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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柳

2022-04-23 14:57阅读:
每天都听天气预报,立春那天,24日,查了下日历,正是六九的第一天。“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不过,早春二月,行人的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上班午休,每次散步到淀浦河边,遇见柳树,我都会驻足打量一阵。柳枝上仍旧一片安静,只有春风夹带几丝寒凉,不停地摇动枝条,那些鼓胀的芽包们就像贪玩的孩童,在悠悠荡着秋千。
“二月春风似剪刀”,明亮的太阳就是那块炽热的磨刀石,进入三月不久,持续几天升温,这把剪刀终于磨的锋利了,终于裁出了“万千垂下绿丝绦”。伴随着迎春花灿然开放,应和着早樱迫不及待吐艳,柳芽再也按奈不住压抑了一个冬天的激情,繁星般爆绽,似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柳树,高举起一把把巨大的刷子,眨眼间就涂绿了一座城市。春天,姗姗来迟,倒春寒可以阻碍春天的脚步,但不能阻止春天的到来。
实际上,我并不十分了解柳树的性格特征,只记得在某公园柳树的标识牌上看到过柳树的介绍。柳树,别名杨柳,它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有五百多个品种。性耐寒、耐劳、耐旱,喜温暖甚至高温,适应性极强,遍布全国各地。我知道的甚少,见到柳树,基本一律叫做垂柳。当然,在城市的景观柳树中,垂柳居多。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柳树的故乡在北方,南方少见,它更耐寒,有些怕热,我去过一些南方城市,印象中见到柳树不多。最有意思的是,我在广西柳州工作期间,望文生义的老毛病发作,闲暇还多次去寻柳。既然叫柳州,那这名字一定和柳树有关,没有家乡的柳树岛,至少应该多柳吧。结果可想而知,柳州的景观树乃至行道树,偶见几棵寂寞的柳树若隐若现,我看见最多是浓荫蔽日的榕树。后来,我想明白了,北方多柳,并不能说明南方少柳,重要的原因之一,北方由于冬季漫长寒冷,可选择种植的树种较少,也就相对突出了柳树的权重地位,给我包括很多人的脑海里刻下北方多柳的烙印。显然,我对柳树的认知存在偏差,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柳树,尤其垂柳。它谦卑,一生都低垂着枝条,它不太喜欢到闹市去抢镜头,喜欢去湖畔河边或一块荒地,对影沉思或伫目远方。它坚强,严冬里它战风斗雪,不屈不挠,以柔克刚,即使到了树干中空的岁数,它依然顽强地
生长,在枯萎的树干或枝丫断臂上,以点点新绿,阐释生命的意义。它奉献,且不说它在盛夏带给人们片片浓阴,在农村,它的枝条可用来编织篮子、筐、篓,晒干了,还是上好的薪材等等。我不能忘记的是,柳条做出的柳笛,吹出悦耳的哨音,曾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柳树除了美化人间,给我们美的享受之外,被众人喜爱,一定因为它是人们寄托情感的美好载体,就拿我而言,每次遇到柳树就像遇到了家乡亲人一样,亲切感油然而生,它会牵动我的缕缕乡愁。看见柳树,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村子西面,有个草甸子,叫大柳树。村民去田里,一说大柳树,尽人皆知。在一个泡子旁,生长一棵垂柳,树干粗壮,它有多少高龄,不得而知。种田的放羊的夏天常会在树下歇脚乘凉,我和小伙伴去挖野菜时也常在树下休息打闹。当时,就觉得它是一棵有点儿孤独的树,没去想它为什么一直守在这荒凉的野外。读初一那年夏天,大柳树成了我永远的伤痛,我一个同班同姓要好的同学,一天中午去大柳树旁的泡子里戏水,意外掉进了泡子底在干旱时打的一口抗旱井里,再也没能回到书桌旁。最近整理电脑里存储的一些老照片,翻到2009年初春一张照片,母亲从东北老家来上海看我,我请了几天公休假,带母亲去杭州西湖转转。记不清那是哪个位置,母亲站在湖边,身后是碧波荡漾的西湖,身旁是一棵泛绿的垂柳,我用像素不高的手机拍下了这张有点模糊的照片。那时,母亲虽已白发苍苍,但身体硬朗,笑意盈盈。十三年过去,西湖水依旧波光潋滟,那棵柳树也在年年返绿吧。如今母亲因为脑梗,几近失忆,更不能清楚地言语。
纤纤柳丝,就是大自然竖写在枝头的诗句,春风拂柳,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吟咏不已。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名人贤士描写过柳树,赞美过柳树!?我最欣赏的当属毛泽东主席写的一首著名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 ,其中最著名的一句是“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 寄托了毛泽东对夫人杨开慧烈士和亲密战友柳直荀烈士的无限深情以及对革命先烈的深切悼念和崇高敬意,歌颂了革命先烈生死不渝的革命情怀。借助“杨柳”一词,表达双关含义,烈士忠魂,轻盈如柳絮,飞入浩瀚九天。中国文化传统中,有插柳和折柳的风俗,以表达惜别、挽留、祝愿之情,所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难分难舍,依依惜别,“柳”同“留”谐音,真想把你留下来,“无心插柳柳成荫”,祝君随遇而安,万事顺遂吧。2022年北京冬奥会闭幕式上,就采用了折柳送别这一场景,令亿万观众和各国运动员眼角湿润。
春天是出发的季节,大好春光,我们携爱前行。觉得累了,不妨找一株垂柳,在树下歇会儿,可以望望澄碧的蓝天,嗅嗅扑鼻的花香,听听婉转的鸟鸣,用手心摩挲下翠绿的柳叶,再苦再难,心中也会陡增对这世界的一份柔情,一份挚爱。




2022320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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