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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桑与红玫瑰】作者:陈文玲 --MLJ这个叫做李秀杰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2008-03-25 14:09阅读:
MLJ这个叫做李秀杰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多桑与红玫瑰】作者:陈文玲 <wbr>--MLJ这个叫做李秀杰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在一个不自由的时代,勇敢追求快乐幸福的女人,叫做『坏女人』。

「红玫瑰」是个妖娆美丽的台湾奇女子,是风尘之中的大姐大、社交圈里八面玲珑的交际花、传统观念里的「坏女人」。 【多桑与红玫瑰】是一本由一个女儿为母亲所写的「传记」,但是写作方式非常特别;作者一方面追溯了自己和家中其他方员与母亲的纠结,一方面访问了多位在母亲生前与母亲有交情,或是「交过手」的人,希望从他们口中拼凑出母亲的样貌。

陈文玲
小学时曾把书包丢到山下,长大后却成为广告系教授,无心于功课,只喜欢写书, 「这些日子以来」是她毕业时写红的歌词,在写了多本的学术著作后,她写了『多桑与红玫瑰』,追寻她与母亲彼此错过的人生,曾改编成为电视剧。

戏剧之外的真实人生】
蔡康永(以下简称蔡):中文世界里,以前所出现的传记都认为传记的主人必须有丰功伟业,对社会有贡献值得加以记载,所以你听到很多老人在他们的晚年,劝他们写点自己的故事,或是讲点自己的故事时候,他们都会推辞说:我不重要,没有什么好写!就变成说留下传记跟故事,成为「重要」人的特权,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发现了『多桑与红玫瑰』这本书的时候会特别的兴奋,因为小说并不是什么关于对社会有贡献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最惊人的是如果有一个作者写他的妈妈,结果在序的时候,这个妈妈就被描述为「坏女人」的典范,我们会好奇作者何以愿意家丑外扬;那阅读『多桑与红玫瑰』过程,的确是充满了这样子的乐趣,我们看到这个作者跟她追寻母亲的足迹来回顾母女之间的关系,以及完成这样子的一本书之后,对于她自己对于她的妈妈,还有对于台湾喜欢阅读人家人生故事的读者们,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很多人对『多桑与红玫瑰』这个书名留下印象,恐怕是因为某一出八点档连续剧,拍了这个故事或者借用了这个角色,女主角是刘嘉玲,所以很多人也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可是有没有人因为看了戏而去买这本原著来看,有点需要商量,因为据我们今天邀请来的作者陈文玲说,拍出来的戏跟她的书颇有差距,陈文玲当初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不是为了要给人家拍连续剧的?

陈文玲(以下简称陈):绝对不是。

蔡:我看到书里的线索,我觉得令家庭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爱讲故事的家庭...我爸就从来没有在抽屉里留下过任何描述我妈妈的文章,也从来不把小孩子的出生证明贴在这样子的文章里面,甚至还把投书到报社去,跟某某夫人求救的剪报也贴在里面,你爸都这样子?就是妳爸留给妳一个很有文学性的一个回忆录,是这样吗?

陈:我猜想一方面是,他觉得我长大之后回过头去看,一定对我们的家庭故事有很多的好奇跟不解,所以他想要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回头来想,一方面我爸爸一定也是有某一种型式去整理他自己的记忆,想要在他生命中沉淀出这样子一段婚姻跟感情,对他来说的意义是什么,所以很多人都说『多桑与红玫瑰』仿佛是我疗伤的书,事实上,我觉得我爸爸留给我的那一叠一叠的手稿,可能也是他自己疗伤的书。

蔡:我觉得最好笑的一个对比是妳爸在妳母亲做舞女的时候跑去追她,然后妳爸手稿的用语是「从此之后,吾俩展开互信互谅的生活」结果妳的描述不是什么互信互谅生活,妳爸一直在防范她跟别的男人继续交往,然后借钱这些事情?

陈:所以爸爸的手稿里面充满了这种粉饰太平的字眼,对我可以这样说,所以当时写这本书如果说还有什么顾忌的话,其实你可以看的出来我并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去想我们家的故事,我比较希望是尽可能接近我想像中的真实,去呈现这个家庭,如果说还有什么顾忌的话,其实就是我的父亲;我觉得我会担心他怎么看待这个所谓的家丑,虽然在我心目中,那只是一个真实事件的陈述。书出来以后,其实当时我就想出很多方法不让他看到这本书,比如说我安排他去大陆旅游,可以刚好错开这本书出版的时候,不过在陪我送他上飞机陪他去大陆的时候,那本书的初稿已经出来要做校对,我就突然鼓起了勇气,因为我想书写我妈妈有个部分,我想真实的面对我的过去,我的过去爸爸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我希望他能够陪着我一起去面对过去,所以就把初稿给他看,爸爸看完了没有说什么,然后我们一块去杭州,到他最喜欢的夜市,每一次他去夜市都刻一个图章给我,通常是我的名字,那一次我爸就问我说你要刻什么,我说将来书出了以后常要签名,那我很尴尬,因为我的字很丑,你可不可以帮我刻一个图章,上面就写「多桑与红玫瑰」我用盖章就好,我想我是做女儿在讨疼,那爸爸也就说好,陪我刻了一个图章,我觉得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对我的书写有一个表态,我想他是愿意接受这件事情。

蔡:后来拍成连续剧他很不想面对吗?

陈:拍成连续剧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出国避难,我们俩个都没有办法在国内看连续剧。

【说自己的妈妈是坏女人】

蔡: 『多桑与红玫瑰』这本书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是你一翻开就会看到写序的时候,看到「坏女人」这三个字,我相信任何观众大概都很难承受身边的人指着你妈妈说:你妈是个坏女人!那大概有一些人真的会发脾气或着是因此打起来;可是陈文玲写这本『多桑与红玫瑰』找南方朔写序,南方朔的序就直接把陈文玲的妈妈描述为坏女人的典范,那我在整本书的过程中,没有明显的看到陈文玲直接用「坏女人」这三个字来讲她妈妈,可是到了结尾的附录,妳也用了「坏女人」这三个字,妳是跟南方朔约好可以叫妳妈妈坏女人吗?

陈:我猜想其实我从来对「坏女人」这三个字的想法就不太一样,我必须要回过头去说一下这本书最原始的书写动机是很荒谬的,十二年前我姊姊跳楼自杀过世,我发现我每一年都在丧失对她的记忆,如果真的可以统计的话,可能每一年以百分之五或百分之十的速度,姊姊在我生命中变得越来越透明;当我妈妈因病过世的时候,我想起了那种舍不得,我开始在病床旁边努力的记下我所记得全部的事情,但是只有两面就完全写完了...我发现我一生都在抗拒跟妈妈的关系,我已经习惯性的把它丢到很远的地方不去想,以致于当我开始想妈妈是谁的时候,我竟然只能够写出两面关于她的事情,所以才开始这样子一整段的追寻。 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察觉到哪些东西影响到我,可是慢慢的,我体察到说因为我从小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头,爸爸的是白道,妈妈的比较像黑道,我从小对于黑白分明这件事情就非常的不以为然,妈妈其实不是真的黑道,她只是三教九流,相形之下,就是爸爸是主流的话,妈妈是非主流,虽然你很明显的看见在主流里头有那么多非主流的个性,而妈妈的非主流又有很多的主流,总而言之,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情。 所以当你去谈一个好女人或坏女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其实不重要,我今天跟你谈这件事情,我书写的时候其实不晓得,我是在写完了之后才恍然大悟说:为什么我敢去问这些问题?或着我对于去说这些事情,毫无自己的道德或价值的判断?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生命的意义,真的不在于完美而在于完整,如果我是因为舍不得或是因为一种生命的荒谬感,想要去纪录我妈妈的故事,那个完整显然比完美重要的多,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用那一些角度去面对我得到的资讯。我承认做为一个女儿,比如说妈妈的债主指着妈妈大骂,骂一些蛮难听的话,譬如说妈妈是靠身体去博得一些金钱这一类的时候,那种错愕当然是免不了,可是我猜想不知道从妈妈还是爸爸还是从哪一个美好的地方,得到一种一种奇怪的能量,其实就是我不会这样去判断事情,说我妈妈是舞女这件事情,并不见得说我是大学老师这件事情更见不得人,反过来我可能是个大学老师,但我什么都胡搞瞎搞是个很糟糕的大学老师,所以对我来说完整比完美重要。

蔡:万一人家拿出了这个书来说:这是刘惠芬这个女人的故事,那刘惠芬是谁?
刘惠芬是陈文玲的妈妈,那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结过六次婚、欠了一屁股债的坏女人。如果我这么简化的描述,会令妳感到不安吗?

陈:不会。

蔡:因为我刚讲的都是真的嘛,是不是?

陈:对,你刚刚讲的都是真的,我不会觉得不安,不过我猜想我想要说的是我们每一次在陈述一个人的时候,好像可以再寻找到更立体的观点去观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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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借访谈经历妈妈的人生】

蔡: 『多桑与红玫瑰』不是一个单纯的传记,当中夹杂了一些一般传统型态的典型传记中看不到的...比方说:妈妈养的狗也占了一章,当然如果妳很爱狗也可以占一章,可是妈妈过世之后,帮妈妈还债的事情也占了很大篇幅,我看的时候,一方面很同情这个作者怎么呆到去继承这个债务,可是一方面就觉得说,这是不是一个必要的赎罪或是联系跟她妈妈的过程,妳每一次去访问妳需要知道的人物,他们来替妳追忆妳妈妈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也同时跟妳讨妳妈妈欠他们的钱,所以妳每一次去访问就要被讨债? 这很可怕吧,这怎么能够接受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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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根本不要去理会这个烂摊子,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就一直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我后来想,如果不是因为这走过这一遭,大概也很难有这样子一本书,我是说关于继承,整个一但答应继承了以后,恶梦就是接二连三展开,有趣的是对于妈妈的债主,我既抗拒可是我又同情,比如说当时是按照法律程序在处理,但是妈妈有很多债主是她的计程车司机、常常去帮她买菜、请来帮忙照顾狗的佣人,这些人其实都是妈妈的债主,金额都不高,可是那是他们生命中很大的一笔钱,或者是很大的一笔梦,当我要去访问他们,他们对我施压的时候,所使用的是一种非常不同于我成长环境的语言,我一开始觉得很害怕,然后我开始理解到说我是中产阶级家庭的小孩,我在知书答礼的环境之下长大,讲话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有一点点的文雅,可是面对他们那个样子直接的愤怒时,我会觉得害怕跟不知所措。但是我在过程中领略到我妈妈在过什么样的生活,那是第一个收获;那领略到的第二个收获是,这些人其实并不恨我妈妈,但他们很恨我妈妈死掉了!我觉得他们借给我妈妈的其实不是钱,是一个梦,我妈妈把一个梦想贩卖给他们,还有我妈妈其实也蛮豪爽,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是花钱养朋友,更好玩的是有时候去访问妈妈的朋友,我就得一直给他钱,因为他访问到一半,突然拿出两瓶水说:「我现在正在推销这种奇妙的眼药水,你要不要拿一瓶?」我说:「好!好!」然后他过了一会儿又拿出另外一个小东西,说这个东西妳要不要试一试。我觉得我的个性里面也是有点喜感,我猜,我一方面当然觉得很荒谬,然后也蛮难过的,可是一方面又觉得满好笑的,这也是我访问过程中蛮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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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所以整个处境还蛮荒谬的...那妳妈妈借钱不是用哀求的方法,她就是永远都在唬弄人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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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对,我妈妈借钱真的是一流,我的姨丈说:「当你有钱的时候,恨不得赶快捧去然后借给她。」因为我妈妈就会有很多的说辞,然后有很多的方式,书里面也有谈到我自己一生中也不知道被她骗了无数次,后来想说那我去读书好了,将来变成一个有学问的人就比较不会被骗了,但我发现说书读的越多越容易被她骗,而且学费都被她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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