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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神女》——中国电影史上的“女神”电影

2009-08-26 00:5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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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看到此处，已觉热泪盈眶。这时候，你已分辨不清她到底是一个神女还是一个母亲，这两个处于道德天枰两端的身份，却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烘托出“母亲”这一光辉人格形象。
—— 上瑜题记
《神女》 之三：《神女》——中国电影史上的“女神”电影（注：文章末全片观看）
导演：吴永刚
编剧：吴永刚
摄影：洪伟烈

主演：阮玲玉、黎铿、章志直、唐槐秋、李君磐
出品：联华影业公司
时间：1934年
四年前，看到北京电影学院国际影视作品展的宣传片中，把《神女》顶到了一个至高位置；五年前，在周传基老先生的课上，见识了阮玲玉关于旗袍的经典坐姿。这些天因工作和杂务，停了几天，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对于将要研究的这部电影心存敬畏，不敢轻易触碰。
这部影片是1934年联华影业公司出品的。联华影业公司于1929年由多家电影公司共同组建，中国第一部有声电影诞生在1931年，而联华影业因为种种原因，坚持继续拍摄无声片。到1934年，做了十年布景师的吴永刚，写完了这个剧本，忐忑地邀请当时已是联华影业的台柱子的阮玲玉出演。阮玲玉答应了出演，这次出演，不但使这部影片成了吴永刚以及阮玲玉各自的代表作，更大的贡献在于，为中国影史书写了无声影坛的华彩一笔。至此后，中国电影默片时代华丽谢幕。
1934年，社会环境恶化，上海街头云集众多地痞流氓，也是风花雪月之大场所，由于受到物质和道德的双重责难，妓女的地位显然是最为卑贱和低下的。我们的影片《神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剧情简述：片头的字幕是这样的——“神女，挣扎在生活的漩涡里，在夜之街头，她是一个低贱的神女，当她怀抱起她的孩子，她是一位圣洁的母亲，在两种生活里她显出了伟大的人格。”影片在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中启幕，女主角哄着孩子睡觉，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向邻居交代好孩子后，小心翼翼地出门，开始了一夜的工作。天亮时分，她步履蹒跚地上楼，照顾孩子，周而复始。有一天，她逃过了警察的追捕，却又落到了一个流氓老大的手中，从此，她始终没有摆脱这个流氓。她挣的钱，被流氓掠去，于是她把钱藏在了一个墙洞里。那个墙洞，成了她的希望。孩子一天天长大，终于到了上学的年龄，她把孩子送到学校，用她每天夜里工作挣来的钱。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原因就是因为孩子的母亲死一个妓女。她陷入了可怕的矛盾之中，如果她不去工作就没有钱给孩子交学费，如果她去工作孩子就要被人骂贱种，直至被众多孩子的家长要求退学，原因是败坏了学生的声誉。她绝望之下，决定带着孩子去一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当她把手伸进她的希望——墙洞时，她触到的是绝望。流氓老大早都把钱拿去赌输了。绝望之下，她举起了一个酒瓶，用最暴力的方式表现了她的抗争。最终，她只能在监狱里幻想孩子有个美好未来了。
阮玲玉，这个注定名垂影史的人物，却具有了和片中一样的悲惨命运。这部影片拍完的第二年，也就是1935年3月的一天，犹如《神女》中对命运的最后反抗一样，在现实中完成了一个类似的动作。不过在现实中，她结束的是自己的生命，原因同样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玩弄、折磨的命运。那一年，她25岁。
阮玲玉在这部戏的表演堪称影史上难得的经典。她把为生计和孩子不得不选择一条最不堪的妓女道路，表演出的那份想抗争又无奈、想逃离又坚持的矛盾状态，刻画得让人如入其境。她的另一面，在孩子面前表现出的母爱和快乐，感染着每一个观众。影片对阮玲玉给足了戏份，使其的表演天赋得以充分发挥。阮玲玉自1926年考入明星影片公司后，拍摄了多部作品，1930年转入联华影业，主演《野草闲花》一举成名，逐渐成为联华影业的台柱。期间拍摄了《香雪海》、《小玩意》等。在1934年，出演《神女》，成为轰动一时的巨星，当时有影评人称她为中国的嘉宝和褒曼。 之三：《神女》——中国电影史上的“女神”电影
神女这部电影，有几场戏非常经典，凸显了阮玲玉表演的深厚功力，也一度成为中国影史上永不被遗忘的重要段落。
一. 初遇流氓一场戏。
当阮玲玉躲开警察的纠缠，却躲到了一个流氓老大的家里。流氓帮忙躲开了警察，却色迷迷地要挟起她来。看阮玲玉的表演：她用眼神轻蔑地斜了斜他，转过头慢慢地苦笑了一下，她的手轻轻地随着肩膀摆动，慢慢地走向右方，把拎包扔在桌上，慢慢地坐在了桌上，脚踏在櫈子上，整了整旗袍。她平静地问流氓要了只烟，右手拿着烟在左手背上磕了几磕，含在嘴里。这时，流氓慌不迭地点燃了火柴给她点烟。她深深吸了只烟，身体后仰，翘起了二郎腿……
这一段戏，阮玲玉精准而传神地表现了一个内心弱势的妓女外相的强势，那种外在的气质，我相信在那一刻，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足以被她的气势所镇住。而她内心的无奈和苦楚，在这种强势的掩体下下却更显直白。
二. 母子戏。
其中有一段是神女陪着孩子写作业，写完作业后孩子为神女表演学校教的体操。先是孩子的示范，孩子伸开双手，镜头没有随孩子移动，而是孩子的画面不停地上下出画进画，进出之间，孩子天真灿烂的笑容为观众做出了很好的留白。然后是孩子要求妈妈照着做，神女开心地笑着，带着母亲的矜持和微笑，伸开双手，上下运动，此时镜头仍然固定不动，画面里始终有神女的微笑，羞涩、矜持、对孩子的爱……
看到这时，早已热泪盈眶。这时候，你已分辨不清她到底是一个神女还是一个母亲，这两个处于道德天枰两端的身份，却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烘托出母亲这一伟大人格。 之三：《神女》——中国电影史上的“女神”电影
同电影中的经历一样，现实中阮玲玉备受两个男人的折磨，一个是浪荡公子张达明，另一个是有妇之夫唐季常。阮玲玉之死，除了与这两个男人有关外，因阮玲玉出演一部电影《新女性》，讽刺了当时的小报记者，引来众多报纸的报复，而集中报道的就是阮玲玉的私生活。当时的报纸的无良，也促使了阮玲玉不堪压力和对世事的绝望，终于于1935年3月8日于家中服安眠药自杀身亡，一代巨星陨落。鲁迅先生在《论人言可畏》一文中指出：“她的自杀，和新闻记者有关，也是真的。”可见当时真相。
阮玲玉死后，联华影业遭受重创，两年后日本侵华战争导致公司停业。据后人介绍，联华影业的倒闭有三大原因，一是联华影业自身的经营问题，二是日本的侵华战争，第三个就是作为台柱的阮玲玉的死。这三大原因令联华影业一蹶不振，当时具有雄厚实力和背景的民营公司就此倒闭。
至此，中国的无声片时代基本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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