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了无痕——再看《纵横四海》有感
2006-06-08 14:35阅读：
电影《纵横四海》我看过三遍，第一次是在大学二年级，那时候看过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我当时太小，还没有办法把这部片子和《英雄本色》区分开来，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在重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我读懂了好多当时还不明白的东西。
你还记得他们去偷那幅'很邪门儿'的画吗？张国荣受了伤，周润发给他上药，这时候的一段对话是这样的：
张：我去偷这幅画，不是为了那个法国人……
周：你不会是为了伟大的艺术吧？
张：对，我不是为了艺术，我是为了红豆的幸福。（钟楚红扮）
周：红豆的幸福不就是你的幸福？你的幸福不就是我的幸福？我的幸福也就是大家的幸福……
张：你在说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朋友比对你喜欢的女人好……
周：错，我对朋友和女人一样那么好。
张：你对她好？你再说一遍？
周：我现在对她不好吗？
张：你整天把她当木偶一样扯来扯去，忽冷忽热，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她对你多好，只是你不知道……我真希望我是你，你想没想过她的将来和幸福？想过没有？？
周：有时候太照顾别人的感受是会失去自我的，你知道吗？其实你们两个都了解我的性格，我喜欢东走走西逛逛，我喜欢流浪啊。爱一个人未必要跟她一辈子的，我喜欢一朵花，未必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风，难道叫风停下来你叫我闻一闻？我喜欢云，难道叫云飘下来罩着我？我喜欢海难道叫我跳海？……
张：你又在说什么？我跟你说的是人，你却在说风啊华啊云什么的，我跟你说的是女人！女人是要爱的，要人疼的！
周：我知道我结了婚之后是会失去民主，失去自由，所以我追求的是那种……一刹那的光辉……
张：难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刹那的光辉并不能代表永恒吗？
周：你知不知道你在流血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受伤啊？
张：那又怎么样？
周：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没有？
张：说完了！
然后周润发一拳把张国荣打晕，默默地给他疗伤。其实这部戏跟《英雄本色》不同的是它包含了爱情的一种观念。
说实话，我看了这部电影心里很难过，很难从周润发的那种黑色幽默中反应过味儿来，他在调侃谁的人生？你能告诉我吗？他是不是很傻？
周润发塑造了一个很特别的人--阿海，如同我在一个电影杂志上看到的：他是一个可以为了朋友义气，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爱情的人，他可以跟自己的心中的爱人与搭档生活在一起，做孩子的干爹。影片结尾正好表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很难说这是真实，但是吴宇森是想表达他的感受，他对江湖义气也许就是这么理解的，也许没有什么可以超越过这个'义'字。事实上，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男人。年轻的时候，喜欢东走走西逛逛，喜欢流浪的生活，为了朋友不顾一切，可是到了他想过一种稳定的生活时，才发现自己除了朋友，仍然是孑然一身，心爱的人已经嫁作他人妇，空留无尽的遗憾。真的很可悲。'这个世界上有种男人永远成为不了你的丈夫，他只适合作你的朋友，没得说的朋友……'相信很多女人生命中都有这种男人出现过，她们的感受是很复杂的，也许是那么一刹那的。
然而吴宇森把这一切掩饰的很好。因为他不想拍一部悲剧。这也正是这部电影有些不可信的情节处理。然而情和义到底那个更重要呢？相信吴宇森也很迷茫，电影里有好多这样的场面，让人觉得阿海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其实在心里很爱红豆，但是嘴上不说。比如，在超级市场偷看阿占和红豆的那一段，从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他俩是多么羡慕；红豆去看他，他掩饰的那么好，依然风度翩翩，可是红豆临走的时候，那只鹦鹉却叫起来：'红豆妹妹，红豆妹妹，吃糖，吃糖……'相思之情，和盘托出。
阿占跟红豆开着车跑了，丢下阿海一个人。阿海说：'你们两个是没有好结果的，祝你们春梦了无痕啊……'当然这是开玩笑。然而时光飞逝，阿占和红豆结了婚。我想，在他跟阿占分手的时候说过一句：'告诉红豆，我会回去找她的。'出事以后，别人以为他死了，然而他还好好的活着。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回来找红豆呢？也许他想成全他们俩。所以故意不出来，让他们以为他死了。难道是他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切？这是他所标榜的'流浪的生活'吗？我想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我狠他不该这么傻，也佩服他狠伟大，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这么做啊。
……任务完成了，码头分别一幕。阿海说：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祝你们春梦了无痕啊……转过身走了……
影片应该说到这儿结束是比较完美的，虽然很伤感，但是很实际，因为没有偏离生活的原味儿。然而阿海还是回头了……也不能怪他，都怪吴大导演心太软。'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让阿海扛…'
不可能有一辈子喜欢流浪的人，也不可能有无情无义的人，每个人都是一部深奥的书，也许你这一生都无法读懂。然而如果你是有情人，希望你会明白，他（她）是爱你的，他（她）的生命之门只有你能开启，不要说什么有情人难成眷属，不要再说什么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处。你们的爱是无敌的。
电影里倒霉的，现实中未必一样倒霉，周润发在好莱坞风光的紧呢，也许他没时间思考这些剪不断的儿女情节，那么，我这是干吗呢？是不是闲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