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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岁月如歌

2024-06-17 06:14阅读:
父爱如山,岁月如歌
年少时,父亲是我们的依赖;青年时,父亲是我们盲目的爱。只有当生命的太阳走向正午,人生步入夏秋季节,我们才对父亲有了深刻的理解和深沉的爱。
当我感受着父亲额头的皱纹和白发时,我难以分辨,老去的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岁月。我希望留下的是铭心刻骨的父爱,还是那点点滴滴、风尘仆仆、有血有泪的岁月。
岁月流逝,无言以对。当我对岁月有所感悟时,我在想,父亲仅仅是养育了我们吗?倘若没有父亲的付出和博大无私的爱,这个世界还会有温暖、有阳光、有我沉甸甸的泪水吗?
我终于长大,从男孩变成男人,从男孩变成父亲。当我深感肩头挑起责任和命运时,当我似乎可以傲视人生时,我突然发现,我的父亲正以一种充满无限怜爱、关怀和牵挂的目光在背后注视着我。刹那间,我意识到,在父亲的眼中,我永远是个孩子,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回首往事,在远行之前,在离别之中,我发现自己从未离开过父亲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父亲的牵挂。“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一直在想,我又能回报父亲什么呢?
父亲是一种岁月。无论是我个人的平庸或单纯的人生体验,还是整个社会前进给我的教诲和印证,在绝无平坦而言的人生旅途上,担负最多痛苦,背着最多压力,咽下最多泪水的人,是父亲!是父亲用爱、温情、善良和微笑,面对我的人生!我的父亲,永远的父亲!
也许是因为我无法回报岁月赐予我的一切,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我的父亲。
生命,原本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一生中曾经拥有的爱,都是无法忘怀的永恒,在我的生命中体现。
清晰地记得,1991 年农历 5 月 12 日的下午,那是一个残酷的日子。父亲不幸遇难谢世,他的生命被无情地夺走。人们都说他能活到 90 岁,可他却远远没有活够,就飘然而去……我捶胸顿足,叩问苍天,这是为什么?
当时,我正在单位上班,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我难以置信,悲愤交加,痛苦极了。
从小到大,我从未经历过与最亲最爱的人永别的滋味。也许是太缺乏思想准备,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竟觉得绚丽的生活突然失去了光彩,心灵的巨痛把挺拔的灵魂压弯了压碎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悲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夜里骤然醒来,泪水湿了枕头。我一点点回忆往事,从上学到步入社会,到自己养育后代,得意也好失意也罢,长长的人生小河上,每片帆影每圈涟漪都与父亲息息相关。这时我终于明白,父亲是什么……父亲是世上最善良、最伟大、最崇高、最憨厚、最无私的同义语。
我从未想过,平生忠诚老实的父亲,最后的离去竟如此突然,更未料到父亲会死于非难。那日中午,我还在家与父亲一起吃午饭,短短几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却给我带来了噩耗。当我赶回家时,父亲已安睡在灵床上,双目紧闭,再也没有以往听见脚步声便从屋里走出来的样子了。我守在灵床旁,陪父亲度过了最后一个长夜。人生的短促和悲苦,大义上我是明白的,可面对着父亲,我却无法超脱,因为作为儿女,我们还未来得及给父亲尽点孝道,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按照村规,请来哭祭的乐队在吹吹打打,满屋的人来人往。透过昏暗的灯光,我呆呆地望见门前那棵梨树,这是父亲前几年亲手种的,往年满树挂果,唯独今年零零星星几个果实挂在枝头。
父亲的脚步太匆忙了,就像他平时的性格一样,从不麻烦人,舍不得给儿女添乱,甚至不给儿女和老伴一个长一点守候病榻的机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留下一长串勤劳、俭朴、踏实、温馨的脚印。我们当儿女的,只能用无尽的思念去掂量几十个春秋里父爱的分量有多深重。
父亲的幼年,家贫如洗,兄妹六人,两个伯父先后被国民党抓壮丁至今杳无音信,祖父母因悲疾早逝。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靠父亲支撑。由于过去的宗族地域封建礼教,家居姓小房弱,父亲及其弟妹受尽村中恶人欺凌,其中屈辱深埋心中。父亲成家立业后,叔叔也另立家室,姑姑外嫁。父亲发誓再苦再累也要供儿女读书,成为文化人而出人头地。我们兄妹四人上学的费用,全靠父亲冒严寒顶烈日上山砍柴换来的血汗钱。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父亲为了把柴卖个好价钱,披星戴月用箩筐一头挑着我,一头挑着柴翻山越岭去兴宁市的情景,那时我在摇晃的箩筐里遥望夜空的星星,星星总是在移动,让我无法数清。
“文化大革命”中,家乡连年大旱,生活极度拮据,父亲为了这个家庭,与人一起离家远走异乡搞建筑,起早贪黑,汗流浃背,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又单薄,长期超负荷的劳累使父亲黑瘦得很厉害。为了儿女们的生活和出路,父亲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年又一年地艰难奔波,日日劳碌田间,夜夜辗转不眠。他饱受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为了不让儿女们伤心,父亲常常故作很轻松的样子。其实父亲已患哮喘病多年,没有过多的钱去医治,又常年带病做苦力,心里面流着血,却超常人地忍耐种种苦楚,脸上早已刻下许多与年龄不相符的皱纹。每当我想起这段往事,父亲的咳嗽声就在我耳边回响,让我撕心裂肺,无法平息心中的痛楚。
人民公社以队管理的年代,我们兄妹皆小,仅靠父亲和母亲两个劳力工分来分配“口粮”,生产队个别头头又看我家老小无依,便费尽心机压低父母的劳动工分,迫使我家年年超支无粮分。记得有一次生产队分粮时,我天真地把箩筐排在分粮行列里,谁知队头见到我厉声呵斥我:“你家超支,没有粮分。”说完用力把我家的箩筐踢到一边。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超支是意味着什么,我胆怯地缩到仓库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应得户”担着稻谷回家,心里一酸,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家中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自留地里的玉米未熟也掰了回来吃,甚至挖些野菜来充饥。全家唯一的指望就是那头猪,可是待猪养大又要送到公社食品站。交猪的农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眼看轮到我们了,收购员喊了一声“下班了!”关门去吃饭,我们失声叫苦,没钱去吃饭,又不能离开。无奈,忍饥挨饿等到下午上班。收购员过来看了一眼我家的猪,头也没抬说:“不够等级收不了”,父亲着急了,忙陪着苦笑求情说:“按最低的等级收了吧。”收购员翻着眼训道:“白给我也不收了!”父亲在那里站了好大一会儿,又过来蹲在猪的旁边再也没有说话,这时我们兄弟似乎一下子都长大了……
改革开放初期,家乡与全国各地一样,分田落户联产承包了。土地成了农民兄弟的生命和希望。那年我正上高一。元宵过后的村民开始了春耕。那天,我正准备回学校,父亲叫我帮他把牛牵到田里去。父亲肩上扛着木犁,背上还背着锄具,我牵着牛走在前面。由于我很少在家,也很少照看家中的耕牛,所以耕牛也有点跟我过不去,老是停停走走,它那圆鼓鼓的眼睛直瞪得我有点发怵。就在快到田边时,这家伙一蹦,把我甩在路旁水沟里。父亲见状一急,肩上的木犁滑下,锋利的犁头划破了小腿,鲜血直流。父亲却似乎没有发觉一样,连忙过来把我拉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的伤痛。父亲叫我赶快回家换衣服,趁早去上学,不能误了课时。尔后,父亲采了点山药揉烂,熟练地敷在伤口上。我呆在一旁心里乱得很。父亲像是明白我的心意,笑笑说:“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几十年都习惯了,血和汗都撒在了泥土里,我们农民和土地的血脉是相连的。”说完示意我快回家换衣服。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转身回望父亲时,父亲已下田犁地了,远远望着父亲弯曲的背影,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父亲、耕牛、稻田构成一幅美丽的春耕图,至今我还是那么清晰!
父亲是普通的百姓,清清贫贫的农民,又受家庭生计所累,既没有高官显禄的三朋,也没有腰缠万贯的四友。对我们兄弟姐妹走上工作岗位,在社会上开始有点虚名后,他曾得意和自豪过。村里的人免不了向他恭贺,当然少不了向他讨酒喝,父亲这时候是极其的慷慨。父亲在村中也算是德望较高的人。平生乐意去主持公道,但脾气又很倔,既忠厚又严厉,胆小又嫉恶如仇,以此建立起他的人品和德行。也因这秉性吃了很多苦头,经历了许多坎坷与磨难。当他在世的时候,这个家庭和邻舍们已习惯了父亲的好处,似乎并不觉得什么,而听到他去世的消息,猛然间都觉得他存在的重要。守孝时,有不少村民都放声大哭来向父亲告别。由此让我觉得父亲的低微却崇高,平凡而伟大。也正是他平生处世的人格品质,一直都在影响着我们兄妹,使我们学会做人,并懂得如何做人的道理。父亲只活了 65 岁。对于父亲的离去,我们悲痛欲绝。
父亲虽然去世 30 多年了,但每年清明节期间,我们兄妹都会去父亲的坟墓拜祭。在人生道路上,我们一直遵循父亲生前的教导,俭朴持家,正直做人,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
一生清苦的父亲,并不需要什么。在我心中,父亲给了我一切。成长的滋味,只在生离死别的那一刻才开始品尝,但却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父亲只是用慈爱的目光无语地凝望着我,而答案,却从来不曾给过我。
也许,父亲自己也并不知道?父亲的所有,都化作了不能用言语表达的爱给了我。我拥有着这么多年的富有和骄傲。
一生中这段慈爱,从此告别了;悠悠的人生路上,从此少了一个艰辛的旅人。
只是我还得走下去!尽管征途上千难万难。
我会珍惜我的生命,我的爱!
父亲虽然走了,但他老人家的气息仍然萦绕在我的脑海。我的生命历程融入了父亲生命的每一句叮咛,每一声欢笑,每一个眼神,每一步足印。可以说,父亲没有走,他随时随地都在儿女身边,他对儿女的关注从地上来,从天上来,从山上来,从彩霞和月光中来,直达儿孙亲人所在的每一个地方,像太阳一样照亮儿孙的千秋长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深刻地表达了人们在面对亲人离世时的无奈和悔恨。在我们的生命中,父亲是一个重要的存在,他们用自己的爱和关怀,为我们的成长和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支持和保障。然而,当我们意识到父亲的重要性时,往往已经为时已晚,无法再为他们做些什么。因此,我们应该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尽我们所能地去关心和照顾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爱和关怀。同时,我们也应该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让父亲为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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