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与自然
高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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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即诗。这不是单纯的溢美之词,重要的是一种呼应关系。很难说,哪个诗人,他的词不与自然发生关系。我们的时代不再是一个田园诗的时代,机械、技术、楼柱,在高强度灯光下,城市复制着城市,文明颠覆着文明,破碎之处也即词语疼痛之处。我在诗中写到“弯道上,王维和明月都不见了。”“我也想做王维不是杜甫,但是行吗?”自然在转移。一个现代,甚至后现代的都市镜像在揭开它的魔术花脸……。我的高速路途,我的人造彩虹桥,我的词语亲戚,都在城市和矿区的外延中烙上了现实的拓印。自然是什么?自然,一直在那里存在着,那是一个国度,有一小片一小片卑微的风景构成,不为我们的语言所动摇——自然不是艺术——在现实和超验的世界之间,诗作为一种象征,在赋予自然这个物象以某种意义。亚里士多德说,比起历史的真实,诗更为真实,诗提供意义的真实。我也可以说,相对于现实的可信,自然更为可信,它至少远离了现实的废墟让世界有了蓬勃的一面。我不想提起过多的厄运、片面、专断和灾难性的际遇,那多半发生在人类之中的社会漩涡。词就像灵魂,在寻找着它的根,寻找着未来。自然,在这时给它带来了一个出口,带来了一面可以参照或后视的镜子。
这个出口不是逃逸。王家新有一句诗:“一个在深夜写作的人,/他必须在大雪充满世界之前/找到他的词根。”这就是意义所在。我在我的林间空地上走动,我可以自由地呼吸。当然,这不是说诗歌仅仅停留在自然之上,毕竟生活还有另外的出口。这里强调的是,自然中的诗意,是任何生活和出口都不能替代的。自然作为一个师者,始终在对我讲话,赐予我水性的词,让我发现并说出。为此,我有时会抛弃后现代的猪仔不去喂养,宁愿在山林里寻找自己的河流。在这里,有一种背对破碎、面向自然的姿势——前边越是美好,越想把身后破碎的处境抛远。这让我对自然有了更深的情感——不仅是我,很多诗人都不能置身其外。就连曼德尔施塔姆谈到“词分享着面包和肉体的命运:苦难”时,也先谈到自然。他说:“我们的血液,我们的音
高春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