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辛磊患病的消息后,他的病情就一直令我们牵挂。辛磊是高我一年级的中大的师兄,在校时只知道他是一位有名的诗人,高且瘦,面相严肃,颇有几分忧郁。这样的形象颇令我惶惶,当然跟他也不熟。后来成了家,我的先生跟他竟是同班同宿舍的同学,后又因写东西的缘故,跟他有颇多的联系,辛磊和他的太太——也是高我一届的师姐,都成为了我们至熟的友人,曾有一度一天都会有多次的联络。这时才发现,辛磊是个寡言而细心、待人宽厚的人。他头脑敏捷,有才,平生所做的事情大多成就斐然——写诗是名诗人,搞策划是一时名家,最后写小说,还获了广东省的鲁迅文学奖——可惜天不假年,英才早逝。
辛磊病后,时不时会知道他的消息。我先生和他的同学多次去看过他,我却没见过他。因为不知他怕不怕被打扰,他住得远,我工作也忙。只是总想起他在受病痛的煎熬,有机会便为他寻访一些好药好方。因此托过我在美国的好友小红,并麻烦她在大制药公司工作的先生老廖。后又得知在澳洲的师弟林志辉对此病颇有研究,就介绍给辛磊的太太。上周周三,从未谋面的林师弟回到了广州,在邀他来会面的同时,也告知美华,问她有无时间与我们一聚(还是希望林师弟可为他介绍一些好的方法),我们方不方便去探看在省医院的辛磊。美华很快回了短信,说她没办法参加我们的聚会,但我们可去看望辛磊,她说就在周五下午吧。谁知周四(5月12日)一早起来,先生就收到了同学转发来的短信,说辛磊已在凌晨辞世——这个消息让我当即楞在客厅,真是戏剧性的结局,天不遂人愿到这样的地步,我竟再无机会见他一面了!
5月15日,与先生一道先去了银河殡仪馆,与他的家人一道做些准备工作。5月16日,与阿卓一道去参加了辛磊的告别会.凑巧的是,此地就是上次送别许挺斐的青松厅!半年之内,在这里送别了两份出色的同学,其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附:平沙先生
送挚友辛磊兄二首
挚友辛磊已于今天(五月十三日)凌晨一点十五分因病辞世。十一日下午六时,我在医院与辛磊握手依依道别,相约今天再见面。辛磊弥留的最后一周,我到医院探望三次,受其家属委托,委婉告知其病情。辛
磊是一条好汉,面对前路,刚毅而平静,而我每次离开病房,都不免沾巾。他的遗憾是粤商长篇小说第三部未完成(第一部《大清商埠》已出版,第二部已付梓。)
因此五月八日余曾留诗一首:
中霄巨雷寤起風狂雨惡痛思老友病篤死生茫茫
浮生中酒醒雷驚,起看鯤鱗海氣腥。雨嘯落花星四散,雲橫紫劍跡分明。膽肝孤照二三子,襟抱千秋百萬兵。他日西州門醉哭,猶聞鯨浸拍天聲。
(《晋书》:羊昙为谢安重。安逝于西州门,羊不走西州门,醉到西州门,痛哭而返。)
十三日晨聞噩耗口號送辛磊兄
太清鶴旅啟江城,風折英荊咽淚聲。千卷橕腸曾拄腹,九還無奈竟騎鯨。番疑纍月陳摶枕,卻殞富年顏子星。鳴琴闃寂從今日,雲裡勞君俟一程。
(陳摶,宋代隱者,能一睡百日不起。英荊:古以紫荊花繁葉茂喻兄弟。)
明天(19日)《南方都市报》广州读本版块将发表纪念辛磊文章。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