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檀迦利》第十九首诗—张炽恒译--吴岩译 泰戈尔简介
2007-11-25 20:2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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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不言语,我将把你的静默充满我的心,忍受着它。我将一直静静地等待,像夜空在星光中无眠,耐心地低垂着它的头。
早晨一定会到来,黑暗也将消隐,你的声音将化作金色的光流,破开天幕飞泻而下。
那时你的话语将从我每一个鸟巢的歌声中展开翅膀,你的旋律将在我所有的树丛中绽放成花朵。
----张炽恒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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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忍耐着,以你的沉默充实我的心。我一定保持缄默,像黑夜,在繁星闪烁下通宵无眠地守更,耐心地俯身低首。
早晨一定会到来,黑夜一定会消失,而你的声音一定会划破长空,在金色河流中倾泻而下。
这时你说的话,都会在我的每一个鸟巢里变成歌曲,振翅飞翔,而你的一切音乐,也会在我的一切丛林中盛开鲜花。
----吴岩译
罗宾德拉那特泰戈尔(1861——1941)是印度著名的诗人、小说家、艺术家、社会活动家。
他1861年5月7日出生于西孟加拉邦加尔各答市,那是英印帝国政治和经济的中心。他的祖父生活豪华,成了商业时代的“王子”。他的父亲对吠陀和奥义书很有研究,生活简朴纯洁,人称“大仙”。
“大仙”生了十四个子女,罗宾是他最小的儿子。孩子从小喜欢写诗,大仙喜欢在喜马拉雅山区旅行。罗宾十一岁,大仙把孩子带往山区。白天,高山丛林,目不暇接,孩子“总担心,别把那儿的美景遗漏了”,晚上,儿子给父亲唱他所喜欢的颂神曲,父亲给儿子讲天文学。罗宾十四岁发表叙事诗《野花》,长达1600行,便是以喜马拉雅山为背景的。
1878年,罗宾赴英国学法律,兴致索然,改入伦敦大学学英国文学,兼攻西方音乐。。1880年,奉父命中途辍学回家。他对国内外的学校教育都不喜欢,觉得收获不大。他的家庭植根于印度哲学思潮,浸润于印度文学、艺术的传统,又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罗宾主要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的熏陶中自学成才的。
泰戈尔50岁时开始把《吉檀迦利》译成英文。叶芝看到他的译稿时,写道:
“心潮起伏,多年来还没有什么作品这样打动过我。这些诗歌的译稿,我带在身边好几天,我在火车里读它,在公共汽车里读它,我时常不得不把原稿合上,免得陌生人看到我是多么被它感动。这些抒情诗——据我的印度朋友告诉我,孟加拉文的原作充满了微妙的旋律,不可翻译的轻柔的色彩以及创新的格律——以其思想展示了一个生平梦想已久的世界。。一个高度文化的艺术作品,然而又显得极像是普通土壤中生长出的植物,仿佛青草或灯心草一般。
一个诗和宗教同为一体的传统,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的传下来,从有学问和没有学问的人们那儿采集了比喻和情绪,把学者和贵人的思想,重新带给群众。
“人们时时刻刻都明白,泰戈尔是那么丰富多彩,那么自然流露,那么热情奔放,那么出人意表,因为他是在做着他自己从不感到奇怪、不自然或需要辩护的事。”
“然而。一代代过去,旅人们仍将在大路上吟咏这些诗篇,划船的人们仍将在河上吟咏这些诗篇。情人们在互相等待的时候,低吟这些篇,就会发觉这种对神的爱是个魔法的海湾,他们自己的更为痛苦的热情,可以在其中沐浴而重新焕发青春。这位诗人的心,时时刻刻向这些人涌去,毫无自贬身价、折节下交之意,因为他的心深知他们会懂得的,而且他们的生活境况也已经充满他的心。”
泰戈尔自己说:“在印度,我们的文学大部分是宗教性的,因为与我们同在的神并不是一个遥远的神,他属于我们的寺庙,也属于我们的家庭。我们在所有恋爱与慈爱的人性关系中,都感觉到他与我们亲近,而在我们的喜庆活动中,他又成了我们尊严的主宾。在开花与结果的季节,在雨季到来的时候,在秋天累累的果实中,我们看到了他的披风的边缘,而且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在我们所崇拜的一切的实在的对象中,我们崇拜着他。在举凡我们的爱是真挚的地方,我们爱着他。在善良的女人身上,我们感觉到他。在真诚的男人身上,我们认出了他。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地再生……”
庞德听叶芝朗诵泰戈尔的抒情诗,事后评述道:“这种深邃的宁静的精神压倒了一切。它使我感到,一个寂静的感觉来到我们机械的轰鸣声中……他具有自然的宁谧。这些诗似乎不是风暴或激越的产物,而只是显示了他往常的脾性。他与大自然浑为一体,没有任何矛盾。我在这些诗中发现了一种极其普通的情感,使人想起在我们西方生活的烦恼之中,在城市的喧嚣之中,在粗制滥造的文艺作品的尖叫之中,以及在广告的漩涡之中,常常被忽视的许许多多的东西……。”——摘选《泰戈尔诗选》吴岩译
泰戈尔热爱人生,从不逃避现实,因此他的神仍然是在流离失所的最贫贱的人群中间,是在“锄着瘠地的农民那里、在敲石的筑路工人那里”,通过“劳动和流汗”才能走近它。
和谐与协调是泰戈尔思想的核心。他认为:真正增强文明的力量,使它真正进步的是协作和爱,是互信和互助。他并不否认矛盾的存在,承认自然社会人的思想都是在流转变化的,于是流转不息与和谐就形成了一种“韵律”,在这种“韵律”的歌唱中,诗人找到了他的“永恒”:死亡来临前,对我悄悄说:
“你的日子穷尽了。”
让我对他说,“我不是仅仅生活在时间里,我生活在爱里。”
他会问:“你的歌会流传下去?”
我会说:“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歌唱之时,常常找到我的永恒。”
《流萤集》吴岩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