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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个人的村庄》

2025-01-29 17:25阅读：

http://blog.sina.cn/dpool/blog/u/1244702494

听到范大山老师推荐刘二，评价很高，我孤陋寡闻地从未听闻，看到评论许多人对刘亮程，对《一个人的村庄》的肯定，便找来。一开始读，马上耳目一新，不一样的文字风格，好像都还是那行平凡普通的字词，组合出来却是别样的智慧。
“一个人心中的家，并不仅仅是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是长年累月在这间房子里度过的生活。”“我时常看到一些老人，在晴朗的天气里，背着手，在村外的田野里转悠。他们不仅仅是看庄稼的长势，也在瞅一块墓地。他们都是些幸福的人，在一个村庄的一间房子里，生活到老，知道自己快死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择一块墓地。虽说是离世，也离得不远。”突然想起，离世，长眠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这是最远的距离，也是最近的距离。
“似乎我们成了一个周转站，生活对我们好一点，我们给身边事物的关爱就会多一点。我们没能像积蓄粮食一样在心中积攒足够的爱与善意，以便生活中没这些东西时，我们仍能节俭地给予。那些年月我们一直都没积蓄下足够的粮食。贫穷太漫长了。”这段描述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有种旁观者的冷静和深刻。内心的富足，在漫长的贫穷生活中，很难维持。
“它像做一件泥活一样完成了我。在我像一团泥巴可以捏来塑去的那时，它把我顺手往模子里一扔，随意捣揉一番，一块叫刘二的土块便成形了。”刘二讲述家乡黄沙粱，家乡对于人的意义，是底色。
“我知道这个村庄里的一些东西在一年年地等着一些人。墙、墙头上的土块、木头、路上的坑和坎、冬天和夏天、羊、烟和馍馍……”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因为家乡便被赋予了很多人的情感。“别人走了一辈子没有翻车的那段路，王成走过去就翻车了，一条腿压在辕木底下，他挣扎着，想挣脱，眼看挣脱了，车上的柴火整个地朝身上头上压下来。他的车左边轱辘走进一个坑里，右
边骑到一个坎上，自然就翻车了。那个坑和坎终于等到了他，它们是专为王成准备的，没别人的事。”以人的角度解释命运，原来是这样的，赞一下刘二的想象力。
“这个村庄干了件亏本的事。它费了那么大劲，刚把我喂养到能扛锨、能挥锄、能当个人使唤时，我却一拍屁股离开了它，到别处去操劳卖力。我可能对不住这个村子。以后多少年里，这片田野上少了一个种地的人，有些地因此荒芜。路上少了一个奔波的人，一些尘土不再踩起，一些去处因此荒寂。村里少了一个说话的人，有些事情不再被说出。对黄沙梁来说，这算多大的损失呢。但另一方面，村里少了一个吃饭的人、一个吸气喝水的人、一个多少惹点是非想点馊主意的人、一个夜夜做梦并把梦当真的人，村里的生活是否因此清静而富裕。”人、自然、环境、命运，是怎样独立存在又密不可分，刘二总以一种意料之外的角度让人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这本书读了很久，断断续续，似乎很吸引，又似乎不能长时间地读，感受有力量的文字，也感受强烈的感情，既依恋不舍，又压抑逃脱，如这段文字——“整个少年时期，我被什么东西压抑了，没有长高。好像我一直害怕生长，担心我的头顶上面再没有空地方。我走路低着头，略弯着腰，像个小老头一样，心事重重地走过我的少年岁月。”就这个感觉，一直就是觉得刘二有一个压抑的成长过程。对家乡，对家，对父母兄弟，对童年少年，对命运和经历，始终有着既强烈深刻又不适应的别扭。
“我在地上只有一个行将废失的家园。在天上我没有自己的一砖一瓦。我注定要四处漂流的魂魄只有你——黄沙梁，这唯一的去处与归宿。”故乡、家，都是存在心底里最根源的念想，人越老，便越清晰于实体的房子了。
读完了，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又有点点不舍。刘二用这样的方式，记着、爱着自己的家乡和人生，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跟着这些不一样的文字走了一遭。或许未来某一天，会再读起这些故事，想必会有不一样的理解和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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