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皓严
手臂优雅地挥动,从桌面上码走一张牌,握在手里看看,脸上流露出或真或伪装的开心与不满,然后把这张牌归入自己的队列……这是麻将桌上最为常见的连环动作,也是肢体、心灵与牌的共振现象。
从建筑学的角度看,桌上的每张牌都是一匹砖,打牌的人是砌砖的人——建筑工人;她同时也是设计者——建筑师,她在建造一座建筑,也在建造一座城池。这些砖各自有着自己独特的意义(比如二筒或者东风),向内表情饱满地对着建筑师,向外却是无差别的冰冷面目,等待对手建筑师的揣摩。在麻将桌上,四个建筑师各自镇守一方,用修建自己的建筑与城池的方法与其余三人进行智慧与机遇的博弈。
麻将是砌筑的游戏。不像纸牌呈扇形铺展在指掌之间约束着手,它让手指纤纤地拎着牌如同手艺高超的工人把玩着砖。纸牌的博弈是在一个公共空间——台面上展开的,打出的牌就是派出去的选手,选手与选手为最后的胜利相互竞技。在麻将游戏中,桌面被划分为两个圈层的空间:中央圈层是公共空间,不是用来竞技,而是用来提供资源,如同公海;外圈层被四个建筑师分割为各自归属的施工工地,建筑师们忙着从中央圈层获取资源并归还不需要的资源,在自己的工地内进行建造。
麻将也不像围棋、象棋或者国际象棋那样在空间中相互缠斗与搏杀,那些游戏杀戮气太重,所以多是男人的专利,麻将是通过巧妙砌筑自己的建筑与城池来打击对手,或者说是通过自我完善与自我展示来获取胜利的。麻将温和得多,这份温和深得女人心,所以爱打麻将的女人一点不比男人少。打麻将的女人之间的争斗倒真是有点像花与花之间的争奇斗艳。那些身裹旗袍、前凸后翘的女人们在麻将桌上挥动的细嫩手臂、灯光下迷离的脸蛋、不时念念有辞的嘴唇以及在桌面下画着神秘图案的腿撩拨着某些导演的心,也顺带撩拨着很多观众的心。这是世界上最为撩人的建筑师吧?就像“花样年华”里的苏丽珍撩拨着周慕云那样。
麻将的砌筑是意义的砌筑。每张牌自身的意义是小,组合成的整体意义才是大,既不像(国际)象棋那样每个个体先天就有高贵低贱之分,也不象围棋那样每个个体的性格被完全抽干。麻将的每张牌都是独特的,但是不分贵贱,所以他们才需要进行组合,当组合形成某种状态时,整体的牌面最大,也就是意义达到了峰值。这也像是建筑,虽然不同的建筑材料品性与成本有别,但是巧妙的组合才是让建筑获得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