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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五)——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2012-10-25 18:17阅读:
这两天除了不痛不痒的宫缩,一直没什么进展,所以早上妈妈给我煲了薏米糖水。入院前的几天在家里,老妈已经让老爸天天买苦瓜回来煲给我吃了。孕期时不敢吃的都上了,就差山楂。
晚饭的时候感觉宫缩变得强烈些了,宫缩的时候痛感加强了。吃几口就要停一下,痛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抓紧床沿。护士小花来查房,看到我这样子,再次强调(第一天在待产室教训我邻床喊疼产妇的就是小花),痛的时候不能用力,要放松,鼻吸口呼。我说,我白天试了一段时间累得半死。小花说,那也要按这样做,越到后面你就会越觉得这方法有用了。
吃完晚饭,妈妈就提饭盒回去了,回去前说好,明天中午给我煲薏米排骨汤喝。妈妈走后,我继续休息,夜里睡不好,整个人蔫蔫的。邻床的美女问起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说,来两天了,而且是见红后第二天才来的。后来听到她跟她妈妈说我很棒,都没听到我喊过一声痛。她做B超的结果是胎儿大约有八斤,有可能头盆不称——通俗讲就是胎儿的头有可能通不过产妇的骨盆。医生建议她考虑剖腹,主任认为她可以先尝试正常分娩,实在不行再剖腹。她本人是很希望能顺产的,因为顺产对大人小孩都好。
夜里十一点半,邻床陪护的三个女人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在聊天,为了不相互影响(因为我的痛感已经明显了,我怕半夜我会忍不住叫出声),我决定,晚上还去待产室。临走时我和邻床的美女互相鼓励,我告诉她,别浪费时间数宫缩间隔时间,只要能睡着都睡,孩子不会在睡着的时候出来的,所以千万别熬夜看时间,尽量睡就是了,否则到要生的时候会很疲惫的——这是我这两天的经验教训,我现在就很疲惫。
去之前我想起第一天做的B超和胎监的结果都没有给我,于是让航去找我的负责医生,刚好当晚他值班。航回来说,其他都好,胎儿重量估计是3.2公斤,就是脐带绕颈一周,但医生说不用担心,脐带应该够长的。“脐带绕颈”一词让我的心稍稍紧了一下,这孩子怎么那么调皮,上一次照彩超时还好好的,现在来个绕颈,不过既然医生说没事,那就相信医生好了。
前台是小花值班,跟她说了一下情况我们就又去了待产室,里面没有人,我选了最里面那张床——这样最不被打
扰。航依旧睡我旁边,而且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觉得热,又叫醒航起来开墙上的风扇。我还是没能睡着,阵痛一阵阵袭来,我一次次地看着护士表上的时间(护士表是妈妈给我的,方便我扣在衣服上看)。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小花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看到被风扇吹动的布帘,她没进来,隔远问我:“路遥,感觉怎么样?”“还是十几分钟痛一次。”我告诉她。“热吗?我给你开空调吧。”“嗯,好的。谢谢。”接着就听到开遥控器的“嘀嘀”声和空调开启声。“空调开了,我把大门关上,你让你家属进出别忘了顺手关门。”“好的。”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小花进来说帮我查看一下宫口张开的情况。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这回我不喊了,小花动作也很快,检查完说:“开三指多一点了,有什么情况就马上告诉我们。”“嗯。”
宫缩的间隔时间也在渐渐缩短,十二点半左右,小花又来要检查,我问:“多长时间检查一次的?”“这要看你的情况,我要交班了,下班前再帮你看看。”“哦。”(检查完)“情况比刚才好一点,开四指了。”
凌晨两点左右,宫缩间隔在十分钟左右,痛感也更强了,我心想,应该开得更多了。于是把航叫醒让他去找值班护士。等了一下,来了一个绷着脸的中年护士,她让航回避,然后……(此处省略字),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痛”!痛到我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并且低声央求她快点。可我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急,手在我身体里左转右转,嘴里喃喃道:“跟上一次检查一样,没变啊,还是四指。”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心想:既然知道张开程度那就结束检查啊。她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说了一句:“我摸一下胎位。”“自尊”这东西在此时此地被击得粉碎,我在心里问候了她全家。终于,她把手抽了出来,重复了那个结论:“还是四指!”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好像我没事找事让她白忙活了一场一样。航事后告诉我,护士走后他进来看到我的脸色是煞白的。
阵痛和检查带来的疼痛叠加在一起,让我切身体会了“痛不欲生”这个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抓着航的手使劲说出一句话:“我很痛。”他在我耳旁轻声说了句:“老婆辛苦了。”听了这句,内心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这情绪很复杂:对身体的疼痛的委屈,对那护士的粗暴的愤怒,对此现状无能为力的无助,对丈夫的理解的欣慰,对检查结果的失望……我放声痛哭,像个孩子,不再去隐忍不再去掩饰,我没那么坚强,尤其在看不到尽头的煎熬面前。哭声在空荡荡的待产室里回荡,宣泄了一会儿,心不堵了,我决定继续保持安静,得保存体力到最后时刻。
我知道这两天航为了陪我,也累也困,可我真的不愿意再一个人孤独地忍受越来越密集的阵痛数着分秒度过,我跟他商量:“能不能不睡了,陪着我。”他说:“好,我就坐这儿陪你。”
阵痛的间隔缩短为五分钟左右了,伴随着骨盆扩张的痛,我的脖子已经很累,再也低不下头去看衣服上扣着的护士表,我把表拿下来攥在手里,每次痛感袭来时举到眼前看一下,鼻吸口呼的方法在这个时候相当管用,每次我都默默地跟自己说:“痛是好事,痛说明宝宝快要来了,宝宝在努力往外挤,所以骨盆在扩张,我也要努力,照着护士的叮嘱,放松身体,不能用力。”强烈的疼痛导致了呕吐感,航给我找来垃圾袋,我就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就往袋子里吐。
再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持续的疼痛,没有强弱,似乎又卡在那儿没有进展了。依稀记得那个“灭绝师太”级的护士又来检查过,航特地跟她说“你轻点。”这回她下手没那么重了,但还是强调她上一次的检查并没有失误,检查时她不停地问:“这样很痛吗?很痛吗?我上次是要帮你摸一下胎位嘛,这次不用了。”检查完说了一句“宫缩力度不够。”
我已经没有足够清醒的意识去记住时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待产室里变得热闹起来,新收的产妇多了起来——其实这只是错觉,待产室里只有四张床,我占了一张,就算其他床满人也不算多人。但记得医生不断向不同的人重复相同的问话:“什么时候有的反应?之前有没有过流产?这是第几胎?(如果不是第一胎)之前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如果是剖腹产)为什么剖腹产?什么时候结的婚?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个人隐私”这个词在这里也是不存在的。记忆中听了很多遍这样的问答,我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在角落里静静地用呼吸缓解疼痛。
终于,阵痛又一次加剧了,间隔时间也缩短为两分钟,骨盆继续有被扩张的生痛,我困到了极点,不那么痛时就能睡着,然后又被痛醒,醒来看时间,只是过了两分钟,痛醒后继续鼻吸口呼来调整,大脑里时刻提醒自己放松身体,就这样无限循环。我又吐了两次,每次航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次了,顺手把袋子扔了,于是我下一次想吐时他又得跑出去找袋子。最后一次吐完,满嘴的苦涩,我知道,这是胆汁了,我心里想:“我怀孕时没怎么吐过,老天要我在今天补上是吧?”
剧烈的阵痛有两次让我差点晕过去,那一刻脑子一片虚幻,眼前有亮光、有彩色飘动的星星,身子感觉很轻,很想贪恋这样的舒适,但总在很短的时间里命令自己清醒过来,继续强迫自己鼻吸口呼。我觉得,这疼痛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再增加哪怕是一丁点我都扛不住了。每一次阵痛袭来,航看到我痛苦的样子都忍不住抚摸我的手臂试图安抚我,可每次都被我喝止:“别碰我!”“好,好,我不碰你。”可下一次他又忘了,又被我凶回去。我当时没有力气跟他解释,我的身体就像一个到达了承受疼痛的临介点的载体,再也无法承受哪怕是轻轻触碰这样的感觉。我让航去告诉医生我已经痛到受不了的程度了,什么时候能上产床。
医生来了,拿着消毒的药水,戴着手套。我的神经像是被扎了一下,很清醒地问:“又要检查吗?!”医生反问:“不是你让我来检查的吗?”“不不,不用看开几指了,我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进产房,我在这里躺着很难受了。”“再等等吧。”说完他就走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一次让航去请护士来看看,我真的很难受了,躺了一整夜脊椎都麻了,浑身上下都痛。这次来的是另外一个年轻的护士(后来也是我的助产士),检查完告诉我,已经开了七公分了,让我再等等。与此同时,另一床上的产妇也开七公分了,她老公也和航一样,时不时就喊医生和护士,我心想,我会不会和她一起进产房呢?
七公分了,虽然不知道离全开还有多远的距离,但毕竟从四公分到七公分,这是一个进展,我没白疼那么久。KO说过荣荣很能忍,生贝贝的时候愣是没吭一声,于是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听护士的话,不能叫,不能使劲,荣荣可以我也可以。我要当妈妈了,不能像以往那样任性,我要给孩子树个好榜样……
宫缩在加强,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有了临产的感觉,我心里在知道快了,于是让航赶紧去找护士。护士说在忙,等下就来。一次特别强烈的宫缩过后,我感觉下面一阵暖湿,我不确定是不是羊水,但我还是大叫:“快把护士叫来!我破水了!”护士来看说九公分了,让我再等等。她说,没全开进产房也是等,产床可没有病床那么舒服。她让我吃点东西。我说我反胃吃不下。她说我一整夜没睡了,怕到时没力气生。于是我问可不可以喝红牛吃巧克力了(之前听rainbow说要进产房的时候才能吃的)。护士说,可以。于是我用命令的口吻要求航把床摇起来(我没力气坐起来了),给我开红牛拿巧克力。如果当时有摄像机记录下我的吃相,一定很吓人。我的手已经拿不稳东西了,航拿着插着吸管的饮料放我嘴边,我大口大口地吸,抓起剥好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然后使劲放肚子里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那时的我已经不足够了,痛了一夜,我的头发已经沾满了汗水,我想那一刻的我就像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乞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狼狈了。航在一旁说:“你慢点,慢点吃。” 我没有力气跟他解释我必须抓紧每一秒,因为我随时都会再次反胃,不仅会把吃到一半的东西吐出来,还没法继续吃下去,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能补充能量的东西装进胃里,而且我知道我随时都能进产房,我都能感觉到宝宝正在往外滑了。喝完一瓶后,我觉得还有时间,于是让航去问护士我能不能把另一瓶红牛也喝了。航回来说,护士说不能再喝了,吃得太多甜的东西等下容易吐。我一抹嘴,又“命令”航把床摇下来,我要躺着,我坐不住。当时我的语气很不好,并不是我特别暴躁,而是阵痛很密,能让我说出话来的时间不多,我得用最简短的语句去表达我的意思,而且没有时间解释为什么,所以简短的祈使句很管用。
又是一次特别强烈的宫缩,我已经彻底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用力了,气流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发出来,变成了一声沉闷的惨叫声。凭借经验护士知道,是时候带我进产房了,不用航去叫她就小跑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了。我点了点头。她说,把要带进产房的东西给我吧。那些东西航早就准备好装在一个袋子里了。看他交给护士后,我抬脚就往产房走去,护士跟在我后面,航突然叫住护士,问她M巾要不要带(那是我见红后用剩下的普通M巾)。护士愣了一下,回他说:“不用。”就在这时,又是一次宫缩,我扶着墙很想说:“你俩二货还在这里说说说,我就要把孩子生到地上了。”

———————————————--—进产房(胆小者请勿继续看)——————————————
进产房前,护士让我换门口的拖鞋进去,我感觉不像进去生孩子,倒是像去别人家串门——介就系医生朋友告诉我的“无菌操作”?肿么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进产房很不一样捏?不管了,换了鞋子我就到产房串门去了。
上产床之前又一阵宫缩,我还是没忍住大叫,护士严厉地批评了我:不能叫!我也很严肃地回应她:我控制不了!
上了产床,护士帮我把脚和头放好,然后教我攥着把手怎样用力,于是我就实地演练了一次。她又批评我了:“现在还不能用力,还有,等下可以用力的时候,不能叫,要屏住气往下用力。”其实我知道,并不是我的身体条件不能用力,是她还没准备好,看到她急急忙忙地插各种仪器并呼叫医生,我心想:你动作慢还不允许别人用力。我看了一下正对面的挂钟,七点十分。
医生也赶过来了,进来说了句让我挺崩溃的话:“怎么手套没有了?”然后到处翻找。经过一夜的剧痛,我对此“状况”出奇地淡定,这真不算什么。
终于俩二货准备好了,也允许我用力了,在宫缩来时我很听话地把嘴闭上,把全力往下使,能明显感觉到羊膜破损,一大股暖暖的水涌了出来(原来刚刚在待产室真的是没有破水的)。再用一次力,感觉胎儿下到一半了。皮肤有了一点被针扎的刺痛的感觉——应该是打麻药了。换了几口气,又一次宫缩,我再一次用力,应该这时头已经出来了,护士说:“用长力!”于是我没停下来,用鼻子换够了气再一使劲,“哇——”的一声,不是特别响亮,但我的心已经被幸福填满了。“我的宝宝好吗?”他们都没理我,一直在摆弄啼哭的我的孩子,也不抱上来给我看看。我只能听到他在哭,声音不高。“他有多重?”我又问。“还没称。”医生冷冷地说。
“出生时间:7点32分;体重6斤4两。”医生终于出声了。
处理完孩子,就轮到我了。护士说:“现在开始缝针啊。”“要缝多少针?”“缝到好为止!”医生依旧没有好气。麻醉的剂量对我没起太大作用,缝针对我来说是一种比阵痛更让我难以忍受的煎熬。我一直喊疼,又一直咬自己的手臂。疼的时候就喊,不疼的时候就没话找话跟护士闲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太记得具体聊了什么。
进产房后护士医生准备了将近十分钟,我生孩子用了大约十分钟,可缝针足足缝了将近一个小时,航在外面听到孩子的啼哭,同时也听到我在喊疼,始终以为我还在生,啼哭的是别人的宝宝,事实上,产房里只有我一个产妇。上文提到的跟我同时开七指的产妇,直到我离开产房她都还没进来。妈妈赶到医院时已经八点多了,航跟她说我还没生出来,俩人一起站在产房门口纠心地听我在里面叫喊。
医生早就走了,剩助产士一个人在继续给我缝针,被包好的宝宝独自躺在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我喊宝宝就哭,我不喊时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护士聊天:
“麻醉对我没什么用,要不再加点剂量吧?”我尝试着跟她商量。
“加剂量伤口那里会肿起来的喔。”
“哦,那还是算了,我再忍忍吧。”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其实我是很听话的,刚刚在上产床的时候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了,是吧?”
“你现在痛的话可以叫,但别乱动。”

“我胎儿那么小,怎么还要割我一刀?”
“第一胎肯定要侧切的,不切撕裂更痛。六斤四两你以为小啊?”

(突然想起邻床那美女胎儿大概有八斤)
“哎,你说如果八斤能顺产吗?”
“因人而异的,你完全有顺产八斤的潜质。”
“为什么?”
“你骨盆好。”
(好得意)

(我感觉到线是被扯断的,同时扯到我的皮肤)
“你不能用剪刀把线剪断吗?干嘛要扯断?”
“我要拉紧的嘛,要不怎么缝合?”

“可以了吗?到底伤口又多大啊你缝了那么久?”
“里三层外三层能不需要时间吗?”
“啊?那么多啊,那拆线时不得疼死我?”
“里面用的是美容线,只有最外面的需要拆。”
“那为什么不全部用美容线,这样就不用拆了?”
“因为有的人消化不了这种线。”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着……,如果说在待产室时我像个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乞丐,那此刻我就像个疯子——又叫又闹又话痨。这时终于进来了另一个护士,很明显她是刚忙完赶过来的,一进来就抓着我正在吊葡萄糖的左手臂哄孩子似地说:“别叫了,你看你,那么使劲,针口这儿都肿起来了。”说完接着给我注射缩宫素。然后跟缝针护士边交待交班事宜。最后去抱起独自呆了很长时间的宝宝,说:“抱出去给你爸看看,你爸等得可着急了。”经过我身边时把孩子凑到我头边:“看看妈妈。”我顺势亲了小家伙的脸蛋一口,MUA~我的宝贝,心里太满足了。
产房里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终于她说:“还剩最后一层了,你再忍忍啊。”“嗯。”我再次把没吊针的右手臂放到嘴边,准备随时咬住。
“最后这针会比较痛,你忍着点。”
“嗯。”我含着手臂答应着,“啊——不是说一针吗?两针,三针,四针了!你骗我!”
“那我要从这边穿到那边去的嘛。好了!”
我也长嘘了一口气。

“现在在干嘛?”
“把止血纱布拿出来。”
“你要拿完喔,一定要拿完喔!”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实上有过这样的医疗事故,医务人员把该拿走的东西留在病人身体里。
“嗯。”

这时另一个护士进来接手,助产士出去了。在她收拾的时候,我特别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缝针那么痛,我可走不回病房。”
护士噗嗤一笑:“不用你走回去,我推你回去的。”
从产床挪到推车上,出产房门时我问助产士去哪儿了,护士说:“在门外洗手,怎么?你要谢谢她吗?”
“嗯。”
“看,她在那儿。”
助产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谢谢你。”
“不用。”她笑了笑,有点意外,我是诚心的,虽然操作过程并不满分,但真心谢谢她陪着我一起度过这最最艰难的时刻。

—————————————————回病房————————————————————————
护士很吃力地推着推车,打趣地说:“你还真有点份量哈。”
“嗯,是哇。”
“你老公呢?”
“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了她,她就一边推着我一边大声喊航的名字,我感觉我好像待售的商品,被吆喝着出售。此时此刻,我老公正抱着我的儿子,坐在我的病床上,跟他说话,压根没听到护士叫他。经过前台的时候,我看到邻床的美女在她妈妈的陪同下往待产室走去,我俩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直到我们到了病房门口,航才抱着孩子出来,护士相当不满意地说:“你把孩子放下,出来帮我一把呀。”“哦,哦。”见他手忙脚乱又十分不舍地把孩子放到病床上,才跑来帮护士推推车。
从推车又挪到病床上,护士交待,第一次小便一定要在床边或床上,不能去厕所。我问:“为什么呀?”她说:“怕你低血压晕倒在厕所里,记住了,不能自己去厕所!”“嗯。”

这时,宝宝就躺在我身边,睁着小眼珠子,一副在思考人生的样子。我尝试着跟他说话,可他看也不看我,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听力有障碍?为什么他对我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航直接否定了我的担心,他说从产房出来,孩子一直盯着他听他说话。
我感觉精神很不错,一会儿让新爸爸给我俩拍照,一会儿给亲友发信息,忙得不亦乐乎。心里暗暗觉得护士的担心是多余的。
终于有感觉了,病房里没别人,为了听话,我还是决定下床在床边小便。完事站起来时,我一阵眩晕,还好航在旁边扶着我才没跌倒,心里暗想:尼玛,我是流了多少血啊?活了二十多年这样眩晕是头一回了。(后来我才知道,生个孩子能让我体会太多的头一回)我问航我脸色会不会很苍白,航说:“刚那一下子会,现在不会了,脸色最白的时候是被那粗鲁的护士检查的那次。”哦,那次,我想起来都还发颤。
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为了尽量少上厕所,第一天我连开水都忍着不喝。医生说,24小时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于是我第一天真的就没敢下床,第二天才去了厕所。航把我扶到厕所门口时,我说:“你在外面等着我哈。”他说了一句让我当时很意外的话:“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自己进去呢?我陪着你。”我顺从了他的意思,他的手一直攥着我的手,直到把我重新扶回病床躺下——老公,我知道你会看我的博客,我想告诉你,经过了这一遭,我最脆弱最狼狈最不可思议的一面都在你面前展露无疑,在我心里,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爱人,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没有之一。

当天妈妈也在产房外面等着外孙出来,航说她见了也很高兴。宝宝早上出生,她中午不用给我煲薏米排骨汤了。她看到宝宝就回去给我们做午饭了。午饭时我们跟她说:“妈,生日快乐。”她很开心地说:“宝宝是你们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妈妈哟,这孩子跟你得多有缘分呐,我有预感,从前我对你的不好,他今后会一一还给我的。

秋生(五)——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出来的时候,右手手臂上全是自己的牙印,左手上是两个注射留下的针口
秋生(五)——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左手手臂上因为过于用力导致针口处淤青在出院后好多天都还没消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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