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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才是哲学的本质——对话维特根斯坦

2015-09-06 15:49阅读:


语言才是哲学的本质
——对话维特根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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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所有通向哲学之路的人都要经过一座桥,这座桥的名字叫作伊曼纽尔·康德,这座桥通向了古典哲学;所有通向哲学之路的人都要翻过一座山,这座山的名字叫作弗里德里希·尼采。翻过这座山,你就会邂逅现代主义,或者后现代主义哲学,”张明明(中国清华大学的一位女哲学博士)在其《欢乐哲学课》中说,“所有通向哲学之路的人都要蹚过一条河,这条河的名字叫作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这条河通向哲学的没落。”
维特根斯坦,这位终身都在痛苦地与其基因中的自杀倾向做搏斗的哲学家,断言说“哲学余下的任务仅是语言分析”。正是因为他的断言,让我们人间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对哲学的未来发出如此感慨:“这是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以来哲学的伟大传统的何等的堕落!” 维特根斯坦主张语言才是哲学的本质,这个主张何以导致了哲学的“堕落”,这个问题值得我们这些哲学事业的同志们高度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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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贫是一种福气
记者: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做梦都想腰缠万贯,而你似乎与众不同。
维特根斯坦:
关于财富,我的看法与托尔斯泰一样。
记者:
托尔斯泰如何看啊?
维特根斯坦:
在托尔斯泰看来,人应当安于简朴与清贫,而财富过多则容易酿成祸害。记者:
好多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不说托尔斯泰了,我只问你:你的这套关于财富的宏论,是不是仅仅是说说而已?
维特根斯坦:
绝对不是。
记者:
何以见得?
维特根斯坦:
看事实,看行动。
记者:
说说看。
维特根斯坦:
首先我告诉你,我们家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的父亲——卡尔·维特根斯坦可是欧洲最厉害的企业家,全欧洲最大的钢铁公司就是我们家的。其次我告诉你,全欧洲最伟大的音乐家和艺术家都来自于我们这个家族,我的哥哥——保罗·维特根斯坦是了不起的钢琴家,我的另一个哥哥——汉斯·维特根斯坦是欧洲顶尖的音乐家,我的姐姐是一个很厉害的画家。
记者:
家里有钱,兄弟姐妹厉害不等于说你就不是个守财奴,不是个吝啬鬼啊,是不是啊?
维特根斯坦:
你这个就是性急,我还没有说其三呢。
记者:
快说啊。
维特根斯坦:
我们的父母亲去世以后,我自然会分得大批遗产,这点你相信吧?
记者:
是的,这点我相信。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处理你所分得的遗产的。
维特根斯坦:
我把我应得的那个部分都给了我的兄弟姐妹,我还把我的大批财富送给了许多作家和艺术家。
记者:
能告诉他们的姓名吗?
维特根斯坦:
具体有哪些,我也记不清了。我就知道好像有里尔克(Rilke)、特拉克尔(Trakl),好像还有科科沙尔(Kokoschka)等人。
记者:
你说的好像有点是那么回事了。听说你不想做慈善家,似乎对赞助穷人不感兴趣,是吗?
维特根斯坦:
我素来相信清贫是一种难得的福气,穷人一旦遇到巨额的财富,心灵就会坏掉,所以我不愿意把钱送给穷人。
2,与希特勒是“校友”
记者:
我曾经看过一张照片。
维特根斯坦:
什么照片?
记者:
是你在德国林茨中学读书时的一张照片。在说照片之前,我先问你,据说你们那个时候维也纳文法学校非常好,你哥哥保尔也在哪所学校上学,你为什么不去文法学校上学,而到林茨中学上学呢?你们家那么有钱,不可能是因为钱的事情,那是为什么啊?
维特根斯坦:
在我小时候的奥地利,中学有两种,一种是文法学校,一种是实科中学,前者偏重文学、语法,后者则偏重科学、技术。
记者:
按照我们的教法,我们把前者叫做文科学校,把后者叫做理工科学校。
维特根斯坦:
原来如此,基本上都差不多。
记者:
还是那个问题,你哥哥保尔能上维也纳文法学校,为什么你却上了实科学学校?
维特根斯坦:
原因不在我,而在我的家人。他们认为我难以通过文法学校的考试,因为文法学校非常严格。关键是他们认为我比较适合于学习科学和技术类的学科,也就是说你所说的理工科的东西比较适合我的兴趣,所以他们让我进了实科学校了。
记者:
在校成绩如何?
维特根斯坦:
一般一般,全班第三;马马虎虎,全班第五。
记者:
你太谦虚了吧!
特根斯坦: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什么?
记者:
开个玩笑。实话实说吧,你的成绩单我早就看过。根据你的成绩单来看,你的成绩是非常糟糕的。我曾经把你们学校的五个科目等级换算成为A到E,不难看出,你在校时只得过两次A——两次都是宗教课。你的大多数科目都是都是C和D,你的英语和自然史偶尔得过一次B,一次在化学上竟然是E。我还发现你的理工科成绩比你的文科成就更差。请你如实分析一下,一个天才,成绩为什么如此糟糕啊?
维特根斯坦:
生活不快乐,哪有心情琢磨功课,自然不会有好成绩。
记者:
生活不快乐,怎么回事?
维特根斯坦:
现在想想挺好笑,但在当时,我是发自内心地感到痛苦。你知道,我来自富豪之家,我的周围不是成功的企业家,就是声名显赫的艺术家,最起码也是言行特别谨慎但知识非常丰富的教师们。他们个个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在我们家,谁也不认得“粗鲁”两个字怎么写的。
记者:
那是自然,贵族之家自然有贵族之家的风范。
维特根斯坦:
但一到林茨中学,就完全不同了,那简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些同学好多人来自工人之家,说话瓮声瓮气,做事大大咧咧,满嘴脏话,个别人甚至随地大小便。他们任性所为,根本不知道“教养”两个字怎么写。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对他们一口一个个“您”字,可他们不仅不领情,反而笑话我,欺负我,奚落我……
记者:
他们对你怎么啦?
维特根斯坦:
例如他们还编一些打油诗讽刺我。
记者:
我想听听这些打油诗怎么写的?
维特根斯坦:
你如此有兴致。
记者:
说吗。
维特根斯坦:
我记得其中一首是:“维特根斯坦,真悲惨,一步一蹒跚,维也纳,路真难,大风吹歪了小心肝。”
记者:
打油诗,挺有水平的吗。
维特根斯坦:
你想想置身于这样一群人中间,我能感到快乐吗,心情始终不快乐,我哪有情趣去学习,不学习,成绩不可能好,成绩不好,分数自然就不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记者:
可以理解,不过也有人说你小时候患有一种可以叫做“读写困难症”的心理疾病,这个对你的成绩是不是影响也不小啊?
维特根斯坦:
这种说法也有一定道理,我一生都深受这种“读写困难症”怪病的折磨,简单的拼写对我来说都很费劲,我之所以用格言警句和诗歌的方式来写作,原因在于我读写很困难,心中想法再多也无法自由自在敞开倾吐。这不是什么写作技巧使然,而是疾病使然。这个秘密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你。这种疾病影响了我一生,小时候成绩糟糕,肯定与此有关。
记者:
好多天才人物在少年时代表现平平,你或许也是一个例子吧。
维特根斯坦:
你刚才跟我说照片的事情,但你东扯西扯浪费时间太多了。继续说照片的事情吧。心情不好,忧郁得很,我是没有情绪去看那些鲁莽的脸蛋。能不能说点有趣的事情啊?
记者:
可以。从那张照片看,你与希特勒竟然是同学。
维特根斯坦:
绝对不可能,我与他从来就没有在一起上过学,这个疯狂屠杀我们犹太人的屠户。我要看到你说的这张照片,我会把它撕得粉碎的。
记者:
历史就是历史,何必为此大动干戈呢。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是对的,他在林茨中学与你仅仅有一年是重复的,那就是1904年—1905年。主语这张照片怎么来的,到目前还没有人说得清楚。总之,你与希特勒在一起拍过照片,至少说明你们是校友。再说了,从照片看,希特勒坐在第一排最右边,小家伙文质彬彬,看不出是一个魔鬼的坯子。当然,你毫无疑问是仪表堂堂,一脸正义,更是傲视群雄,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派头。
维特根斯坦:
那个家伙,小时候还不都是各个长得都想天使!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记者:
我隐隐约约记得,希特勒在他的书《我的奋斗》中说,林茨中学是他世界观的温床,他还说,正是在林茨中学,他的历史老师让他明白当时的哈布斯堡死过是一个“堕落的王朝”,因此,必须毫不留情地摧毁这个王朝,而要建立一个日耳曼人的国家。
维特根斯坦:
我对他当时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因此也就无法做出评论。

3,死亡之神
记者:
我看过你的好多书,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维特根斯坦:
什么感觉?
记者:
我总觉得你的精神被一个阴森森的死亡之神所主宰,我总觉得你动不动就想到自杀。你是个哲人,你研究没研究过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维特根斯坦:
在外人的眼中我们家是一个无比风光的家族,要钱有钱,要文化有文化,但你哪里知道,在我们家上空,总有一片乌黑的云彩,压得我们全家都喘不过气来。
记者:
令人毛骨悚然,怎么回事?
维特根斯坦:
这是个无比凄惨的故事,我哥哥汉斯1903年自杀,鲁道夫1904年自杀,我的另一个哥哥后来也自杀了,具体时间我都记不清了。整天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我也觉得我随时会步我几个哥哥的后尘。
记者:
有人分析说你哥哥的自杀与你父亲有关,你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因而总希望你们都成为企业家,但是你们都志不在此,有的要当音乐家,有的要当思想家,有的要当军人,正是这种压力把你们逼上了绝路。你同意这个看法吗?
维特根斯坦:
一部分吧,实话告诉你,笼罩在我们家上空的这片乌云,压得我终生不得安宁。我总觉得我生活在一种不祥的梦幻之中。这种感觉让我总觉得我与别人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我的世界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一般的沉积。虽然我有一种融入另一个世界的冲动,但总被别人推出来。别人的世界总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而我的世界里总是阴云密布,风声鹤唳。
记者:
你的恩师——伯特兰·罗素似乎终生也有这种感觉。
维特根斯坦:
是的,罗素经常在我面前抱怨说他永远也无法摆脱身为“幽灵”的感觉。
记者:
“幽灵”!如此恐怖,罗素的这个说法,让我感到后背心直冒冷汗,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啊。
维特根斯坦:
罗素说,他自己总觉得站在一块玻璃的后面,就像水族馆箱中的一条鱼儿,有时候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人们看不见的一个幽灵。他说他一直在作痛苦的挣扎,他希望与人接触,但是无济于事。罗素说他知道自己注定永远处于孤独的无能状态。不过……
记者:
不过什么?
维特根斯坦:
不过,罗素说,自从他将近五十岁身为人父后,这种感觉就很少出现了。
记者:
你是说,罗素到五十岁时才有了孩子,自从当上了看父亲之后,他就很少有那种身为一个幽灵的感觉了。
维特根斯坦:
正是。不过,我不愿意深究这个问题。希望你也到此为止,别再说这些让我绝望的话题。说哲学吧。


4,哲学当以逻辑为基础
记者: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数学中的哲学问题的?
维特根斯坦:
不管我在林茨中学的成绩怎么样,我对机械、数学和物理学是很着迷的,我想做一个科学家,我要设计一架飞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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