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注】孟子说:“有德之人,就是没丢掉初生婴儿纯真本性的人。”1·13·3孟子曰:“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 (《孟子·尽心上》一五)
【译注】孟子说:“人不待学就能做到的,是良能;不待思考就能知道的,是良知。两三岁的小儿,没有不知爱父母的,等他长大了,也没有不知敬爱兄长的。爱父母,就是仁;敬兄长,就是义。这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这两种品德(发自天然、)通行天下。”1·13·4(孟子曰:)“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孟子·公孙丑上》六)
●孩提:两、三岁的婴儿。
【译注】孟子说:“我们所以说人都有怜恤别人的心情,即在于:如今有人突然见到有个孩子就要掉到井里了,无论谁都会有震惊怜悯的心情产生,不是要跟孩子的父母攀交情,不是要在乡亲朋友中博取好名声,也不是厌恶孩子的哭喊才如此,(这是发自内心的)。由此看来,没有同情心就不是人,没有羞耻心就不是人,没有谦让心就不是人,没有是非心就不是人。同情心是仁的苗头,羞耻心是义的苗头,谦让心是礼的苗头,是非心是智的苗头。人有这四种苗头,就像人有四肢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
●怵(chù)惕恻隐:惊惧、同情。内(nà)交:纳交,主动结交。要(yāo):求。端:苗头。四体:四肢。◎在另外的表述中,“辞让之心”也作“恭敬之心”,见下则。
【译注】(公都子引用告子“性无善无不善”之说,质疑孟子的性善说。)孟子回答说:“从天生资质看,是可以使它变善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性善。至于那些不善的,不能归罪于他的本性。同情之心,人人都有;羞耻之心,人人都有;恭敬之心,人人都有;是非之心,人人都有。同情之心属于仁,羞耻之心属于义,恭敬之心属于礼,是非之心属于智。仁义礼智,不是由外人授予我的,是我天性中固有的,只是不曾思考探求罢了。因此说:‘一探求就能得到,一放弃就会失掉。’人跟人有差一倍、五倍乃至无数倍的,就是因为有人不能充分发掘人性美善的缘故。1·13·6(孟子曰:)“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孟子·公孙丑上》六)
●乃若:相当于“若夫”,发语词。才:(非才之罪也):指人的初生之性。铄:这里意为授。倍:一倍。蓰(xǐ):五倍。
【译注】孟子说:“有这四种苗头(指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却自认为不能实行仁义的,便是自暴自弃。说他的国君不能实行仁义的,便是毁谤他的国君。凡是有这四种苗头的,如果知道把它们扩充发挥,就如火刚点燃(必能成燎原之势),泉刚流淌(必能汇成汪洋)。如果能把这些苗头扩充,足以保四海、安天下;如果不能扩充,则连侍奉父母都做不到啊。”1·13·7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 (《孟子·离娄上》二七)
●贼:伤害,毁谤。然:同燃。
【译注】孟子说:“口对于美味,眼对于美色,耳对于美声,四肢对于安逸舒服,都有出于天性的爱好,但能否得到也有命运的成分;因此君子认为这些都非天性之必然,(不去强求。)而仁在父子之间,义在君臣之间,礼在宾主之间,智慧之于贤者,圣人之于天道,能否实现有命运的成分,但又是人性之必然。因此君子总到本性中去追求,不认为那是命定的。”
●臭(xiù):同嗅,气味。◎在孟子观念中,发于天性的“仁义礼智”跟“口之于味、目之于色……”的天性是有区别的。
【译注】孟子说:“拥有广阔的土地和百姓,这是君子希望的,但乐趣不在这儿;居于天下中央,安定四海百姓,这是君子的乐趣所在,但他所秉受于天的本性不在这儿。君子的本性,纵使自己的主张通行天下也不因而增益,即使穷困隐居,也不因而减损,这是因为他本分已定的缘故。君子受之于天的本性,仁、义、礼、智都植根于心中,发挥在外则呈现出清和温润之色,表现于面目,显示于肩背,延及四肢。只看他的肢体姿态,不用开口就能让人明白。”1·13·10告子曰:“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孟子曰:“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桮棬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桮棬也?如将戕贼杞柳而以为桮棬,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孟子·告子上》一)
●大行:指自己的主张通行天下。睟(cuì)然:清和润泽之貌。盎(àng):显现。
【译注】(告子曾师从孟子,同时又学习墨家主张。他跟孟子有过几次学术讨论。)告子说:“人的本性就像杞柳,义理则如同杯盘。把人性纳入仁义,就像用杞柳木制成杯盘。”孟子说:“你是顺着杞柳木的本性来制杯盘呢,还是损害杞柳木的本性制作呢?若是损害杞柳木本性制做,那不就是毁伤人的本性,把它纳入仁义吗?率领天下的人来损害仁义的,一定就是你这派学说!”1·13·11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孟子曰:“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孟子·告子上》二)
●杞(qǐ)柳:或说即榉树。桮棬(bēi juàn):杯盘。戕(qiāng)贼:残害。祸:动词,祸害。◎孟子认为仁义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后天修炼而成的。
【译注】(孟子主张人性本善,告子却认为人性无所谓善与不善,全看习养与引导。因此)告子说:“人性就像湍急的水流,你在东边打开缺口,它就往东流;你在西边打开缺口,它就往西流。人性不分善与不善,也跟水向东向西没有定向是一样的。”孟子说:“水固然向东向西没有定向,但向上向下难道也没有定向吗?人性本善,就像水注定要往低处流一样。人的本性没有不善良的,就像水没有不趋向低处一样。当然,水如果击打它高高飞溅起来,也可以高过人的额头;用外力逼使,也可以使它流上山。但这难道是水的本性使然吗?这是形势逼迫使然啊。人也可以让他做坏事,那性质也与此相同。”
●湍水:急流的水。决:疏通水道使水流出。信:诚然。搏:击打。颡(sǎng):额头。激:以外力逼迫。
《四书语录》,团结出版社2014.4版,当当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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