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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庄:郭保林谈枕边书

2024-11-23 22:36阅读:
宋庄:郭保林谈枕边书

郭保林谈枕边书


主持:宋 原载:《 中华读书报 》2024年10月23日第3版
宋庄:郭保林谈枕边书
郭保林,诗人、作家

  
  您从大学时期就发表散文作品,此后一直专注于散文创作。为什么格外偏爱散文?
  郭保林:我出生在农村,上小学五年级,从村人那里看到一本《解放军文艺》,上有诗歌、散文、小说,读
起来津津有味,尽管还有些不认识的字,却爱不释手,我的文学萌芽开始萌生。爱上文学是在中学时代,我很喜欢作文课,作文常常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评讲、朗诵某些片断,这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也更爱读文学书籍。上高中时省吃俭用,自费订阅《诗刊》《文艺报》《文学评论》,立志成为作家、评论家。老师说,散文是文学之母,散文是美文。因此更加喜欢散文。杨朔、秦牧、刘白羽是当时文坛散文大家,我反复读他们的文章,学习他们的风格,自己模仿写散文。有一篇散文《八月成熟的故乡》实际上是我高中一年级的习作,后来修改发表,入选人民教育出版社小学、中学语文教材。
  我曾以“林晖”笔名发表短诗、散文,受到同学羡慕和赞扬,毕业后我放弃“走仕途”之路,投身文学创作,小说、散文、诗歌都写,也发表过不少,后来集中精力撰写散文。
  您擅长散文,但最近出版了诗集《在时间的野性上:致敬黄河》,是出于什么机缘?
  郭保林:这部诗集是近两三年习作,多以黄河三角洲为背景,写河流,写荒原,写湿地,写大海……黄河入海的宏伟气势,大河的肃穆、庄严、伟岸,大海的苍茫、辽阔、浩瀚,令我激情澎湃,我时常坐在草地上,面对大海、黄河,像画家写生般地记录我的感受,有些诗的草稿就在草地上随意划达的。
  写诗要有厚实的生活内涵,要忠实于生活本身的诗意,写大自然,湖泊、河流、荒野、树林、大海,都是我对生活的深切感触,饱含着我的真情。我希望自己用笔墨勾勒出充满意味余韵的世界,而达到诗的境界。
  您的散文被评论家誉为“艺术美文”,文化散文被誉为“诗人、作家的大散文”。这是否也与阅读偏好有关?
  郭保林:高中时我在课余时间就如饥似渴阅读中外文学名著,除读中国古典四大文学名著,还背诵大量的唐宋诗词,也广泛地涉猎外国名著,托尔斯泰的《复活》、果戈里的《死魂灵》、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我特别喜欢契诃夫的小说,还背诵他的《草原》如诗如画的风景描写;当然也阅读了歌德、拜伦、雪莱、里尔克、泰戈尔的经典诗篇,读大学时集中精力阅读了学校图书馆所有散文集,不管名家非名家,是散文集必读,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徐志摩的散文,语言优美,诗性的语言,奇特的构思,大段的抒情,如诗如画的描绘,也很符合我的个性。追求艺术之美,追求诗性之美。
  您用20年的时间行走长江,为长江立传,为山河立传,完成了《大江本纪》,这部作品全景式书写长江,展现了大江巨川苍茫雄浑的自然风光。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除了行走一定也伴随着深入而广泛的阅读吧?
  郭保林:我写《大江本纪》动意是上世纪90年代末,那时我已出版十几部散文集,且在社会上产生较大影响,但并不满意自己的成果,我要写一部“浩浩荡荡的大文章”。几番思考,确定以长江为题材,写一部大书。当时还没看到写长江的大部头作品,我下决心开这个“先河”。先是到省图书馆借阅有关长江、江南诸省市人文资料,后来有了沿着长江采风,我带着资料西去长江之源,沿着长江断断续续而下,青海、四川、湖南、湖北诸省市等长江流域采风、采访、观察长江两岸自然风光,探寻人文历史,走进长江两岸多地名胜古迹,古代名人故居,自然风光的壮美天地,并记下大量笔记,不仅是地理风貌,人文历史、连花草树木的名字、特征、也记录下来。
  阅读分两种:一种有字阅读,一种是无文字的阅读,后者更重要,阅读山川、阅读自然,阅读历史,阅读社会,阅读鲜活的人生,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重要。只有丰富的文学和文化底蕴,有丰厚的天文地理、自然知识,才能更好表现母亲河的壮美风光和深邃精神内涵。
  您喜欢哪一类文学类型?是散文吗?能否谈谈您最喜欢的作家作品?
  郭保林:我放弃写小说,停止写诗,但我未停止阅读小说和诗歌,文学艺术是相通的。我写散文时常常读小说和诗,吸收小说和诗的营养,丰富散文的创作题材,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我有篇理论文章《散文要波澜壮阔地反映生活》,实际是受小说影响。
  我是具有诗人气质的作家,最喜欢抒情散文,诗意浓郁,受徐志摩、杨朔影响,把散文当诗来写。我的诗集《在时间的野性上:致敬黄河》(北岳文艺出版社)作为重点书出版,正如著名评论家、《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所言:“郭保林先生无论写什么,诗人都是他的第一身份。他广为人知又与众不同的散文和纪实作品,有境界、有智慧、有韵律、有余味,都可以看作他诗歌表达的具象化外溢、时空化充实。他是思绪通高天、行走接大地、深情系苍生、妙语达灵府的资深诗人。”
  哪一本书对您影响最大?
  郭保林:我特别喜欢苏东坡、欧阳修的散文,一部《古文观止》不知读了几遍,同时也喜欢五四时期作家的散文。尤其徐志摩、郁达夫的作品对我有较大的影响,而《猎人笔记》《果戈里散文选》《一生的故事》《金玫瑰》,还有茨葳格的传记、布罗茨基的《小于一》,我也受益匪浅;再就是《外国音乐曲名辞典》《音乐美学通论》,徐志摩说:“诗的真妙不在它的字义里,却在它不可捉摸的音乐里。”西方评论家说过:“一切艺术都以音乐为指归。”我时常翻阅的是绘画、音乐的理论书籍。
  您有什么样的阅读习惯?
  郭保林:我读书必作笔记,不仅记下优美的语句、词汇、有时还记下书的内容提要,也记一些花草名称、草木特征,这些年来读书笔记有几十本,闲暇也翻阅,巩固记忆。
  您的藏书多吗?书架上最终留下来的是什么书?
  郭保林:有两万册吧,书架上有各种文学史,还有《世界美术史》《中国美术史》《欧洲雕塑史》《欧洲音乐史》《欧洲建筑史》《西方哲学家评传》《西方哲学史》《中外艺术辞典》和大量的散文集、诗集,以及多种鸟兽虫鱼,以至花草、野菜的杂书,写散文不仅要有丰厚的人文历史知识,还有丰富的自然知识,这些知识来自生活,也来自书籍。
  您常常重温读过的书吗?
  郭保林:除了唐诗宋词,特别是苏东坡文集常常重温,反复阅读。
  在您读过的作品中,有没有被低估的?
  郭保林:有,不多。当大量泡沫破灭后,才显示这种作品的“文学精神和艺术价值”。时间和读者是最严厉的评论家,一篇作品三十年、五十年后人们还喜欢读,还保留在语文课本和教材中,那就是“经典”。所以沈从文说:写一篇作品要考虑五十年后的读者。
  如果有机会见到一位作家,您想见到谁?郭保林:想见孙犁、徐志摩。
  如果可以带三本书到无人岛,您会选哪三本?郭保林:我会带《诗经》《离骚》《苏东坡文集》。假设可以邀请在世或已故作家出席宴会,您会邀请谁?
  郭保林:我的母校成立了《郭保林文学馆》,现已布展完毕,不久将举办开馆仪式,如果孙犁、鲍昌、冯牧、荒煤老师还活着我会热情邀请他们驾临,当然还有当代名家王蒙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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