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风”由“俗”到“雅”发展的原因及过程
2007-12-26 19:04阅读：
《诗》“风”由“俗”到“雅”发展的原因及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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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风”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由“俗”到“雅”的过程，究其原因：“雅”与“俗”本来就界限不明显，把“雅”和“俗”对立起来是有历史的、阶级的根源的，《诗》的流行的人群从民众上升到了统治阶级就变雅起来了；孔子对《诗》的整理；“风”具有高雅艺术的气质；“风”的“中正”风格的魅力；汉语言的发展让“风”变得难懂。
关键字：《国风》
雅 俗 孔子删诗 自然
农事 饮宴 战争 婚恋
《诗经》共305篇，分为“风”、“雅”、“颂”三部分。在现代人看来，提起《诗经》往往就会把它与“高雅”连在一起，然而，从《诗经》产生的那个时代看，《诗经》中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当时的民间歌手创作的，在当时就像今天的流行歌曲一样地流行于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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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诗经》还有一些是贵族创作的高雅文化，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只写“风”由俗到雅的原因及过程，而不是《诗经》由“俗”到“雅”发展的原因及过程，毕竟“雅”在当时可能还勉强可以算作通俗的，但是“颂”再归为通俗文化那就很不妥了。《风》又称《国风》，一共有15组，“风”本是乐曲的统称。15组国风并不是15个国家的乐曲，而是十几个地区的乐曲。国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桧、齐、魏、唐、秦、豳、陈、曹的乐歌，共160篇。国风是当时当地流行的歌曲，带有地方色彩。①从民俗学的角度看，它又是反映我国古代民俗的画卷。反映采集、狩猎、牧业、农业、蚕桑、纺织等物质生产民俗、交易和运输民俗，认食住行等生活民俗、礼仪民俗、婚姻民俗、岁时节日与信仰民俗、礼仪民俗、婚姻民俗、岁时节日与信仰民俗、游艺民俗等方面.。如此看来，既然是“流行歌曲”，“风”在当时当然是通俗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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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雅”定义我们在分析之前有必要先陈述一下。郑振铎先生在1938年出版的《中国俗文学史》中说：“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换一句话，所谓俗文学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为学士大夫所重视，而流行于民间的，成为大众所嗜好、所喜悦的东西。”《汉语大词典》说：“通俗，浅显易懂，适合一般人水平和需要的。”何为雅？简而言之，所作所为，一切皆符合道义，即为雅。逆道而为，即为俗。在中国传统的概念中，人生的一切行为，都要符合道德要求。每个人都能够不断反省自己，提升自己，人类社会才会和谐而无争，每个人才能和乐而美满地度过一生。流俗的行为，虽然会一时取悦于大众，但悦众往往逆德，故中国人凡涉俗字，特加鄙视。如中国人经常说：移风易俗，匡时正俗，和人宁俗，陶物振俗等。高雅艺术在现代还常与难懂和门票贵联系在一起。
对“风”和“雅俗”的概念交代以后我们就可以来讨论“风”到底是怎么由俗变为雅的.首先当然是“雅”、“俗”界限本来就不是很明显的。把雅和俗对立起来是有历史的根源的，过去占统治地位拥有话语权的贵族阶级，他们自我标榜为雅，而贬斥广大的被统治阶级，因为他们社会地位低，受教育机会少，故而把他们的欣赏品味冠之为俗。久而久之形成了比较根深蒂固的印象，甚至提起雅和俗就会联想到“高雅”与“低俗”来，无形中就把雅和俗对立起来，甚至于今天有些人也谈“俗”色变。②“风”中的篇目起初只是在民间流行的歌曲,被采诗官采到统治者那里以后,很多诗歌也成了统治者喜欢的歌曲,有的还被统治者加工润色.民歌当然会不断流传下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逐渐流失，像今天的流行歌曲一样因不流行了而退出民间的生活.广大民众没有受教育的机会,记载在书本上的诗歌他们看不到或不能看懂,但是对于统治者就不一样了,他们能看懂被记载下来的《诗》而且还习《诗》、把《诗》当作平时交谈的内容，孔子就告诫弟子要习《诗》，后代的士大夫也不时把“诗曰”挂在嘴边。这样“风”流行主体就由民间转移到了士大夫阶层，甚至成了他们垄断的文化，因“风”绝大部分只在士大夫中间流传了，民间很少有人再看得懂它，“风”的地位也就由“俗”变成了“雅”。
俗文化、俗文学是孕育催生高雅文化、高雅艺术的母体。吴小如先生说：“俗文学是一切文学作品之母，……任何文学体式，都是由俗而渐变雅的，所谓雅文学，无非渊源于俗文学，这是古今中外的一条普遍规律。雅与俗既能进行转化，也就有了相互制约的关系和彼此间的独立性。”
孔子对《诗经》的整理也是它由“俗”变为“雅”的重要原因。《史记·孔子世家》记：“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孔子删诗现代也有人怀疑，但是通常还是认为可靠的。孔子是什么人？中国古代第一圣人，是两千来中国最有名的老师，他整理的东西后代岂能不重视？他整理的东西你敢说不是圣品？再说他那样一个温文尔雅、品德高尚、文化修养有如昊天灿斗的人整理出来的东西难道会是俗不可耐的？我个人猜测《诗经》在秦和汉初大概也还不是什么高雅文化。自从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诗经》随着孔子地位的提高其地位也提高了，后来又被列为“四书”、“五经”之列，它的地位从此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确立了下来。可以说，孔子对《诗经》的整理，以个人魅力给《诗经》增加了无尽的魔力。不仅如此，孔子删诗肯定是以“高雅”的眼光进行删减的。《论语》中有：“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另外“子不语怪、力、乱、神”，以孔子的标准删减后的诗歌当然是很有品味的文化艺术了，就是最俗的“风”也优美动人，不然，今天我们也许还可以在《诗经》中读到很多打打杀杀和黄得发烫的诗。
第三个原因是“风”具有高雅艺术的气质。从“风”的内容来看，它写的关于自然、农事、饮宴、战争、婚恋等内容是人类从古到今没变的主题，也将是是永恒的主题，高雅艺术逃离不了这些范围。它对中华文化的影响是重大的，有人说：“”三百篇”时代是中国文化传统趋于定型的时期，“风”的部分更是如此。一个民族对人与自然、人与人、人群与异族诸多关系所获得的稳定认证，大体就是“文化传统”最基本的精神内涵。农事诗以明确“天人合一”的由来，宴饮诗以明确人伦尚“和”倾向的根源，战争诗以明确四裔民族包围下的文明人群克服危亡的一般方式，婚恋诗在于明确人群在获得文明统一时所付出的代价。”
没人能懂的雅算不得雅，那是缺乏生命力，真正的艺术除了要感动自己，更要感染他人，如果到了曲高和寡、无人能赏的地步就是艺术的悲哀了。“风”创作于民间，当时有着广大的受众，即使到了后来也并不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得懂的东西。“风”充满生命力，流传几千年依然独领风尚。“风”的美是永恒的，是可以穿越时空的，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的人都应该能够感受到它的美，这种美是展现人类的共同情感的：至真、至善、至美！
“风”由“俗”到“雅”的第四个原因在于“中正”。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这话乍一听觉得有点不对，怎么能够说“思无邪”呢？那里面到处是谈恋爱的诗，还有描写婚前行夫妇之事的，打猎回来给人家女的一点猎物就拉人家的蔽膝的，在父母眼下偷情的……就拿《诗经》的第一篇，大家都知道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写的不正是在河边泡妞的故事。“郑风”21首，只有三首是不与爱情婚姻有关的，定力很高的人看了也会露出会心的一笑，还能说“思无邪”？但是这与高雅并不矛盾，重要的是看你怎样处理材料，就拿现在的电影来说，同样写爱情，有的拍得很恶心有的却很唯美。“风”思无邪就因为“风”的“中正”风格，它达到了'发乎情，止乎礼'的高度，就是讽刺也是“怨而不怒”。用现在观念来说，就是心理的、生理的感情冲动，要在行为上止于礼。如果“风“写的得像《金瓶梅》一样，我相信它再怎么几千年也不会从“俗”变到“雅”，就算有几个孔子那样的人来捧它也高雅不了。如果写得那么偏激，恐怕也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认可并且地位进一步提升。
第五个原因与“风”本身并没有关系，而是与它的载体密切相关。汉字几千年的发展由甲骨文发展到今天的汉字，语法、语义发展到今天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也就是在这个发展变化过程中，“风”在诗经时代还是通俗易懂的流行歌曲，但是到了汉代就到了不得不给它做注的地步，以至于到后来给“注”都要做注。加上很多意象对于现代人很陌生更加大了它的难度。朱熹对《诗经》做了很多注释，但是它自己也自嘲说他如果跑到那个年代去与孔子对话，恐怕根本无法交流。我们今天中文系的大学生读《诗经》都还要有造诣的老师来导读我们。有价值的艺术变得很难懂这似乎和由“俗”到“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高雅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有专业艺术修养的人才能够很好地理解它。据说《飘》在美国只是被看成家庭妇女的通俗读物，而传到中国，它却被中国人看成是美国文学的代表作，还有很多学者研究它。在空间上，随着地域尤其是国家的变化，通俗艺术与高雅艺术的界限变得模糊，时间的跨度也同样会引起同样的效果，《诗经》中“国风”的变化就是如此。
总之，通俗与高雅有时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然而转化也是有条件的，不变的是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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