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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觉艺道——凸寿张广明和他的书法艺术

2012-09-17 14:30阅读:



心觉艺道
——凸寿张广明和他的书法艺术
高财庭

“砚边云水雄奇广;纸上天香淡远明。”——这是我赠张广明的一副嵌名联。
认识张广明君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在市文联主持工作,一天几个朋友同他一起来到了我的家中,我挂在客厅墙上的一幅林散之的书法吸引了他,他驻足观看,爱不释怀的情景触动了我,才知道他也搞书法,在市书协当了八年的书协秘书长,不干了,一个人办了几年儿童开来艺校,办学自立,为童者师。正在业有所成之际,却转让他人,一个人游走江湖,在北京等地以艺会友,成了一名独立艺术家。
后来在京跃华见到他写的一幅榜书:“京陇同荣”。线条粗细浓淡,自然变化,用笔提按顿挫徐疾有致,布局虚实结合,疏密得当,行气连贯,顾盼生姿,节奏动态一扫古风,形质气格开新书坛。天马行空,大气磅,一下子震慑了我的心力。我才开始有意无意间留意散落在白银的张广明书法,在白银的厅堂会所,在白银的展览大厅,我时不时地关注着张广明,欣赏着张广明的书法。 心觉艺道——凸寿张广明和他的书法艺术

壬辰七月,广明君自京华来,朋友约我一道在平堡造访了他。
走进广明在平堡的居室,我即被他家庭院中的茂密花卉、林立的奇石,苍茫的怪根,荡漾的墨香吸引了。一幅“室存花木奇石圣人书,足可自慰;心向诗文碑帖大自然,别无他求”、“为人处事随缘任运,毁誉褒贬一由世情”,寄托了广明君的心态、志趣。
我们随得欢叙,得知道他的情形。
广明君1968年生于甘肃会宁,兄妹有五,排行为三,二十八岁成婚,性好闲游,喜读文史。读书之余,对碑刻、简牍、写经情有独钟,后就读于河南大学中文系,学习中文及书法专业。从书二十余年,曾参加国展一次,省界中青展获奖两次,现为黄河石林书画院理事。
他是一个言辞木纳而秉性爽直的人,是一个特立独行、体认自然的人,高挑的个,瘦宽的脸,眉骨凸隆,眼晴蓝黄。对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一任随缘。不强求、不追名。广明为书法守门,照壁前从不插功利的旗杆。自属佐风亭长、茅木、凸寿、字宽吾。至今未加入省书协,中书协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前面的这些奖项、名头,也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次日,广明君专程来银为我书写了两幅草书八尺横屏,一幅为柳永的《望海潮》,一幅为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末署“凸寿张广明”。凸字的夸张、寿字的高长大有齐白石先生的“白石”之风。这会,我与几位书画界的同道才真正开眼界,怦然心动、艳羡不已。
广明从事书艺近三十年,孜孜以求,寒暑不断。就如他在其作品集略历所述:'关于书法,幼时无故乐之,及长有意好之,四十岁时好而又乐。面对传统,常以心会为生,又朝会夕变·······'他的楷书,由柳到颜再继之以欧,融合了柳骨的俊秀,颜筋的雄浑和欧体的飘逸,集中体现了和谐、宁静、姿媚、圆润、飘洒的优美特征。扎实的楷书基础,为他以后的隶书和行草奠定了深厚的基本功。数十年来,他为追求结体造形的横向取势,遍临《曹全》,《礼器》《封龙山造像》,《张迁》,《乙瑛》及《石门颂》等汉隶名碑,为了追求书法视觉的冲击力和震撼心灵的点线质感,对宽博厚拙的《张迁碑》和纵横舒展的《石门颂》用功尤勤。他在艺术杂谈中说:'古人曰,书乃神采为上,形质次之。我放胆颠倒次序:书乃形质为本,神采附之,形质者点线形式共构可视之象,神采者具以驭道,自然溢出,天机盎然,即存古法又不失独造,只可心会不可言传也。试想形质疲弱,神采再妙,譬如将死之人之回光返照,纵使警觉,岂可久长?盗贼之披袈裟,岂有威重?再若顽石,或有光彩,怎比美玉之可润?土质贫瘠,草木焉能丰茂?刻意神采,而忽略形质,舍本而逐末也。现代大部分书法家,千篇一律,线质疲弱,如沸水之面条,索然无味,或勾挑直刷,似小丑之舞街,鬼态百生。究其原因,皆'神采为上、形质次之'之误。若形质上乘,再附神采,岂不大妙'。先生之言,哲理深藏,不言而喻。

其为书也长笔则“推”之,短笔则“截”之。推者以缓而防其滑,曲而存直,截者以疾而勉乏力,精到有筋。使转以方折去其圆,断则不连,以求张力充盈,真气弥漫。圆则易动、方则易立。造型结构上大下小,左右摇摆,方中寓圆,灵动奇崛,而得率直简约之美。在章法上极力张扬了大开大合。第一行字距的虚,总是以第二行的实来填堵,三、四行依次类推。此种章法,古已有之,如米芾的左右摇摆和黄山谷、王铎行气的变化,以及徐谓的“狂乱飞舞”,开合变化,自然而然。造型的左摇右摆,行气的疏密结合,墨法的润枯相间,正侧大小的相迎相属,以断为连的相承相依,尽在大开大合、跌宕起伏的韵律中。肃穆得如佛祖打坐,灵动得像天女撒花。形成鲜明的个人风格,使观者心旌摇动,回味无穷。
其“徘徊闲雅之容,飞速注流之势,惊竦峭拔之气,卓带跌宕之志,矫若游龙,疾若惊蛇,似斜而复直,欲断而还连,千态万状,不可端倪。”前人《草书韵会引》所说的这些话同样适用广明,给人一种“大道至简,大美天成”之感。
广明作书追求“雄奇”、“淡远”。昔曾文正公读“刘文清公 (刘墉)”(清爱堂贴),略得冲淡自然之趣才悟文人技艺佳境有二:曰雄奇,曰淡远。作文然,作诗然,作字亦然。若能含雄奇于淡远之中,尤为可贵”。广明视此为不二法门,日思夜追,心念手摹。
广明云:书贵“整”。整非整齐之谓。短不尸蹲,长不茅立,肥不雍肿,疲不失神。即“整”也。正极则侧,侧后再正,正侧相聚,大而后小,小后再大,大小相属;密而后疏,疏而再密,疏密相生;枯而润,润而枯,枯润相间;疾而后徐,徐而再疾,徐疾相依;断而连,连而断,断连相迎;方中有圆,圆中有方,方圆相合,反反复复,变化莫测,似无规律,实有灵妙。总之曰:局部变化万千,整体和谐统一。若能悟此,章法之妙得矣。
——听听这些,能不为之耳目一新?
对于帖碑,他总是用心琢磨,反复审视,待到谙熟于心,再比照范字,在旁边一一去临写。他认为,临贴与摹帖不同,摹帖是简单的模仿,临帖是借鉴中进行自我创作,必须做到眼摹、心悟、手追。练习书法贵在心悟,读帖是通向心悟的途径。
广明在临帖上下过很大功夫,他强调“对临”以形为主,要掌握运笔技巧,注意用笔的起止、转折、顿挫、以及章法结构。然后“背临”,根据自己的记忆和理解去临写。背临以意为主,届时尽力追忆读帖时留下的印象,加上自己的理解去领悟。先一后众,博观约取。

广明深知要在艺术的道路上真正实现特立独行,光靠临摹古人之作远远是不够的,艺术需要创新,创新才是艺术登峰造极的原动力,只有创新的艺术品才有生命力和艺术价值,才能实现艺术的特立独行。王、颜、苏面目各异,山谷,米颠、觉斯、青藤·······神态有别,都是创新之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多年来,他始终坚持挑战自我,不断创新。既不重复他人,也绝不重复自己。“面对传统,心常以会为主,又朝会而夕变”。力求在笔法、墨法、章法上寻求突破。在结构布局、势态上追求淡远、野逸。他把传统的帖学用笔和宽博浑朴的碑版书结合起来,在碑帖结合的基础上,把汉简的率真、章草的劲健和经帛书的自然巧妙地杂揉到一起,化繁为简,化断为连,化有迹于无迹,化华丽为质朴,化静穆于雄浑,化萧疏于冷逸,“古今杂形,异体同势”。 澄怀观道 <wbr><wbr>翰墨述情

广明非常崇奉活跃在当代书坛的沃兴华先生,但他崇奉却不盲从,对沃先生倡导的“视觉”艺术不敢苟同,提出了书法艺术是“心觉”艺术之说,认为视觉是为心觉服务的前提和引带,若一味追求视觉刺激效应岂不本末倒置。当代书坛“色相”和“制作”流行,就是视觉效应刺激的直接结果。言辞之严厉正如其性也。
书法的最高境界不是楷书,而是行草书。行草书是书法家追求的最高艺术境界,也是抒情的最佳形式。王之《兰亭序》,颜之《祭侄稿》和苏之《寒食帖》并列为艺林神品,由此可见一斑。广明先生几十年如一日,徜徉留恋于传统的楷、隶、行草、章草、汉简、砖铭及写经之中,把最真实的情感、纯高的灵魂和追贤的幽思通过笔墨尽情的喷洒在洁白的宣纸上,以'逸笔余兴,淋漓挥洒,或妍或丑,百态横生,使人骤见惊艳,徐而视之,其意态愈无穷尽'的方式,把自己的情感抒发在行草书之中。艺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私事,是特立独行的尽情尽性行为。
但草书要求的是“写意”不是“写字”。其实,看唐宋八大家的文章,就可以清楚了,还是有了做。再往上看看秦汉文章,真是不可句摘,苍茫一片,真气流贯。所以,技术是必要的,但艺术不能只有技术。
中国书法的学养是艺术。是靠作者的“学”“养”出来的。
学养包括专业内和专业外两方面。
从事一门学科首先要具备专业修养。作为书法家,首先要掌握书法理论,知道书法发展的正变、掌握其中的规律。只有了解了历史,才能找到创新的途径,才不盲目。其次的学养则包括个人的襟抱、阅历、知识、眼界、性情等等。襟抱能决定一个人作品境界的高低。心胸宽广之人,作品方能大气。阅历与见识会提高眼光,分辨美丑。知识面可以做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专业修养固然重要,专业外的学养亦不容忽视。正所谓“功夫在诗外”。学养会使作品表现出更宽广更深刻的内涵。而读书和游历是增加学养的最有效的途径。艺术是由艺和术两方面组成。“艺”为道,“术”为技。技属于艺术的前一阶段,道是高层次的,是气息、格调、境界,道高道低便是由人的学养来决定的。衡量一件作品要看其内涵格调,其次才是技术。技,易;道,难。
学养薄厚的差异有如盆中之土与大地之土,盆中之土所生出的花木必有限;大地之土方可长出参天大树。
和广明相处久了,也就知道了书法的这些“学养”。
广明的书法,可以说是理性与浪漫的融合。他脚踏实地,深入传统,临帖很广,读帖很深,从帖到碑,从古典到近现代,从天马行空的唐草到精致渊雅的晋唐小楷,无不涉猎。他把历史上遗存的书法经典视为前人留下的曲谱,今天用自己的歌喉演唱。 临池作书时,无论写哪种书体,取何种形式,都力求表现出毛笔运用时的自由与自然,一如孙过庭所说的“智巧兼优,心手双畅”,在笔意清爽、用笔起止转折脉络分明中表现幽雅醇厚与翰逸神飞之妙。他的书法艺术展示着两重性。一是内在传统文化的厚积。这出于他长期对传统文化的研究,出于他在传统文化的背景中对古代碑帖的解读。二是其笔墨的表现性。这是当下书法创作的时代特征,同时也是传统文人“游于艺”的自然表现。广明书法中锋、偏锋、侧锋、破笔、散锋兼而用之,或粗或细、或正或侧、或疏或密、或枯或润,快慢方圆,大小虚实,和谐允美,顾盼有情。其用笔的轻重快慢,点画的粗细方圆,结体的大小正侧,章法的疏密虚实,用墨的枯湿浓淡,点画、结体、章法无一不是自己感情的流露和宣泄,无一不是作者生命的感悟和写真。在错落生姿的篆隶中,在闲庭信步的行书中,在疾风骤雨般的狂草中,充分展示出书作者的艺术想象力和形式表现力,表现出作者的才情与激情。此二情正是一个书家必须具备的品质。内在渊雅与外在形式表现的双重性,正是当代书法发展30年书家们经过反复思考后的审美选择。
广明正值盛年,尚在孜孜不倦开拓进取。因此,可借前人“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期待他的未来。
心觉艺道——凸寿张广明和他的书法艺术


2012912日于铜城611
(原载2013年3月15日《甘肃广播电视报白银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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