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发现的稀有剧种“鹧鸪戏”

2006-05-29 01:1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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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这个题目作文之前，使我想起了被称为“杂剧班头、梨园领袖”的元代大剧作家关汉卿。他作有套曲《不伏老》，曲牌名曰［南吕一枝花］，婉转生动，以此言志，描写了自己的出身历史、性格特点以及生活情趣、志向、爱好等。他写道：
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我也会吟诗，会篆籀，会弹丝，会品竹。我也会唱“鹧鸪”，舞垂手，会打围，会蹴鞠，会双陆……
这一方面，说明关汉卿多才多艺，风流倜傥，另一方面，说明他长期出入瓦肆勾栏，粉墨登场，所谓“会唱鹧鸪”。“鹧鸪”者，是他自己说自己会演鹧鸪戏也。大概，在他编演的剧本中，就有“鹧鸪戏”一种，或是剧本名称，或是鹧鸪剧种。如果这一说法能够成立的话，由此至少说明，早在元代，就盛行“鹧鸪戏”了。否则，关汉卿也不说他“会唱鹧鸪”了。
言归正传——

稀有剧种“鹧鸪戏”的命名释义，由此，使我们产生诸多感想，特别是通过考证历史、研究材料、观摩剧目、实地考察，这种感想更为明显。
感想之一：剧种差别就是艺术特色。
由鹧鸪戏的剧种名称，使我们联想到周姑子戏。《山东淄博临淄区高阳镇上河村鹧鸪戏概况》说：“据崂山碑文记载：清乾隆年间，有一女子因婚姻不幸在崂山出家，成了带发尼姑。她修行中从鹧鸪啼鸣里悟出一种声腔，创建了鹧鸪戏。为将此剧传之后世，她来到距临淄城西北三十里的孙家村（后改名上河村），在凤凰山之阴，溡水之阳的三义桥头槐荫树下传授鹧鸪戏。孙家庄的孙兆初是清乾隆年间的京科举人，他把尼姑留在该村精心传授三年之久，上河村从此有了鹧鸪戏，至今经历七代班主而不衰。”而被称作五音戏的“二祖宗”的周姑子戏的发源问题，也谈到尼姑与文人的关系。对此，我们不妨作以比较。八十年代后期，我发表在《中国音乐学院学报》与《艺术论坛》上的《五音戏源流考略》一文，有这样两段话：“五音戏这种戏曲艺术形式，作为‘姑娘腔’的命名和含义，是从说唱形式发展而来的。”“周姑子，大概同源于姑娘腔或姑娘调。之所以叫周姑子这一名称，传说不一。除了以上我们介绍的肘鼓子的原因外，据说，肘鼓子是根据一个姓周的尼姑沿街乞讨。一说在还俗前，一说还俗后。我们的意见是尼姑还俗前化缘，与还俗后乞讨，并没有原则区别。化缘实际上也是一种乞讨。这大概如同唐代的讲唱文学，受佛经文学——变文的影响……”“对于周姑子戏名称的来源，据说，过去山东省章丘县有个尼姑庵，庵的附近有个叫车丹的退隐官宰，经常在门前树下乘凉读书。听到农民们边干活边唱小曲，车丹深受触动，多年为官而泯灭的农家天性又复活起来，趁大家劳作休息的机会便说：我听到你们唱的这个调子很好听，就是词句不佳。农民说：你老人家有学问，给咱写两段，咱学着唱唱不行吗？车丹说：行。等有空给你们写两段。过不多久，他便根据两个真实的故事，写出了两个带有曲艺性质的剧本《借鬏髻》和《拐磨子》。《借鬏髻》就是借妇女头上戴的巾帻。据鲜樱桃回忆，在他十九岁那年结婚时，他曾给妻子戴鬏髻，表示娶了亲呢。”“再就是《拐磨子》。这个戏写的是做豆腐的老两口，年老感情愈笃，从不抬扛吵嘴，边做着豆腐边唱小调，高高兴兴，饶有兴趣。车丹据此写了《拐磨子》。这两个戏写好后，都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唱的。姓周的尼姑看了，觉得很好，便依照车丹的办法，也写了个《尼姑思凡》的剧本。其中，有不少词句是照着经卷上抄下来的。所以，五音戏听起来，又有些经文的味道呢。因此，有周姑子是五音戏‘二祖宗’的说法。”通过以上对比，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一个剧种的产生，源于生活，这是普遍性；而又往往因生活习俗的不同，产生差异，于是，便产生不同剧种的差别。从“差别就是矛盾”的哲理意蕴上考察，我们可以说：“剧种差别就是艺术特色。”我想，鹧鸪戏的命名，必然有诸多幽默风趣的美妙故事，以此启迪我们，加深对鹧鸪戏的研究兴趣和理解。
感想之二：地域差别形成民间稀有剧种。
鹧鸪戏作为地方戏的稀有剧种，既不同于作为历史悠久、广为吸收各个剧种特长从而成为唱、念、做、舞（打）的大型综合艺术的京剧，又与在声腔相近的地方剧诸如五音戏等有所区别。这种区别，虽然由淄博传到章丘、济南一带，距离并不太远，但是，“十里不同俗”，而且口音上也有差异，因此，毕竟有着区域差别。《鹧鸪戏概况》说：“鹧鸪戏交口传授至今，历经几个时代的演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腔韵，她清润绵长，余音娓婉与圆滑，声腔绵延而有节律，在抑扬顿挫上有自己显著的特点。鹧鸪声腔基调欢快，在拖着长音的末尾，还能让人产生某些哀惋与忧思。她的这些特点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具有乡土文化气息的民间稀有剧种之一。”我想，所谓“乡土文化气息”，对于鹧鸪戏而言，就是淄博市临淄区高阳镇上河村一带独特的山川景物构成了鹧鸪戏独特的艺术风格。而这种艺术风格，归根结底，就是带有浓重的乡土气息的地域特色。作为具有地域性的鹧鸪戏发展源流，作为同一声腔系统，既不同于起源于山东历城、章丘一带，发展流传于淄博一带的五音戏，又不同于起源于山东临沂、郯城、枣庄和江苏徐州一带的拉魂腔即柳琴戏，也不同于起源于胶州一带的柳腔、茂腔，但却与这些剧种有着一种内在的渊源联系。由此可见，地域差别形成剧种特色，但却有着相似的演变历史。因此，我们研究鹧鸪戏的发展源流，也必须从不同剧种发展的比较中，以找出内在的必然联系，以探讨剧种发展的内因联系依据和外因发展条件，即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鹧鸪戏，挖掘民间稀有剧种。当然，这也有着弘扬优秀民族文化的特定意义。
感想之三：从剧目的比较中看发展。
《鹧鸪戏概况》说：“上河村在上级政府的关怀下，成立了鹧鸪剧团，经常演出的剧目有：《挂帅出征》、《杨排风》、《胭脂》、《采茶起案》、《龙宝车》、《穆桂英征南》、《罗通扫北》、《葡梅架》、《状元打更》、《五凤岭》（五本）等二十几部大型剧目。其中歌颂姜太公的十本连台本戏第一部《挂帅出征》，做为重点推出剧目，将在民间稀有剧种鹧鸪戏研讨会上展演。”由此比较，在二十多部鹧鸪戏剧目中，与一百六十余种五音戏的剧目比较，其中都有《穆桂英征南》一类“杨家戏”和“说唐戏”等。我想，这些剧目，之所以相同，一是“杨家戏”表现了一种爱国主义题材，说明中国人民长期受儒家“大一统”思想的熏陶，表现了一种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奋斗不息的精神，与人民群众产生了强烈共鸣，一是“说唐戏”本事大多取自《响马传》一类的演义小说，而《响马传》又有不少人物为山东人，不少事件发生在山东，这是受地域文化影响的结果。而歌颂姜太公的十本连台本戏如《挂帅出征》等，在鹧鸪戏中，独具特色，也可以说，这是一部“齐国戏”。这部剧作，在一百六十余种五音戏剧目特别现在七十余种主要剧目中，似乎还不作为重点剧目。因此，这次研讨会选择“齐国戏”《挂帅出征》展演，当是独具慧眼的。由此，也可以使我们受到启迪：剧本作为一剧之本，非常重要。因此，鹧鸪戏的剧本选择、整理，也必须多下点功夫，以此与表演、导演等密切结合起来，使之不断臻于完善。
以上，是初步接触鹧鸪戏的一点感想，写出来，供同志们参考。不当之处，请多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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