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人性之材

放假以后，一直在看伯林的《Against the current》,看完之后，有些地方不甚清楚，于是又买了他的一本讲演集《扭曲的人性之材》的中译本.有人把其中的讲演称为一出伟大的思想戏剧，对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在西方当代思想家中，伯林不仅是无与伦比的，而且是奇异的。但让我久久不能释怀的还是这本讲演集的标题，它来自康德的一句名言：“Out of the crooked timber of humanity no straight thing was ever made”（人性这根曲木，决然造不出任何笔直的东西）。在伯林的睿智与激情中，分明掩藏着一些悲哀。
《扭曲的人性之材》旨在反对西方传统思想中的一元论，在其中，伯林梳理了乌托邦、浪漫主义、民族主义的兴衰变迁,阐释了扭曲思想文化之下扭曲的人性。同是对人性可悲的宣告，休谟的《人性论》显得缜密细致，尼采《人性，太人性了》则充满激情，掷地有声，而伯林则以“同情”的态度“进入”到传统思想的现实发生之中，这种批判方式既充满激情，又饱含睿智，所以读来使人兴致盎然，又发人深思。在伯林看来，人类的完美生活是无法达致的，这使得人类每个时代追求的价值更象是手段，哪怕是平等和自由的价值，仍然只是通向最终价值的手段。西美尔曾经认为，人无法居住在“纯粹手段”的桥上，因而他看到人类形而上学的无聊和孤独。伯林则更悲观，他觉得人类的价值追求更象是献祭，在我们的时代中，“一种新的人类献祭的形式已经出现了，活生生的人被摆上了抽象物（比如国家、教会、政党、阶级、进步、历史的力量）的祭坛”。也许我们唯一能确认的事实就是以某种高尚的名义导致的牺牲：已经死亡的和濒临死亡的，大屠杀依然在这个世界继续，而那个我们为之献身的理想仍然遥不可及。
当然，这样的论调，是经得起生活与历史的检验的。哪怕在我们的身边，琐碎的、不经意之间，你都会感受到自由的无法皈依。这几天正是高考开榜的时候，校园里的布告板上写满了中榜学生的名字，引得路人侧目。红纸黑字之间散发着节日的气息，和另外一个布告版上讣告的白纸黑字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是成长，一边是衰亡，人生就充满了如此悲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